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经历要差一点,顾伟、尚强,没来锋芒之前是演过主角的,就是以男一号的身份抗收视和票房能力差点。
尚强几部口碑不错的作品,也都是配角的身份。
顾伟的人气更多的则是来源于央视和卫视的春晚,或者综艺节目特别是喜剧人之类的节目,至于小品演员的票房能力么,腾哥估计是独一份,其他人都差点意思。
后来么,有了《巧奔妙逃》他一下子成了15亿票房男主,也就更不合适了。
至于锋芒自己的艺人,马欢、田东,电视剧方面可能还可以,电影方面经历就比较空白了,这电影剧本不错,原版在春节档以黑马的身份杀出来,葛雾不太想冒险。
另外就是,他俩年纪小了点,龙套经历也少了点,真要是来演这个,估计要被喷矫情。
杜瑞么,那就是单纯号召力的问题了,等《疯狂的石头》播出后再说吧,这一次还是让他演男三。
“各组注意。
”
片场一处临时搭建的欧洲风格街道上,导演严博再一次确认各组是否准备好。
“灯光就位。”
“摄像就位。”
“道具就位。”
带着大背头头套葛雾看了看身边的演员,鼻青脸肿的张芸和杨科,一个女主,一个女的表弟。脸上的伤,自然是化妆画的,嘴上叼着雪茄的杜瑞,饰演吉米,黑老大的手下,真正的反派。
一切准备完成,葛雾喊了句:“演员就位。”
“《杀手》第七百二十一场。”
“3。”
“2。”
“1。”
“开拍。”
一声令下,所有演员都进入状态。
穿着背带裤,白衬衣,衣服上都是泥土和脚印的葛雾拎着白色小皮箱,欢快的跑到张芸跟前,笑着问道:“米兰小姐,我演的怎么演。”
他直到现在还为是在演戏,并且刚刚完成了“戏中戏”的高潮部分,“枪杀”韩建发饰演的黑老大哈维。
当然,在他的认知里,枪是假的,韩建发身上的枪伤是提前画好的妆,殊不知那枪已经被哈维手下给换了。
“挺,挺好的。”张芸声音都在发抖,她知道内幕,并且被要挟要跟曾经的黑老二,现在黑老大成亲。
同意成亲的代价就是放葛雾离开,给他送一束花,当做杀青祝贺。
张芸从表弟手里抢过红白康乃馨,塞进葛雾手里,哆嗦着叮嘱他快走。
葛雾拿着花闻了下,说道:“米兰小姐,这是我第一部男主角,我希望票房大卖,所以送我麦子是最好的,不过还是谢谢了。”
他唱着歌转身离去,身后的张芸张了张嘴,想把他拦下来求救,可还是放弃了,脸上只剩下惊恐。
她闭上眼,认命了,旁边的杜瑞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骂道:“这傻子终于走了。”
话音刚落,
“米兰小姐,能不能让我见见导演,和剧组的其他人,我想对他们表示感谢。”葛雾又回来了,出于礼貌的原因又回来了。
“快走!”张芸忽的睁开眼,眼睛往旁边的杜瑞撇了下,给葛雾示意。
“哦,好。”
他不明所以的后退着走了,按设定,对方是个大明星,他一个没成名的龙套自然是要听话的。
但在转身的瞬间,葛雾看到对张芸动手动脚的杜瑞,又回来了,指责对方的行为,不知道米兰小姐是天大的明星么?
“大明星?米兰?”
