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总是面带意义不明的笑容，哈扎玛是个聪明的野心家。

年少时的他打从第一天加入第二个真相（旧）起，他便明白了一条道理：你有多少实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着的人是否能带你走向想去的地方。于是，当得知上头决定将黑历史完整公开后，他微笑着掏出手枪当即毙了那个报信的手下。即使爱笑如他，这个玩笑开得太过离谱了。

随后不久便是教会和第二个真相（现）的分裂。依然就在教会的他，当第二个真相派人前来拉拢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原因只有一个——报复。至于对象是谁？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就在昨天晚上，关于某些问题和维库特鲁商谈至凌晨的哈扎玛，非常自然地让他的手下去泡两杯咖啡来提提神。结果，参有足以昏迷好几头成年大象的特殊麻醉药的咖啡，就这么被毫无防备的维库特鲁喝了下去。在药物与幻术的双重影响下，此时的维库特鲁正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身陷“瑚拉维酱lovelove”之类的幻境，估计就算他知道这是假的也不愿醒来吧。

而拉瑞儿这边也被他耍了点“小手段”成功放倒。唯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少女的体质居然异常坚韧，为此他不得不把原先为瑚拉维准备的那份药剂一起用上。不过这倒算不上什么失误，身为S级驱魔师的她由于异能和宝具皆非战斗用的缘故，其实力甚至远弱于普通的A级驱魔师。除此之外，瑚拉维还有另一个把柄落在哈扎玛手中：她的身体因为异能代价的缘故变得十分羸弱，不按时服用药物的话就会变得站都站不稳。加上又被威胁“如果耍什么花招就把你哥哥的舌头拔出来”，即使是她也只得束手就擒。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做这种事。”平静地看着哈扎玛的一举一动，瑚拉维语气从容地问道。此刻的她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坐姿，一点儿也没有被胁持者的模样，“别告诉我是因为不满教会给你的待遇。”

“怎么可能。”男人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处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目前为止的薪金已经足够在下衣食无忧地过上好几辈子了。”

“嚯~？那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这么做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才没有呢，那种东西。相反的，这下我恐怕会彻底列入教会的黑名单被追杀到死吧，呵呵，不管怎样看都是得不尝失。”

“那么...”

“不妨您自己猜猜看，就当打发时间，如何？”哈扎玛饶有兴味地对上了瑚拉维的目光。

“......”

似乎是打算参加这场小小的游戏，思考半晌之后，瑚拉维开口了。

“首先，你选择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明你的目标是和伊莉雅以及她背后代表的天使降临有关。其次，这等规模的行为绝对不可能出自你一人之手，我猜你八成和第二个真相的那群家伙勾结了吧，来了多少人？一百？一千？”

“说的很有道理，虽说正常人都想得到就是了。”

“是啊，有趣的部分在后面。”

哈扎玛做了个鼓励的手势。

“如果你和你那些所谓的同伙的目标真的是阻挠天使降临的话，恐怕你们要失望了。就像我曾经预见的那样，圣女一定会好好地活到天使降临的那一天！......但是，在教会大洋洲分布担任情报科科长的你不可能不了解这点。”

“请继续。”

“那么，你选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是啊，还请您请务必告诉在下。”

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瑚拉维宣布道：“答案是楚晨曦。”

“......”

“之前我就很奇怪，为什么教会高层会如此在意一名B级驱魔师。明明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如干脆把他隔离在哥哥的学院里吧’，结果那群向来办事拖拖拉拉的老顽固居然立马向布莱登副会长下达了正式通知，想必也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同时也是第零师团的哈扎玛上校。”

“......理由？”

“理由嘛~其实很简单，那位少年是连我的异能‘命读’都无法看透的存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的‘不确定因素’。所以你千方百计地把楚晨曦算计到这里，通过他来让我的命读落空，改变圣女的命运，不是么？虽说我是不清楚你到底打算利用他来做些什么啦，莫非鼓动他杀了圣女？”

“如果说杀了圣女大人就能了事，那么在下倒并不介意亲自动手。”

“但是‘你’一定会失败，因为你知道这是‘命中注定’的。”

“......”

“还有一点，就像我刚才提到的，‘圣女一定会好好地活到天使降临的那一天’，但是我却从来都没有提到过，那个圣女的名字是‘伊莉雅·瑟拉·阿朵鲁夫’！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教会难道真的一个候补人选都没有吗？伊莉雅那个可怜的家伙说穿了就是个道具，真正有利用价值的只不过是她的子宫罢了，这么想的话替代品其实并不难找，无非是素质高低的问题。如果她今天死在了这儿，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圣女，然而迄今为止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传闻，比起‘根本没有这么个人’，‘她被藏起来了’的可能性更大吧？所以，你是不会伤害伊莉雅的，因为重新锁定目标实在太困难了。”

啪——啪——啪——

哈扎玛鼓掌道：“很不错的推理，作为余兴节目来说已经足够了，估计如果不是被我打断的话，你马上就要得出‘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伊莉雅’了吧。”

“没错，能给个评分么~裁判先生。”

哈扎玛把手放在瑚拉维脑袋上摸了摸，看似很和善地弯腰说道：“差不多是‘全部猜中’的程度，我们可爱的贤者大人呦。”

“作为奖励，能给我‘自由’吗？”瑚拉维笑也着回应道，不知道的人看了说不定还以为是妹妹在向哥哥撒娇呢。

“当然......不行，因为你还没说出来，在下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异能是‘命读’，不是‘心读’，你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估计你正利用着的那些所谓同伙都被你用上面的借口糊弄了吧？嘛~虽说我大致猜测得出来这是道只有两个选项的选择题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听完瑚拉维的话，哈扎玛忽然爆发出爽快的笑声，“您真是太棒了，亲爱的贤者大人。不如干脆离开那个早已腐朽的教会，同在下联手如何？”

“啊啦~真是有魅力的提案呢。”

“这么说，您是同意了？”

“我拒绝啊。”

哈扎玛刚象征性伸出去的手又半路上缩了回去，不带任何失望神色地说道：“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抱歉啦，因为哥哥他肯定不会离开教会。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人家最喜欢欧尼酱了。”

“好的，在下会对维库特鲁先生保密的。”

这时哈扎玛看了下手表，确认时间差不多后，他非常礼貌地向瑚拉维告别，然后转身离去。一直静候在角落里的某人随即向着他的背影点头示意，接着主动站到门口，一本正经地盯防起来。

待他彻底离开后，瑚拉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厌恶道。

“那个......疯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