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洞察力十分敏锐,感受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问:“你怎么了?”
丁丁摇摇头,说:“没什么。”
卫良道:“我知道,你总是担心拖后腿,不要那么敏感,哪怕有一天我踏上金字塔的顶端,仍然是最初那个会保护你的卫良。”
丁丁呆了呆,旋而重重点头,清澈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灿烂的情绪。
接下来,卫良开始在黑森林肆无忌惮的猎杀魔兽,经过一系列强化,他在蒙特奇也算是一流高手,已经有了在黑森林博弈的本钱,或许一些强大魔兽招惹不起,但那些食物链顶端的生物毕竟是少数,大部分魔兽都可以应付。
这里地域广袤,魔兽也很多, 经过一天一夜的不懈努力,卫良已经攒了两千点猩红币。
本来他还可以再坚持,但是塔灵给出了提示,这个任务最多只能挣这么多钱。
他只好离开。
两人都很疲了,准备在边陲小镇找一间旅店休息,不幸的是,这里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尸体,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屠杀。
丁丁望着这副凄惨景象,不禁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卫良不甚在意,道:“越偏僻的地方治安越差,或许是被流寇洗劫了,或许是被异族攻陷了,别管那么多,先休息。”
他随便找了间屋舍,踢开横七竖八的尸体就走了进去。
丁丁多少有些不适应,但经过猩红之塔的磨砺,也算见惯生死,倒没有最初那般不济,捂着鼻子跟了进来。
屋子里面也很乱,却勉强可以住人,卫良躺在床上便睡,因为有精神力的缘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醒来,倒是不必害怕被人偷袭。
丁丁并不太习惯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中休息,可实在太困了,最终躺在卫良身侧,挪了挪身子,缩入他怀中,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很快也进入梦想。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卫良召唤了一个水系魔法,两人简单洗漱一番,便踏上旅程。
飞着飞着,卫良感觉不妥,这一路走来,见到的俱是战火硝烟,再不复以往的安宁,蒙特奇仿佛卷入一场动乱之中。
来到法马古斯,那种感觉更加明显。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仅是残垣断壁,满城的尸体,有人族的,有兽人的,还有精灵的。
看来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战役。
卫良大脑飞速思索,为什么会这样?
很明显,这是种族之战,兽人与精灵对人类发起了进攻。他们明明被压迫的喘不过气,流放苦寒之地,怎么有勇气杀回来?
卫良想到了光明王。
三千年前那场战役,是光明王力挽狂澜,将异族打得没了脾气,奠定了人族的霸主地位,这才有了如今的繁华与和平。
可是光明王死了,被魔术师杀死了,尽管死的是一具元素之体,但复活需要时间,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十年,甚至更久。
既如此,眼前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丁丁见到这么多尸体,惴惴不安,还以为来到了恶魔位面。
卫良凝重道:“你先回去吧,蒙特奇比想象中还要危险。”
丁丁并不想就这样退却,希望能陪他走下去,但卫良认了真,蒙特奇被战乱笼罩,已经不适合探险了,坚持让她先走,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丁丁十分不舍,但迫于卫良的坚持,还是沟通塔灵传回了猩红之塔。
她走了之后,卫良松了一口气,皱眉望着这一切。对他而言这并非一个好消息,希望圣拜伦还没有沦陷。
低头观察尸体,很新鲜,没有腐败发臭,推测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天。
他火急火燎赶向圣拜伦。
印象中古朴的建筑群没有看到,只看到一片废墟。圣拜伦也毁于一旦。
它存在了八千年,却以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式覆灭。
卫良心情沉重,无论如何圣拜伦对他是有恩的,抛开感情不说,诸神之章残片也丢了线索 ,为了得到这玩意,他险些搭进性命,殷无涯也被封印,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
没人能甘心。
卫良在废墟中翻找着,企图发现蛛丝马迹,除了尸体,一无所获。
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变成一具具死尸。
卫良散开精神力,企图找到一个活人。
在精神力笼罩之下,世界呈现出另一种状态,变成一条条线,以无比复杂的维度交织在一起,远比肉眼所见更加真切。
三百米外,崩塌的墙体之下,终于散出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
还有人活着。
卫良猛然飞过去,召出恶魔之手,在上面迅速挖掘。
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出来,是爱丽丝。
卫良近乎认不出她了。原本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失去光泽,暗淡如灰,白皙的皮肤也变得黝黑粗糙,遍体鳞伤,衣衫破破烂烂,大片肌肤裸露出来,却失了性感,不会让人有非分之想,仅是心存怜悯。
她被碎石压着,气若游丝。幸好两块墙壁呈三角形戳在身旁,形成一个小型防御空间,抵挡了大部分压力,否则她已经被压死了。
卫良将她拖了出来,拍了拍脸,没醒。他从储物袋拿出一支营养液,给她灌了下去,又灌了一点热水,依然不奏效,爱丽丝的状态极差,身体冰冰的,随时都会死去。
卫良干脆从储物袋拿出丹药,这是殷无涯给他的疗伤药,品质超凡,为了诸神之章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口气给爱丽丝来了三粒,又将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予温暖。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爱丽丝悠悠转醒,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大块黑色淤血,蓝宝石般的瞳孔中残余着惊悸,下意识挣扎。
卫良温声说:“别紧张,是我。”
爱丽丝听到熟悉的声音,呆板的视线才有了焦距,渐渐回过神来,喜极而泣:“威廉大人!”
她哭泣着,紧紧抱住卫良,就像深陷泥沼的人看到一丝曙光。
卫良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还是个少女,别说战争,连死人都没怎么见过,经历这么大的打击,没有精神失常已经很不错了。
许久之后,爱丽丝的心情才逐渐平复,止住了哭泣,泪水混淆着脸颊上的泥土,就像一只小花猫。
卫良问:“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