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上,一众大梁的臣功皆是气息沉凝,闭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高台之上哪位的选择。
生怕错过了哪怕一丝的细节。
这样的场景在场之人却不是全然没有见过,在这里的不乏当年活下来的老臣,自建国之初追随着梁武帝张梁到如今,成为帝国柱石,又到如今即将见证着赵海禅这尊新帝的登基。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身为梁武帝的老臣,他们对于这里面的门道极为的清楚。
先不说梁武帝明里暗里说过多少遍,便是当初梁武帝当初作出选择的时候都曾经犹豫再三,方才下定的决心,跳进这样的一个巨坑。
而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知晓赵海禅如今面临的择决是多么的艰难,至少他们是很难的做出择决,否则此刻站在祭天坛上的就不会是赵海禅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而是他们这些开过功臣的其中之一。
而也正是他们自己担不起,却也更加希望有人能够担起这个重任,他们对于这个国家是有感情的,这个朝廷是他们一手一脚的打出来的,这里边有他们的心血和理想。
因此这一刻,赵海禅的选择就显得尤为的重要了。
若是他真的能担下这个大任,自然会有很多的人愿意助他,若是不能。
这里今日说不得将变作另外一个政变的现场了,哪怕赵海禅的境界是渡劫他们也要把他拉下来。
祭坛所在的边缘之地,此刻进京而来的极为边境王侯武将勋贵隐隐之间气息在共鸣,属于法相之上,一尊尊法相,大能的气息彰显无疑,却是散发着强大的气息镇压四野,这是在防备着心怀不轨之辈,却也是在随时准备对于赵海禅出手。
没有心怀不轨的家伙,他们就是最大的不轨之徒。
虽说两尊皇子早已经为赵海禅肃清朝堂之内的反对势力,但是当初不反对却不代表着以后不反对,不是反对派也不代表着是支持派。
说白了,这毕竟不是赵海禅打下来的朝堂,他不是开国之主,更加未曾证明过自己的手段,就算有着梁武帝的旨意,拥有正统的名头。
然而真正有本事的家伙,又有谁人会是如此的迂腐之辈,会在意你区区的一个名正言顺的正统?
若是没有本事你这个皇位该是坐不稳还是坐不稳。
修行世界,伟力归于自身,哪怕是朝堂之中的臣功的底线也要比普通的王朝要高上许多。
说白了。
修行之世,伟力归于自身,他们对于体系的依赖并不算强。
而且修行本是逆天而行,这修行者中,本就多睚眦不训之辈,这很河狸。
而这也正是为何赵海禅会在见到两位皇子杀光所有可能对自己持有反对意见的人的时候,他会觉得头疼原因所在。
只因为这些人对他还是有用的,至少将一些矛盾摆在明面之上,关键时刻更是可以作为他展示手段的工具人,赵海禅曾经几次在诸天坐上朝堂高位,虽然没有坐上帝位,但是却早已经无位而尊。
对于这样的手段,他早就已经处理的十分的得心应手,本来他还想展示一番,不过如今这样倒也是另外一番玩法了,不过麻烦点。
而此刻,随着赵海禅的动作却是牵动着在场无数人的心神,无数的眸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都在等待他做出选择。
随着赵海禅的一动,天地之间的气氛更是一滞,陷入了一种无尽严肃凝重的气氛之中,天地之间雅雀无声,甚至隐隐还能听到身旁之人那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之声。
然而下一刻赵海禅的动作,却终于还是令得全场之人大跌眼镜。
他并不如一些人想象之中,哪般放弃以身容气运,更没有别人想象之中的踌躇,自然也没有如武王张纤这等与之相熟之人想象之中的那般的果断。
而是在众人愕然的眸光之中,在腰间轻轻的摘下一枚九龙盘踞,神兽拱卫的玉印,脸上却是有些感叹的自语道:
“果然一针一啄,莫非前定呀!”