杜瑞哈哈大笑起来,张芸则是尴尬的低下头。
事已至此,“演戏”这档子事就瞒不住了,由杜瑞口中说出。
“都是骗我的?”葛雾死死的攥住花,泪水挤满眼眶。
张芸不敢看他,咬着嘴唇,点头。
“我差点被活埋了。”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谁都能听出来绝望与愤怒。回忆起刚才因为“枪杀”黑老大,被被愤怒的帮众挖坑推下去,那种时候他都没有怀疑,卖力的表演着,哪怕“群演”们打他的时候都是动真格的,他为了演出效果也没有喊“停”。
现在得知一切都是假的,是真的鬼门关走了一圈。
“对不起。”张芸道。
杜瑞搂着张芸的肩膀笑道:“魏老师,如果不是我未婚妻放你走,我真不想你离开,还会投资你拍电影。”
“你真的太有意思了。”
迫于对方现在的身份,葛雾闻言强挤出笑容,点头哈腰的感谢杜瑞的支持。
“嫂子,吉米哥,我走了。”
转身离去后,葛雾脸上的光暗澹下来,和他的强行挤出来笑容又归于失落一样。
这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为这个刚刚对未来充满希望,跑了十几年龙套突然成名的人,为此他甚至差点被打死,被活埋。
当然,这是人工降雨,存粹配合电影气氛弄得,老天爷,我都这么惨了,你不掉两滴泪不合适吧。
他越跑越快,泪水从眼角汹涌而出,却又只能张着大口,不能发出声音,为了最后的那份自尊。
“过。”
严博的声音传来,头顶的喷头关闭了,剧组里也响起掌声,这场戏几个人发挥的都不错,特别是葛雾,情绪变化极大,
葛雾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顺带让化妆师过来看看,需不要补妆,后面还有个连贯镜头,是他的个人solo,纯粹的无实物表演。
“牛逼啊,雾哥,这镜头都能一遍过。”化妆师让葛雾往下蹲一点,她掂着脚进行补妆。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文明点。”葛雾笑骂道。
脸前的女生听到这话,口罩往前顶了顶,估计吐了吐舌头。
补装完毕,在等道具组弄下一个场景的东西时,他摸到导演棚,看了刚才拍摄的那一部分,远、中、近三个镜头都没什么问题。
“发哥呢?”葛雾问道。
“不知道啊。”严博表情微变,用尽量平常的口吻道:“‘中枪’以后就没见过。”
“该不会看上了刚才那个活埋的坑了吧,准备跳下去然后再爬上来。”葛雾吐槽道。
“有事?葛老师?”
“下场戏还想让他给我来几句场外音,找找感觉。”
打了电话,响了几十秒,没有接通。
发哥这是跑哪去了?
道具场景即将准备完毕,葛雾也不再多管了,只是一段提示音而已,还不录进镜头,主要是为了提示自己节奏,让副导演干这活就行。
他从导演棚出来,走到“码头”边上,看向下方的道具,蓝布上放着块心型红布,上面还画了图桉,两条并列的上弓线,靠近底部的地方是一条下凹的线,就像张笑脸。
挺萌的,就是这拙劣而又简单的画风很像叶文的手笔。
他笑了笑,自家媳妇现在估计正在录歌呢,还是他写给她的歌,歌名很符合两人状态的一首歌。
葛雾直起身子不再看这萌萌的道具,这玩意只是为了方便以后做特效,到时候做成一个螃蟹。
剧情是这么安排的,魏成功在逃离了刚才那个伤心地后来到阵子里的码头,看到被冲上沙滩的螃蟹,然后根据螃蟹被海水冲击后的动作,做出相应的反应,无实物表演。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今晚剧组的工作人员也多了不少,心中吐槽该不是粉丝们乔装打扮进来了吧,不过副导演和场务们没说什么应该就不是,说不定是他们的家人来旅游顺道看看片场。
就是这一个个的身上穿的衣服看上去不便宜啊,锋芒的待遇这么好?
“各组准备。”
严博的喊声打断了葛雾的腹诽,他打起精神率先说“演员就位”。
“灯光就位。”
“摄像就位。”
“道具就位。”
各个小组准备完毕的声音依次传来,听上去比往日要兴奋不少,还带着点颤音。
这么急着下班?
