明明以前也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那个程微月。
要不是周京惟为了程微月在周斯珩面前责备了自己,周斯珩又怎么至于这么对她。
乔净雪站在风中低着头,整个人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许久,她眼眶通红的最后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别墅,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周斯珩刚刚走进宴会厅,就被撞了个满怀。
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一张脸稚气未脱,杏眼湿润错愕的在自己怀中抬起头。
周斯珩记得她,是乔净雪的妹妹,乔夜思。
他正想开口问她有什么事,这么冒失。
后者已经像只小兔子一样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不安的往自己身上瞅,白净的脸憋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喊自己姐夫。
周斯珩澹澹的嗯了声,看着她四处张望,便问道:“在找什么?”
“我在找我姐,她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乔夜思没怎么一个人经历过这种场合,现场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夜色又很深,她吃完东西就在找乔净雪了。
“你姐姐应该在后花园,你可以去看看。”周斯珩澹澹道。
乔夜思听到了眼睛一亮,撒腿就想走,犹豫了一下,还是扭扭捏捏的站在原地,道:“谢谢,谢谢姐夫。”
周斯珩说不用。
正好有周氏集团董事会的人走过来,周斯珩没管乔夜思,长腿一迈,走上前和来人握手。
他说话文雅,谈吐得体,双方相谈甚欢。
“周总监的珠宝分部,这个季度的收入又创了新高,后生可畏啊。”
“许董事说笑了,”周斯珩缓缓道:“我不过就是帮伯伯稍微打理一下周氏的产业,过些日子还是要离开的。”
“我听说,周总监不是打算留在泾城了吗?”
许董事纳罕地问。
周斯珩笑意未减,缓缓道:“总该有自己的事业。”
许董事赞赏的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周斯珩感觉到后面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摆。
他转过身,看见乔夜思正一脸的紧张害怕,盯着自己看。
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姐夫...”乔夜思颤声道:“我姐已经走了,电话打不通,我联系不到她。”
她说着话就要哭,周斯珩头痛的捏了捏眉心:“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学校,去晚了寝室熄灯我就进不去了。”乔夜思说到这里,眼巴巴的看着周斯珩:“姐夫,你送我吧。”
周斯珩低头看着乔夜思绞着自己西装的手指,太用力了,骨节都在泛白。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什么想法,反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同意了。
乔夜思一路乖乖的跟着他,车子停在周家老宅的外面,是一辆黑色的古斯特。
周斯珩替乔夜思拉开了车门,后者站在原地没动。
“上车。”他说的言简意赅。
乔夜思这姑娘多少是有点呆的,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姐夫,你吃饭了吗?”
周斯珩耐着性子:“没有,上车。”
乔夜思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太妃糖来:“不吃饭容易低血糖的,我姐姐也总是不好好吃饭,我都给她备着。”
周斯珩不想和她掰扯,拿过糖,压低眉眼问她:“那你现在可以上车了吗?”
乔夜思笑得很可爱,说可以。
......
大约是因为晚上的这个小插曲,次日程微月上班时,难得等了周京惟一下。
她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牛奶,放在他的面前,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不知道掩饰心思的小动物:“给你。”
周京惟不喜欢喝牛奶,尤其是甜牛奶。
而此时,他闻着热气氤氲的奶香中,那一抹完全不能忽视的甜腻,面不改色的将整杯奶喝了个一干二净。
程微月很显然开心了不少,语气轻快的说:“那我去赶公交了。”
周京惟说好。
等到程微月离开了,管家才走过来,脸色平静地说:“周先生,程小姐早上坐的那班公交,是否需要定期换一下群演?”
其实这班从香山王府到翎成事务所的直达公交车,从一开始就是周京惟找人开着的。
车子直达翎成事务所,中间只停一次,每天只有两班。
这原本就是一班为了程微月而存在的公交车。
周京惟将报纸对折放在一旁,闻言沉吟片刻,道:“那就定期换一下。”
“好的。”
程微月打完卡,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对面的薛温然探出头,问她:“微月,今天晚上还有一次聚餐,要不要一起来?”
程微月愣住了片刻,才问道:“不是周末刚刚聚餐过吗?”
“周末是定期聚餐,今天是我们宣城那个桉子的奖金下来了,蔡律师说要好好犒劳一下我们。”薛温然眨眨眼,笑着强调:“蔡律师这么抠门的人,难得能宰他一次,可不能轻易放过。”
程微月被薛温然的说法逗乐了:“成,那我们好好宰宰他。”
薛温然比了个“ok”的手势。
上午的时候,事务所来了个寻求法律援助的人。
翎成事务所设立了一个无偿法律咨询的服务,有时候会有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前来咨询。
原本今天做法律咨询服务的律师助理跟着蔡安诚去法院了,程微月是实习生,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于是就被安排去当助手。
事务所的律师普遍偏年轻化,程微月一走出办公室,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
她看了眼对方的名片,上面写着杜兰。
她主动打招呼,道:“杜律师好。”
杜兰爽朗一笑,俨然烈焰红唇,乌发浓颜的大美人:“你好你好,你就是小程吧?待会辛苦你了,在旁边给我做个笔录。”
“没问题的,杜律师。”程微月语气谦和:“我工作上有什么不足的话,还需要杜律师批评指正。”
杜兰闻言拍了下程微月的肩膀,好笑的说:“你小小年纪的姑娘,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成了,和我一起过去吧!”
会客室,坐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女孩。
她看起来最多就15岁,穿着短袖短裤,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