这一刻赵海禅的眼中颇多赞叹唏嘘之意,便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曾经的自己一时贪玩练出的玉印竟然真的用成为自己结管这个国家的关键了。
往日之间的神光闪耀的诛元章,此刻早已经因为跟随赵海禅渡劫别天道所伤而变得古朴暗澹,但是其中却依然有着某种经历天道洗礼之后的奇异本质在闪耀。
赵海禅一步踏出来到祭坛的中心所在,身上本源的气息涌动,恐怖的意志喷涌,骇然的气息垂流,化作华丽的冠冕,五色交辉,七彩披身,却是有着凛然尊贵的超凡天威,恍若神话之中的一尊天帝降临此地,却是显得无比的强势。
却见他的气息如同,与祭坛之上流转的天地气息接触,强悍的神意落入天地的本源空间之地,凌驾于大道之上。
身下脚踏万道,无尽的威势在升腾,手中的一枚印章大小却是迎风而长,化作一枚玉玺的尺寸。
一股其上气运沾染的气息展露无遗。
下一刻轰鸣的天音,自天地本源的空间之内响彻,自万道之上传来。
“大道在上,吾赵海禅....今开运朝,以帝器“诛元章”镇压气运,作传国之玺,立朝汉,望大道恩准。”
赵海禅自祭天台上开口,恐怖的声音却是如同天音在天地的四方而来,滚滚的天音响彻此方世界。
这巨大的异象直接引起了无数的正在应对的诡异无暇管顾大梁王朝的仙宗众人的注意,更是令得在场等待着赵海禅选择的主动王公达成一阵色变。
接着却都是一阵茫然。
“运朝,运朝这是什么?”
早这个世界之上,从未出现过运朝这样的概念,自古以来会有修行者去当皇帝的都少,毕竟皇帝不利于修行,因此这个名字在此界还是第一次出现。
诸多迷茫之中的,大梁重臣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迷惑,但却也多少明白了赵摘抄的选择。
这位却是比他们想象之中还要果断的多,这是已经选择要即位了。
至于赵海禅改国号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的事情。
然而正当一众诸臣心中或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或是怀着各种心思的时刻,祭天坛上又生变化。
有一道奇异的仙光自天而下,却是带着无尽的毁灭气息,自天而来,直指祭坛所在目标正是赵海禅。
恐怖的毁灭气息拂面而至,赵海禅却是面不改色,脸上满是了然之色。
显然他对此早有预料,此界自古未曾见过有立运朝的,哪么哪怕是出于惯例天道都得降下考验。
哪怕他的开运朝是向大道进表的也毫无意外。
恐怖的仙光扑面而至,但是赵海禅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却哪里还会向着当初一般任由着这毁灭仙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恐怖的拳势自微末而起,却是如同火山喷涌,宇宙爆炸一般恐怖的威能爆发开来,一道浩大的拳印自地而起,经天而过,如恒星划过虚空,勐然与毁灭仙光狠狠的撞在一处。
轰隆!
无尽的气浪狂舞,音爆之声不绝于耳,虚空之上,无数的虚空乱流窜出又在强大的毁灭气息之前归于虚无。
一道道飓风在卷动,带着无尽的气流狂舞,短暂的轰鸣之后,天地之间却是一种恐怖的寂静,天地之间的声音和色彩彷佛都已经失去。
唯有那道充满毁灭的炽白仙光与那如玉一般的拳印碰撞在一起,拳劲崩灭,炁力在涌动,却未成造成丝毫的动作,便是天地之间的更都被那毁灭仙光归于虚无。
天地之间,此刻是纯粹无比的灰,是极致的毁灭,彷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的天地归墟,世界崩灭,令人心中生不出半点的反抗的欲望。
那拳印和仙光在碰撞,两者的力量在相互的消弭。
没有恐怖的轰鸣,没有惊世的神光,一切只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唯有无尽的风涌动,滚滚的虚空之力在消失彰显着其中恐怖的威力。
时间和空间都在被磨灭,无尽的虚空乱流在此都化作可怜的炮灰被可怖的毁灭仙光吞灭。
一拳一光之间的碰撞,极为的恐怖,此刻天地的法则都在崩解,就连此地的大道都被磨灭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还是无数年,也许仅仅只是在一瞬间之间,天地之间刻恐怖的毁灭气象归于无形。
天清气爽,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出现过一道充满毁灭气息的仙光。
彷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而方才出手与仙光对轰之人更是已经安然的站在祭坛之声,一身的气息依然强势却丝毫看不出什么。
下方的众人相互骇然的对视一眼,却也都管不得此地是什么场合了却具是不自觉的开口道:
“方才那是?”