葛雾站到既定的位置,等待开始。
“开拍。”
雨又下了起来,比刚才更大了些。
葛雾放下花和皮箱,把西服外套脱了下来,叠好搭在胳膊上,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退回去,把拿起皮箱,看了看花,犹豫一下还是拾起来,走到码头尽头坐下来。
把皮箱轻轻放好,抬头看看天,把叠好的衣服重新打开,盖在头上,披在肩上,挡雨。
他无神的看着前方,拿起那束花,一朵一朵的慢慢摘下来,扔到“海里”。
这时,几台摄像机都对准了葛雾的脸,副导演也开始提示了。
“看到螃蟹往沙滩上爬了。”
葛雾扔花朵的动作慢了,眼睛还是看着前方,似乎没有看到那红色的爱心。
“被浪卷下去了。”
他面无表情,扔花的速度又快了。
“又上来了,它没有放弃。”
葛雾“嗨!”了一声,人也坐直,眼睛里有了光,肩膀似乎也有了力量,
“它一直在爬,用力的岸上爬。”
葛雾迅速爬到码头边,扣在头上的西服掉了也没在意,盯着那只“螃蟹”,左手拍打着地面,为它加油。
“还在爬,马上到桉了。”
“呀!呀!呀!”
葛雾声嘶力竭的呐喊着,拍打的速度更快了,力量也更大了,几米外都能听到肉掌拍地的声音,彷佛不是演戏,这一刻,他就是“魏成功”,那个一直兢兢业业却一无所成的“未成功”。
“更大的浪来了。”
“它被冲下去了。”
“看不到了。”
副导演的声音通过电喇叭传了过来,嘶嘶的电流声好像也再说着,他就是个不会思考的念词机器。
葛雾兴奋的脸重新归于平静,趴着、弓着,抓起地上的花,扔了出去,似乎刚才的呐喊与拍打用尽了力气,花还没飞出去就落下来了。
“好!过!”
掌声再一次响起,比之前都要热烈。
“葛老师,您这无实物表演太厉害了,牛逼!”
葛雾挤出笑容点点头,还维持着刚才的造型,看着那个红心,这一刻,他好像真的看到了一只努力向上爬的螃蟹,只不过,它失败了,他成功了。
如果不是去参加《跨界歌王》,觉醒系统,他也不会成功吧。
周围的人还在忙碌着,今晚最后一场戏结束,要下班了。只不过出奇的安静,好像有什么默契一样。
雨停了,灯光却更亮了。
他想说一句照明不要钱的么?后来还是算了,光线亮一点,干活方便点。
啪,
灯灭了。
不只是灯光组的灯,场景内搭建街道的路灯,还有旁边房子弄得探照灯也也灭了。
“跳闸了?”葛雾问道。
“估计是,电工看看去。”副导演道。
天彻底黑了,附近逐渐一点一点亮起来,工作人员拿出手机来,自带灯光。
葛雾在裤子上摸了摸,平的,拍戏时手机都让助理拿着,忘了。
度过短暂的不适后,他就没再管,往化妆间走去,边走边喊“郭飞”的名字,没人答应。
去哪了这是?
蹭着附近手机的灯光壮胆,摸索着往前,走到一栋楼前,里面一楼就是化妆和换服装的地方。
推开门,
吱~
平时人多的时候不觉得,白天的时候也不觉得,现在,晚上,他觉得声音格外刺耳,黑咕隆冬的走廊就像不知道会通向什么地方。
葛雾回头看了看外面,不远处依然有不少手机亮着,没人注意这边。
刚才拍雨戏,头发湿漉漉的,衬衣、裤子紧紧贴在肉上,得抓紧换上干衣服。
他往走廊里迈了一步,半条腿登时只能感受到却看不到,彷佛被黑暗吞噬。
前方不远处同样传来“吱”的一声,
这一刻,曾经看过的不少鬼片十分清晰,葛雾甚至能说出来加椰子脸上有几颗痣,贞子从电视机里出来时先探出的左手还是右手。
唔~
他打个哆嗦,想把一些封建迷信,特别还是外国封建思想,从脑子里清出去。
结果,看到左脸前有个东西,圆的,红的、粗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
凉风从耳旁刮过,
那团红色东西借着风往前飘了下,末端擦过他的鼻尖,
凉的,
湿的,
好像是毛发!
艹!
他往前推了一把,空的,手勾回来摸一把鼻子,迅速退出去,反手把门重重关上,被雨淋过的衣服也不难受了,贴在身上,毫无缝隙。
紧身衣,有种湿哒哒的安全感。
葛勐男心中狡辩,
湿身总比失身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