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年月9日,攸莱。
“您的意思是...让我放弃追查?”
面对布莱登婆婆的意见,拉瑞儿不信服道。
“不是放弃,是暂时放弃。”
“为什么?那家伙现在肯定是被什么人藏起来了,只要再给我半个月——”
“现在已经是月号了,经过这么多时间你有收获?”布莱登平静地反驳道,“你甚至连像哥本哈根那么远的地方都去过,一听到风吹草动或者类似的传闻就跑过去确认。诚然,我不怀疑你和莉莉丝的能力,但你们俩联手追查了那么久都没有结果,不觉得事情未免太过蹊跷了么?”
“即使这样我——”
拉瑞儿的发言再次被打断:“面对现实吧,现在不能再放任你这样的战斗力到处乱跑做无用功了。”说着,婆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传真,“你看看这个。”
仔细确认一番,拉瑞儿难以置信道:“......这个是......犯罪预告?不对,应该说是预言?”
“是《贤者》瑚拉维的能力,你知道的,似乎是心血来潮对着花园里的某株植物发动能力,结果居然意外预测出了4月1号那天有人会袭击北欧分部。”
“袭击?谁?难道是上次那个神秘人X!”
“嘛~别激动,你看完就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神秘人X还好,倒不如说这正是拉瑞儿所希望的,但是,接下来白纸黑字记录在传真上的信息,不禁让拉瑞儿紧紧捏皱了纸张。
“......上次那个一击贯穿了Balmung的长兔子耳朵的女孩,还有她的同伙也会来么~”
金发少女看似十分冷静,不过熟悉她的布莱登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不甘的斗志仿佛火焰一样被点燃了。
时隔不久,神秘人X以及这伙带走楚晨曦和加奈的人都对攸莱发动过突袭,虽然单论造成的后果,神秘人X那次造成的破坏无疑严重得多,但,和两方都交锋过的拉瑞儿深刻意识到,论危险度,这另一伙奇怪的家伙要远远凌驾于神秘人X之上。假如那天她们的目的不是带人走而是进攻攸莱,恐怕现代驱魔师管理协会亚洲分部将会彻底被摧毁。仅仅是想象一下要和那群家伙战斗的场景,纵使是S级驱魔师的拉瑞儿心里也没底,但......
“有意思!”
越是这样的强敌就越能激发拉瑞儿的斗志。她正嘎啦嘎啦地捏着指关节,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如果是为了应付这样的敌人,即使要自己暂时放弃神秘人X也完全OK嘛。
......
一天前,现代驱魔师管理协会北欧分部典狱长,雅各布·迈克姆家中。
雅各布向来被评价为纯爷们,不单是因为那身几乎可以参加健美大赛的肌肉,更因为他那硬派的处事方法。被他严厉对待过的下属们甚至愤愤地谣传着,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笑的传言。然而他们见到的只是职场上的雅各布,其私生活则鲜为人知。其实,雅各布并非冷酷无情,正相反,当他面对妻子和儿子的时候,他脸上那柔和的表情能够展露出平时难以想象的幸福微笑。就好比现在,雅各布放下手头一切工作,带着礼物急匆匆赶回家庆祝儿子的十二岁生日。
于是,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唔~~~~~~我觉得这蛋糕太甜了,也许下次买巧克力味的比较好。”椿坐在桌边,手指勾了一抹奶油,品尝后发表感想。
椿出发前,楚晨曦曾问过她和祈两个人要去哪里,椿微笑着回答“吃点蛋糕,顺便为几天后的行动做铺垫,这种小事就不用主人你*心了~”。严格来说也不算说谎。
没错,剩下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嘶——呼——嘶——呼——嘶——呼——
雅各布和他的妻儿,正并排跪在餐桌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样急促的呼吸加上极度惊恐和焦虑极易诱发高通气综合症,乃至昏厥。他的妻子和儿子已是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他们会变成这样的理由很简单,恋正站在三人身后随时准备射穿他们的脑袋,加之刚才“些许”的恐吓,就算雅各布这个硬汉撑得住,可只是普通人的他的妻儿可就要濒于崩溃了。
“你们...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这群家伙很危险,雅各布丝毫不怀疑这点。尤其是后边那个紫头发长兔耳的少女,据说她有着匹敌S级驱魔师的实力,曾经在攸莱和同伴大闹一番过。当时她们的样子都被亚洲分部的人记录了下来,自不待言,这等危险分子的资料肯定会传遍整个教会。雅各布只要她们有这个意思,自己一家三口的人头随时会落地吧,可既然目前为止她们并没有实际伤害任何人,就说明她们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来,事情还有商量余地。运气好的话,只要先暂时满足她们的要求,说不定就会放过自己一家人。
家人受到牵连使他焦虑,可陷入危机中的雅各布依然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着。
“抱歉抱歉,我这个人呢有个习惯,在谈判之前喜欢先占据主动。”椿好像真的很烦恼似地托着下巴,“现在让我想想,该让你做什么好呢......”
