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在那位晚辈入谷之前,便暂借了两件法器予他保命之用。那两件法器虽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寻常炼炁境修士见了断没有不动心的理由。只要诸位让老夫查一下,你们身上是否有那两件法器便可。”白执事目光在墨寒生和李红梅之间来回扫了一眼,最后又停留在墨寒生身上,“至于你担心之事也好办,那两件法器不是细碎的小物件,无法藏在那些私密部位。在场都是修道之人,老夫自然不会让你等行那些脱衣验身的耻辱之举。只要诸位站到老夫面前原地转上两圈,再将你等身上的包袱打开让老夫看上一眼即可。”
白执事细细道来,似乎将一切都考虑周到了,但只有他自己知晓这些话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那两件法器的去向他早已不放在心上了,他如今在乎的只有那只木行炁灵。
他提出搜身的目的也只是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看看木行炁灵究竟在不在墨寒生几人身上。
此物乃是自木行元炁孕育而出的生命,即便是储物法器也无法收纳,只要稍作查看,便能知晓是否在这几人身上。
若是让他发现了此物,就算不能当场抢夺,在回返的路上也有的是机会暗中对藏宝之人下手。
听了白执事的话,墨寒生和李红梅的面色都有些难看。
虽说对方已经将话讲得很清楚,听起来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但谁知他心中有没有打别的鬼主意,会不会在过程中暗施什么手段?
正当二人犹豫不决时,却听一旁的童颜忽然开口道:“行啊,来吧。”
此话一出口,倒是轮到白执事不解了,这小子为何忽然转了性,莫非先前被自己扇了两巴掌,就一下子变老实了?
童颜可不管白执事心中怎么想,转眼就走到他面前轻快地转了两圈,并将身上的一个小鞶囊交到了对方手中。
白执事心中虽疑却也没有忘了正事,仔细地打了童颜两眼,然后将他的那只小鞶囊打开翻看起来。
其中除了几件还算不错的法器,就只剩一些香袋、木梳、小铜镜之类的物品。
童颜很快便通过了白执事的检查,他收好一应物品,随后便迫不及待地转向墨寒生二人,一脸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墨寒生看到童颜的目光顿时恍然,难怪他方才表现得那么爽快,原来是还在记恨自己先前伤他之事。
他这趟峡谷之行,除了惹来一身伤痛本就一无所获,根本不怕白执事查出什么。
先前之所以对白执事如此不客气,只是因为在门内骄横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而墨寒生和李红梅脸上的异色,便让他以为二人不敢接受白执事盘查。
为了报手伤之仇,他这才主动站出来作表率,如此一来,墨寒生二人也没有理由拒绝白执事了。
果然,白执事搜完童颜之后立即将目光投向了他们,眼中之意也很明显了。
李红梅狠狠瞪了白执事身旁的那个坏胚一眼,又与墨寒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率先上前让白执事检查起来。
她包袱中的药物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唯有那瓶血毒蜂的花蜜令白执事露出些许诧异之色,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便放回了。
检查完李红梅,白执事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难看了,他看向墨寒生的眼神变得更迫切了。
墨寒生见状也不多说什么,上前照着李红梅先前的样子,让白执事检查了一番。
依旧是一无所获,白执事怔怔看着包袱中的瓶瓶罐罐,突然伸手抓向墨寒生的心口。
墨寒生眼神一凛,身子猛地后退避开了这只手。
白执事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皱眉不语,冷冷盯着墨寒生,眼中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在他身后的童颜则是露出一丝窃喜的神情。
“我自己来。”墨寒生神色自若淡淡说了一句,便自己伸手将胸口的护身符取下。
他将护身符递到白执事眼前内外翻了个遍,仍是空空如也的样子。
白执事原本白皙的面颊上仿佛涂上了一层黑炭,但他犹不死心,低头看向地上昏迷的两人。
他上前亲自将二人翻看了一遍,终于死心了,随口说了一句“回吧”便要自顾自走去。
但他无意间瞥见墨寒生怀中微微凸起的一个小包时,神色一动,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冲墨寒生伸手招了招手。
墨寒生还来不及反应,怀中的石山便身不由己地飞了出来,怪叫一声落到了白执事手中。
墨寒生面色微变,心中一急便要上前,李红梅及时按住了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白执事双眼盯着手中的黄皮耗子,一刻也不肯挪开。
他身为筑基境修士,自然已经修出了灵识,早就注意到了墨寒生怀中的石山。
他一眼便看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钻地鼠,所以先前才未将其当作一回事。
但当他看到这只钻地鼠圆滚滚的肚皮时,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木行炁灵乃是从自然之力中诞生的生灵,与寻常生灵不同的是,此物并不需要呼吸也能一直存活下去。
若是这小子将炁灵藏在钻地鼠的腹中……
白执事眼睛一亮,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他笑着看向墨寒生,手指在石山的白肚皮上使尽揉搓起来。
石山吱吱乱叫,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却始终紧闭着嘴不肯张开。
墨寒生见状面色愈发难看,冷冷盯着白执事,心中已隐隐产生一丝动手的冲动。
白执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手指也开始更加用力。
石山终于忍受不住张开了嘴,但随着它的肚皮逐渐干瘪下去,口中吐出的却不是白执事心中所想的东西。
白执事的笑容逐渐消失,掌心上除了那只吱吱乱叫的钻地鼠外,就只有一堆花生米、果仁之类的东西。
这只是一只贪吃护食的老鼠罢了,白执事和童颜脸上不约而同露出失望的表情。
可恶,那个废物真是无用,拿了老子两件法器竟还死在了谷中。
白执事越想越气,心中咒骂不已,手上不自觉加大了力道。
无辜遭殃的石山一时吃痛,叫得更大声了,嘴角已开始有血液流出。
白执事却毫无察觉,心中仍在不停咒骂着已经死去的独眼男子。
他面色忽然一滞。
墨寒生不知何时已经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淡淡道:“白执事,这只是一只普通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