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陨落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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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

禁封内部世界。

这片千万年都未曾改变的景色,被静默完全统治的世界,没有任何东西会打断椿的沉思。被血色山脉包围着的,是漆黑的湖水。湖面上漂荡着无数白色的纸灯笼,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趴在它们中间,难得地露出了疲态。

椿并非不知好歹之辈,她很清楚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充满了可疑之处,至于隐瞒的东西更是难以计数,就算得不到主人的信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如说被信任了反而显得奇怪。但是......

“能够拥有你真是太好了!”

“如果是你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既然当初我选择相信你,那么我就会一如既往、毫无保留地信任下去。今后,也请一直在我身边,椿,这是命令呦。”

少年是这么对她说的。

自家主人呀,有时候聪明透顶,有时候又迟钝得要命,拥有一颗包容他人的温柔的心,独自忍受伤痛也要强颜欢笑。想要守护这样的主人,这种心情是千真万确的,隐瞒一切也并非是她的本意。如果主人知晓并承认了真相,那么他的命运势必将会被扭曲到无以加复的地步,届时楚晨曦将成为“被世界拒绝之人”,那是一条凶险无比的修罗之道。所以,即使被怀疑也好,椿绝不能让力量尚且不足的主人置身绝境。问题是,前不久路西菲尔那家伙又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鬼主意,居然要求椿挑拨主人和他的同伴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拒绝的余地,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得照做。主人他......是不是生气了呢?

思考着...矛盾着...

突然,天空与山脉变得活跃起来,这是主人唤出禁封进入战斗的征兆。椿站起身子,用灵视审视着主人的战况。对手的异能并不复杂,两三下就被椿看穿了,趁着主人和对手开始交谈的空当,她开启了精神连接:“主人,其实——”

“等一下,椿,我要独自应付这场战斗。”

仿佛带有回应一般,楚晨曦的声音回荡在山川和椿的脑海。

主人他果然生气了吧?所以才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还是说,主人开始心存疑虑,亦或者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呢?

椿罕见地胡思乱想起来。她明白楚晨曦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强烈的不自信却让她不由自主地会往这方面考虑。渐渐地,她开始感到害怕,万一从此主人不再信任自己,那么她该何去何从呢?

“椿,你让我监视的......喂!你怎么了?没事吧?”

沃尔芙的虚影出现在椿的身边,这是使徒们的精神连接在禁封内部世界的体现。

“嗯?哦,我没事,你接着说。”

“是么...”虽然心存疑虑,既然椿不想说的话那沃尔芙也懒得深究,“记得你让我监视的那个叫祈的女人么?那家伙果然有问题。嘴上说也说不太清楚,我已经和观测使魔连觉共感,你自己看吧。”

茫茫大海之上,黑云压境,无论是明月还是稀星都选择退避三舍。穿过沉闷的空气,天边不时传来雷鸣声,从那里吹来的风摧动着波涛。眼看一场暴风雨即将席卷这片漆黑的海域。公海、黑夜、暴风雨。哪怕实力再强大,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他和她都是这么认为的。必须速战速决才行!

“我承认,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职,让你在攸莱潜伏了如此之久居然毫无察觉。”白发少年说道。

“多谢夸奖,对于伪装技巧我还是很自信的。而且...”背后伸展着两片黑色羽翼、头戴乌鸦面具的女性回应道,“千里迢迢从攸莱追过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废话吧?《光辉福音》亚连·斯特莱夫先生。”

“当然不是了,祈小姐,或者说《夜天之主》。早在黑历史时期,你就发动过两次‘百鬼夜行’,‘魔女之夜’的降临也有你的功劳。这样的你长期潜伏在我们周围,现在又急匆匆地离开......这实在不能不防备啊,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

“所以呢?”