也就是说,这帮人连具体做什么都没想好就会把人*成这样么。雅各布真想往椿脸上吐痰。
“嚯~~~~~?你这眼神好像恨不得朝我脸上吐痰似的嘛。”
“!!!”
椿的这句话让雅各布心头一惊。不妙!假如不小心激怒对方就糟了,男人确信。
“呐~要不要我放过你?”谁知,椿好像压根不在意,反而微笑着提出了一个诱人的建议。
“要求?”
“不错的反应,假如你刚才天真到听了我的话就立刻求饶......呵呵~”
“......”
“对了!既然你似乎很想这么做的样子,不如你朝地上吐一口痰然后再把它吃回去,这样一来我保证就会放过你。”
“什——”
因为对方的要求实在太过分,雅各布甚至连生气都没生气就直接呆掉了。
“怎么?不愿意?”
话音刚落,恋突然上前一脚把儿子踩到地上,踏着他的脑袋:“我一点一点加重力气,你觉得这个小家伙的脑袋能坚持几秒再碎?”
“NO!!!!!!!!”
儿子的哭腔和妻子撕心裂肺的哀嚎让雅各布意识到,其实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要你发誓!只要我这么做,你绝对会放过我们!”
“好啊,我发誓,只要你这么做,我就对会放过你。”
也许平时的雅各布能听出椿的话里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可现在的他已经没那个余力了。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带着屈辱不堪的表情,雅各布居然真的照做了!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声音,接着一点点低头,靠近,靠近,伸出舌头......
总共花了三分钟时间,其中两分钟是在干呕。待到一切都结束后,纵使多么的硬汉,当着最重视的家人面前做出这种屈辱无比的事情,男人的内心也已不堪忍辱。
“恋,你、你看到他刚才的表情了么?真是杰作啊!”
椿和恋两个人都抖动着肩膀拼命忍住笑意,竭力想维持自己严肃的形象。
无疑,两人这样的反应更是在雅各布尊严的伤口上撒了把盐。但他已经无力再愤怒,只是打从心底乞求着对方能遵守诺言。没错,比起家人的安危,舍弃点尊严又算什么......
“我...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呕呜呜呜呜~~~”及时稍微提到刚才的事情,雅各布又忍不住再次干呕起来。
“嗯?对对,你做的很好。那么...”椿饶有趣味道,“问题是现在我该怎么做?”
“什——你!”雅各布瞠目结舌。
“不安吗?你现在一定很不安吧。遵守约定,打破约定,我现在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一边,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
不知为什么,比起愤怒,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浓厚的绝望感弥漫在心头。事到如今,深刻意识到对方的卑鄙程度以及自己是反抗不了这两个人的雅各布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尊,缓缓地磕头,“求求你了,请遵守约定吧。”
“遵守约定么?”椿悠然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前两步,蹲在了雅各布的脑袋前,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忽然用友善无比的语调和笑容近距离俯视着男人宣布道,“好啊,依照约定,我就放过你吧。”
宛如在绝境中看到了希望,雅各布充满希冀地抬头。然后......
鲜血溅满了椿右半边脸,还有男人的左半边身体。是他妻子的血,脑袋被整个轰烂之后,连悲鸣都发布出来,血液从颈部喷涌而出,宛如喷泉一般。
“依照约定,我确实放过‘你’了,不是么?”
