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残烙所预料的,被咬的左腿会很疼,而我也是被疼醒的。
“呀……”我低哼出声,睁开眼来,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身汗水了。
好痛!
我咬着牙,忍受着从整只左腿传来的疼痛,手指都微微颤抖,我伸手想要去摇醒残烙,手抬到半空,硬生生的止住了。
现在已是旁晚时分,窗外残阳似火,红彤彤的阳光斜斜的射进了屋内,照的一地金黄,照得残烙的脸也如打了一层光圈一般的闪耀。
残烙好似睡着了,呼吸平稳轻柔,眼睫毛在光滑金黄的脸上打下两片小小的阴影,他那长长的头发散开在周围,像是绽放的黑色妖娆的花朵。
我垂下手,眼泪渐渐溢出了眼眶,看着他的面容在我面前开始模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为什么?”我轻声说道,像是叹息一样的不可闻。
我困难的挪动着疼痛难忍的左腿,然后慢慢的流转这身体,让自己翻了个身,背对着残烙,然后挥开左手的衣袖,一口就咬了下去,狠狠的重重的,不多时血腥味就开始溢满了我的嘴。
忍忍就好,忍忍就过去了。
我闭上眼,泪水依旧不停,手臂上腿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开始低声的呜咽,身子也开始颤抖,我忍着,生怕将身后的人给吵醒。
“你这是做什么!”身后传来残烙的低吼,带着愤怒,他一手拉着我的左手腕,一手点向我的脖颈,我一吃痛,张嘴放开了来。
“痛,我好痛……”我侧过头,张嘴咬住被子,将汗水和泪水打湿的脸埋在被子里,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抖到我再也无法控制住。
“笨女人。”残烙的声音里满是怒气,一把挥开被子,从床头取过装有银针的盒子,接着双手翻飞,将银针插向我腿上的基础大穴,他的手法又快又狠有准,我自知自己比不过他。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疼痛感就减轻了下来,我松了口,全身都无力起来,像是打了场长途战役。
“为何不叫我?”残烙的怒气并未消,皱着眉冷着脸责备我。
我侧过脸,对他无力的一笑,汗水还不停的往下流:“我,我不想吵醒你,我想自己可以挺过来的。”
残烙不言语,可眉头依旧皱着,他从自己的衣袍下撕下一条布下来,把被我咬出血的手腕给包裹起来,当他触摸到我手腕上横七竖八的牙印时,手指停顿下来,细细抚摸着这些伤口。
“很疼吧?”
“嗯?”
“咬自己的时候很疼吧?”
我垂下眼,看着他一圈一圈的将伤口包好,心里一处平静一处汹涌。
“不疼。”
残烙握着我的手,将我拉起来倒在他怀里,我的背就抵上了他的胸膛。
“以后不要这么傻了知道么?”
我感受到他的下巴在我头顶的轻轻摩挲,像是安抚一般,我闭上眼,感受着自己的良心正一点点的流失。
“嗯。”
三日后,我可以下床了,虽然走路还有很多不便,但是伤口已经不再疼痛,而正是这时候残烙要离开这里,我想应该是君公子他们采取行动了。
“你,明天,就要离开么?”我低声说道,头也不抬,一副落寞悲伤的样子,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混乱的搅动着。
残烙坐在我旁边给我夹菜:“嗯,我明天就走。”
“你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
“……”
残烙的沉默让我心里一紧,我下意识的就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啊,也是啊,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见不得人呢。”我苍白笑道,抬起头看着他,眼泪开始滑过脸颊滴落到桌上。
“我此次一去是有公事要办。”残烙柔声说道,修长白皙的手指替我擦去泪水。
“多长时间?”
“……”若是以君公子的手法,不花个十天半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吧。
“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我再次垂下眼,“这里好冷清,像是没有生命一般。”
“……”
“你让我回明月楼吧,让我回到原来的生活。”
“……”
“好么?”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带着期冀带着忧伤。
“不好!”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你知道么,我害怕。”我颤巍巍的站起身,双手扶住桌子,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是孤儿,没有父爱没有母爱,甚至朋友都没有一个,而我就这样孤单的成长着,后来明白怎样自欺欺人的将周围的繁华热闹用来填满心里的空缺,为此我自己将自己卖进了青楼,呵呵。”
我踏出门口,扶着门框的手在阳光下泛着白:“可是你连这点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
阳光狠毒,像是要将你晒成灰一般,地面,花草,树木,都泛着丝丝热气,股股炎热的气息向你席卷而来,将你裹附让你深陷其中,呼吸困难。
我慢慢向院中走去,手也渐渐松开来,虽说左脚不再疼痛,但依旧是跟不上本身的节奏,我腿一软,整个人就趴了下去,顺着阶梯滚进了院子。
我两眼冒金星,心底一个劲的叫苦,我杂就这么悲剧呢。
“明月!”这是他第二次叫我的名字。
我只觉眼前红色身影一晃,自己就被人搂进怀里,下一刻我就晕了过去,是真晕了,一点装的成分都没有。
第二天,我与残烙出现在七星楼,我下了马车,看着那牌子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心里开始激动,感觉手腕处的玉佩像是冰一样的散发着寒气。
“我们要喝茶么?”我一蹩一拐的上前挽住残烙的手臂,将手腕处的玉佩露出来,我知道,要彻底的摧毁烙烬门,就只有靠它了,尹黙呈的线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在烙烬门是个高层人物,可是因为他也是无法彻底的相信我,其他信息我也就一无所知,而我要做的就是等着他找上门来。
“嗯,不喜欢么?”残烙一手挽住我的腰,将我往上提,而我虽然脚步像是在走路却是没有用什么力。
“不是不喜欢,是不会品。”我老实说道,对于茶艺这东西我是一点都不明白的。
我同着残烙进门,这里的小二老板们似乎都是不认识他,只当是平常客人对待,恋凡说过残烙几乎不怎么露面,门里的人几乎都不认识本人,看来这点是没错的。
残烙向着掌柜的丢出一道小小的红色木牌,那掌柜见着,眉头一皱,冷静沉着的走到我们身前,伸出手:“两位,请。”
然后我们跟着他上楼,接着我见到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