祈把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一把等身大的黑色镰刀顺势出现在她手中。

“鉴于《新南极公约》,过去的事我们不再追究,而且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任何实质性损害,所以我们还没有把你判定为敌人。请你现在跟我回去接受调查,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祈轻蔑地笑了笑:“呵呵~仅仅出于怀疑就做到这个地步,你这位S级驱魔师还真是闲呐。”

“......我可以把你这句话视作交涉失败吗?”

“这需要经过我的允许?”

两人针锋相对了一会儿后,亚连重起话题:“你也应该能感觉得到,猎犬部队和是非曲直厅的人正向这边赶,落到他们手里可就惨了。奉劝你一句,在事情闹大之前还是跟我走比较好。”

“照那速度应该还有二十分钟吧。”祈把对方的劝告当作耳旁风,刻意用讽刺的口吻说道,“话说回来,从刚才起就用高高在上的态度,亚连先生还真是自信呢。”

“当然,我比你强,这是事实。”

就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语,亚连开始朝周围散布S级的魔力波动。狂风与波涛都在刹那间静止了,不知是屈服于这股恐怖的魔力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只有祈不为所动,她用一种好像在说“那又怎么样”的淡定态度直视对方。半晌之后,她缓缓说道:“呐,傲慢的驱魔师先生,我也奉劝你一句...”祈把镰刀举过头顶,庞大的妖力随着这一举动倾泻了出来。

亚连感到一丝不妥。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虽然远远凌架于A级驱魔师,但和自己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那么为什么她会如此地从容与自信呢?

在停顿了几秒钟后,祈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可是有些一种名为‘天敌’的存在哦。”

镰刀挥下。

“斩辉结界-永夜蜇居”

在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的前一秒,亚连不禁动摇了,他终于明白对方的自信究竟源自哪里——这场战斗,他毫无胜算。

沃尔芙的观测到这里便终止了。无论是视觉、听觉、嗅觉还是灵觉都被剥夺,估计触觉和味觉也是。随着六大感官全部失灵,连觉共感彻底失去作用。

“这样就可以了,收回你的使魔吧。”椿命令道。

“你确定?”

“我确定,看起来她是不会再有机会呆在主人身边了,那么我们也就没了留意她的必要。”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

等沃尔芙的虚像消失后,椿重新开始思索起来。

......

宛如帘幕的倾盆大雨连接起天空与海洋,就算脚下那淘天的巨浪无法影响到飞在空中的自己,可刀子般锐利的狂风依旧吹得人睁不开眼,何况还有雷暴在旁边肆虐着。

“切!出发的时候可没说会遇上这种天气啊,回去绝对要映姬那家伙给我放几天假,你说是吧,帝卡?”

“对你来说平时的工作和放假有区别吗?反正都是在偷懒而已。”

“少罗嗦,给我飞稳点你个大块头。”

“喂!小町,坐上来也就算了,不要踩我的背啊!”

就在这两个家伙拌嘴的时候,正在下方搜索的某个青年通过微型对讲机通知道:“头儿,下方发现了亚连·斯特莱夫,好像受伤了,正飘在水面上。”

“了解,坐得不错嘛,新人。”

“都说了不要新人、新人的叫我啊,正常的叫我拉格纳不行么?”

“了解,新人你在你的位置发个照明弹,我马上赶到。”用眼睛确认了光源后,帝卡背上的小町很配合地发动了自己的异能,两人在一瞬间就赶到了目的地。

“哦呀?这么惨的《光辉福音》可是不多见啊,拍张照纪念一下如何?”

无视某人无厘头似的建议,帝卡一本正经地向远在攸莱的上司做着汇报:“报告科长,第一目标无法追踪,第二目标已发现,目测重伤。因天气原因,我代表猎犬部队出击的四人申请返航,是否许可?”

“嗯,无所谓,回来吧。”通讯机那端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了解。现在宣布,立刻返航。代行者,你的判断呢?”

“你们都走了我还留下来干什么?”小町边不满地收回手机边说。

短短一分钟过后,这里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活物的气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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