“你这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亲眼见到爱妻惨死在自己眼前,雅各布彻底失去理智,像只疯狗般恨不得扑上去撕碎椿那张恶心的脸。但不知恋究竟使用了何种手法,无论雅各布多么拼命,他的身体始终无法离开原地哪怕一毫米。
就像是欣赏着男人那饱含愤怒、悲伤、绝望的脸,椿陶醉道:“啊~啊~多么美妙的表情和叫声啊~你不这么认为么?恋。”
恋早已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挂着扭曲的笑容兴奋地颤抖起来:“还不够!这点根本就不够啊!因为主人太老好人了所以平时都忍着,果然这才是最棒的娱乐活动啊!呐呐~椿,让我把这个小孩也杀了吧?当然不会再做一下弄死这么浪费的事情,就用来玩那个吧?从脚趾开始一根根敲碎全身骨头,看看他究竟在第几根的时候台词会从‘饶了我吧’变成‘杀了我吧’,怎么样?”
“不要!!!!!!!!!!”
因为关乎儿子的安危,雅各布最后关头居然强压下自己的愤怒,像疯了般死命把头磕得嘭嘭响,血渗出了一整块瓷砖——不,大概他精神上已经真的被折磨得疯掉了吧。而他的儿子,早就受刺激晕了过去。
“求你们了...”硬汉雅各布哭得泪与血都流不止,“无论要我怎么样都可以,至少请放过我的孩子吧...求你们了...”
“嗯......父爱么?真是不错呢~没什么比用孩子来威胁父亲更方便的了~”把极度违背人理的台词随口说出来,椿依然显得很陶醉,“好吧,看在刚才生日蛋糕的份上我就答应了,只要你再为我做一件事,我就真的放过你们父子两个,不再做任何过分的事情,绝对哦?”
“真...真的吗?”
雅各布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当然,欺骗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别担心,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你......”椿把目光缓缓地移向躺在边上的雅各布妻子的尸体,“只要你,吃一口。呵呵~你瞧,真的很简单不是么?”
雅各布彻底崩溃了。
......
“所以你和恋后来到底干嘛去了?”大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楚晨曦向一直都像固定事项般坐在他右手边位置的椿悄悄问道。
“吃蛋糕啊?”
“不,我问真的。”
椿收起玩笑的表情:“是那个啦,4月1号的共同行动,我们不是要确保那天北欧分部地下监狱的犯人要想办法全部放出来么?所以我和恋就去典狱长家里找他谈谈。恰巧他儿子十二岁生日,然后我和恋就留下来吃了点蛋糕。既然条条大路通罗马,何不走自己比较喜欢的一条?”
“......不只是谈谈吧。”
“当然,耍些小手段是必不可少的嘛~☆”
“卖萌也没用!反正你们的‘小手段’肯定又是些糟糕的事情。”
“不不不,我们真的很客气了,恋坚持要和那个小孩子玩敲骨头游戏我都拉着没让她玩!真的!”
敲骨头?是打地鼠的衍生版本么?楚晨曦这样猜测着,并没有深究这个词。
“诶?怪我?”另一头,恋听到椿推卸责任的台词立刻不满地嚷嚷起来,“人家不是有好好地做善后工作嘛~”
“我说你那游戏以前玩那么多次还没玩腻啊?”
“那是以前!就像把一个游戏玩腻然后很久不碰,过了很长时间总会觉得‘好怀念啊’然后又想玩一玩的。”
“这倒是...”一听到谈论游戏的话题,楚晨曦来词了,“我小时候一直在玩暗黑破坏神啦、星际啦、红警啦、帝国啦,现在隔了那么久莫名其妙的又想玩了。”
“对吧?对吧!主人你理解我的感觉的吧!”
“嗯~嗯~完全理解!”
听出端倪的露娜和沃尔芙事不关己光顾着自己吃饭,就这样,龙宵宫众人的谈话一如既往很快跑题,渐渐演变成没有营养的闲聊。
反正就结果而言,某位典狱长的妻子“人间蒸发”,儿子心因性记忆丧失忘记发生了什么,内心彻底崩溃的典狱长本人亦守口如瓶,不敢再违背椿临走时提出的“小小的要求”——至少,这种状况持续到4月1号之前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在那之后就爱咋咋地了。
顺带一提,因为释放了压力,椿的皮肤好像更加光泽了点,恋倒是有些意犹未尽。你说罪恶感?那种东西她们会有才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