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你兴致这么高的时候打扰到了？”
戴着眼罩的兔耳少女站在门外，用不自信的上扬语气说道。
“可以说打扰到了又可以说没有......不过呢，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在下并不介意有观众在场，何况还是像您这么有魅力的女士。”
“觉得‘激动人心’的恐怕只有你吧？”
“或许是这样。”一边说着不干脆的话，哈扎玛眯起眼睛仔细审视起门外的兔耳少女。在那之前，他甚至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接近，仅凭这点就足以让哈扎玛认真对待。
根本看不透！结果让他感到相当不妙——这种连最起码的认知都做不到的家伙，哈扎玛毕生只遇到过一个，那就是前阵子以“蛇”的身份接应地穴刺客阿努巴拉克时意外遇到的那名蓝发少女。
难道说，这家伙也是那种级别的存在么......不对！危险程度似乎尤在蓝发少女之上。
一度自认为已经对这个世界上能够威胁到自己计划的人了如指掌，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话说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产生迟疑的想法呢？虽然备用的U盘还有六个，但被这家伙盯上的情况下就没有意义了...瑚拉维预言了“注定会失败”什么的，该不会“世界的修正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存在吧。
比起动摇的心情，哈扎玛认为更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兔耳少女上面。
“请问，您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正是我想问的，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如您所见。”哈扎玛两手一摊，用讨论天气似的语调说道，“把封印在学院地底的怪物放出来，然后......毁灭世界。”
“是么~”兔耳少女同样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她的反应让哈扎玛心中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了：“您好像并不吃惊呢，是觉得自己肯定能阻止我么？”
“可以这么说吧。”
“......”
就算是哈扎玛，被人以这种轻蔑的态度对待也是会火大的。
“站在你的立场，这里的设备被毁的话可能会导致封印失衡；站在我的立场，如果启动了某处的备用应急设备，再找很麻烦。所以......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吧。”
......
这所地下基地的结构，是以纯钢的骨架为支撑，整体悬停于封印上方的。对哈扎玛来说，撕开脚下的钢板并跳到封印表层并不是什么难事。相比楚晨曦和哥特之前见过的封印，这里因为空间更加宽阔的缘故显得更加壮观了。透明度极高的“玻璃”让岩浆看上去就像在脚下奔腾一样。
不发一语地，当两人刚跳到封印表层还没站稳的时候，哈扎玛就呼唤出自己的宝具《永生蛇》，飞快地袭向兔耳少女。换作别的时候，他是绝不会同这种摸不清底细的对手战斗的，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别无选择。
在魔力的加持下，拖着长长锁链的匕首的外形居然发生了变化，幻化成了一条墨绿色的长蛇，并以闪电般的速度成功贯穿了兔耳少女的心脏位置。
哈扎玛并不觉得偷袭有什么可耻的，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又何妨？
“小姐，大意了呢~被我的‘永生蛇’咬到的话......什么？！”
正如字面意义，永生蛇贯穿了兔耳少女的心脏位置，然后......就像穿过的仅仅是空气一样，什么都没发生。
“很惊讶吗？为什么要惊讶呢？你明明没有命中任何东西却希望我受伤，我才应该觉得吃惊呢。”心脏被贯穿的兔耳少女缓缓抬起右手，像没事人一样把食指对准哈扎玛，“对你来说，我并不在这里。对我来说，我就在这里......嘛~你们人类大概是理解不了‘幻想视差’的吧。”
赤红的射线像是机关枪似的向哈扎玛扫去，不过兔耳少女好像有意在戏耍他一般，所有的弹道都维持在勉强可以躲过的水准。
终于，当哈扎玛的帽子被其中一道射线击穿的时候，寄宿在他心底的狂暴彻底失控了。随着魔力的暴涨，暗绿色波纹环绕在他身体周围，头发也像抹了发胶似的倒树起来。如果说刚才的哈扎玛是一位文雅中透着危险气息的绅士，那么现在的他则露出獠牙，彻底化身为疯狂的野兽。
哈扎玛的身后忽然蹿出三条巨大的蛇影，飞快地向兔耳少女撕咬过去，可半路上却又被密集的赤色弹幕轰成了碎片。
原以为攻击就此告一段落，可刚才还在几十米外的哈扎玛忽然出现在兔耳少女身后。
“你在看哪里啊？”话音未落，哈扎玛便以快到留下残影的速度挥舞起手中的匕首，墨绿色的刃芒交织成了细密的网状，“真身，在这个位置吧！”无视少女本体反而对着空气展开连击。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出现了另一位兔耳少女，随即又被匕首切成了无数的薄片。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不知何时出现的第三名兔耳少女用食指指着哈扎玛的太阳穴，“不过，能发现不可视的我的具体位置，作为人类来说值得骄傲了。”
也许是因为说太多话导致失去了攻击的机会，哈扎玛头也不回用匕首把两名兔耳少女绞成了碎片。
“切~幻影么......”