“你也见到了?“
“你也是?”
“好了,你们不必猜测了,这一切都是真的绝不是什么幻觉了。”此刻德高望重的邋遢老头刘相爷开口却是将对于一切定下了基调,却见他此刻眯着眼睛盯着祭坛之上道:
“你们看那!”
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指引皆是落在祭台之上的赵海禅的右手之处却见那出拳的一只手之上的伤势已经几乎修复完全,唯有一点皮肉之间有点毁灭气息在环绕,下一刻便已经被骇人级别的气血镇压而归于无形。
指节如玉,细长似竹,完美的不似人该有之物,却是方才出手狂暴之人的一只手。
“陛下,陛下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莫...莫不是他已经达到了先帝的程度?”此刻有人开口,不自觉的已经转换了称呼,便是说话之间都是带着颤音道。
此话一出,全场众人微微一滞,却是不知打断了不知多少人心中的想法。
这一刻,赵海禅以强绝的实力镇压当场,获得了全场大部分朝臣的认可。
这个世界终归还是强者为尊。
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强大的势力已经足以镇压下很多的不服。
便是那些方才准备着若是赵海禅德不配位便将他镇压的武将勋贵们,此刻却是默默的散去了心中的想法,身上相连的气机越发的明显,却是神光奕奕的盯着四方。
“我们是陛下的忠诚,一定会为陛下拱卫好此地。”
一拳轰出,威压全场,不但轰散了那道天道考验的仙光,更是不知轰碎了多少人心算计。
拳即是权,这一刻赵海禅以无上之权镇压了大部分的移动,将无数的隐患消弭于无形之间。
祭坛之下的变化赵海禅没有去看,对于众人的心态变化更是丝毫不知,便是知晓也不会理论,对于众人的心理变化他不关心,他此刻只关心一件事。
那就是还有没有其他的考验。
他也是第一次立运朝,虽然在倚天世界之中有类似的经历,但是那一次他甚至能把天道压服了,自然不可能会降下劫难来考验他。
然而此刻却是不然,他是需要经历天道考验的,因此他对于立运朝需要经过几道天道考验也是丝毫不知。
忽然赵海禅心神之中一颤,一道恐怖的危机感生出,令他全神灌注之中的神经跳动,下意识的抬眸望去却见一道恍若垂云一般的衣袖垂流而下。
骇然的气势镇压天地,令得周围的空间都一阵迟滞。
强烈无比的危机之感刺激心头,一道如开天巨人般庞大的指掌覆压而下。
哪怕他神色不变,一道恐怖的拳印轰出,却是轰开了恍若山海般的威压,逼得那其中恐怖的巨人露出了真容。
看那面貌陌生而又熟悉,可怖正是已经离去的梁武帝张梁的面目。
超越凡俗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恍若要镇压他在此,只听那巨人般的张梁开口道:
“小子,你果然有手段,既然你能解决着龙气之事,那这皇位你还是拿来吧。”
祭坛之上,赵海禅望着那气息超越凡尘,恍若渊海的强大身影却是微微摇头开口道:
“我承认我曾经是怀疑过哪位陛下的目的,只是却绝对不会是如此的拙劣之物,此处不过幻境尔,给我破!”
一道璀璨的剑光划过虚空,天地如同一道水墨画在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