“幻影？才不是那么无聊的东西呢。”
哈扎玛的前方出现了第四名兔耳少女。
“你所见的我，全部是虚假的我。”
哈扎玛的后方出现了第五名兔耳少女。
“你所见的我，亦都是真实的我。”
哈扎玛的两侧又出现了两名兔耳少女。
第八名、第九名、第十名......最终，数量超过二十的兔耳少女们将哈扎玛包围在中间，动作整齐地伸出右手食指。
“都说了你们人类是理解不了的。”
接下来便是弹幕的洗礼。如同暴雨般的密集轰炸茬临眼前，瞬间淹没了哈扎玛的视线。
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只有破坏。
在恋看来，她和哈扎玛之间根本就构不成战斗：玩够了，所以游戏结束，仅此而已。
几秒钟之后，所有的兔耳少女都停止了攻击，除了最开始出现在哈扎玛正前方的那一个，其余的都缓缓消失在空气中，杳无痕迹。
她走上前去，把脚踏在躺在地上的哈扎玛的脑袋上：“知道吗？我最喜欢做的事啊，就是把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踩在脚底下，把你们的自尊和自信踩得粉碎，这样能让我舒爽一整天。”
“......”
“不要装死，我刚才有留手的，老实回答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与刚出现时那个不自信的样子不同，此时恋的眼神可谓恐怖到了极点。
“......那我反问你一句，你又是为什么要妨碍我？”即使已经十分虚弱，哈扎玛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步调，“别告诉我是‘正义的英雄’这种可笑的理由。”
“你想要毁掉这个世界对吧？”
“啊~啊~没错。因为我最讨厌‘人类’这种生物了，所以——”
“你这种中二病人的理由怎么样都好，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毁灭世界，你没有资格！”
一般来说总要让被打倒的反派角色自曝点什么吧？可到嘴边的话又被呛了回去，哈扎玛只好郁闷地咳嗽了几下：“咳咳咳...那么谁才有资格呢？”
“当然是我的主人，楚晨曦啊。”
“主人...楚晨曦...”他把恋的说词回味了一下，然后回光返照似的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这样啊！这样啊！我果然没有看错，那个少年注定是要将世界引向混沌的人。哈哈哈哈...只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的消息了，真是太棒了...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我可以把这当作你的遗言吗？”
“咦哈哈哈哈哈哈哈......”
恋加重了脚上的力气，哈扎玛的脑袋顿时碎裂开来，红白之物溅了一地，却又奇迹般地没有沾染到兔耳少女一丝一毫。
“呼~幸好椿早就让我留意这家伙，否则恐怕真的会出事啊。不过，他说的是被封印在这下边的东西吧？”恋向下看去，那目光仿佛穿透岩浆窥见了什么，“这个...搞不好.......嗯？！”
就在这时，地面开始剧烈颤抖起来。脚下不断翻滚的岩浆与四周逐渐升高的温度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看起来，哈扎玛之前那一通乱按并不是没效果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