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虹如练水泄而来,玄剑无骨蜿蜒而上。
赵绮芸和苏乙激战一处,后者最终不时发出一些奇异的声音,仿佛虫蛇吐信嘶鸣之音。
罗琦紧紧的捂住嘴,才能克制自己不惊呼出声,那柄银剑,她见过,那形状,那剑柄上的花纹,那条剑穗,都曾经极近极近的架在她眼前,横在她的颈项间,下意识的她伸手抚上脖子上的疤痕。
赵绮芸愈战愈焦急,眼前这两个来历不明的,让她心底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来,她们的计划似乎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了,她分心去看跌落在不远处的罗琦,这个穿着丫头衣裳的少女似乎是做主之人,且她看起来并不会武功,想到这,眼角余光就看见罗琦抬手摸上脖子。
一道疤痕,从半晌开的领口里,若隐若现。
“是你!”赵绮芸不敢置信之后又恍然大悟,“她果然有二心,哼,你是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赵绮芸银剑一宛竟宁愿拼着受苏乙一刺,也要除了罗琦,苏乙剑势已出再想收回去护罗琦,究竟是慢了一拍,罗琦情急朝边上一滚,乒的一声脆响,斜地里冒出一柄金光灿灿的阔剑,抵住那银剑。
“小美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算什么江湖好汉,来,小爷陪你大战三百回合!呀!!!”苏十四话音未落,便被赵绮芸捂着肩上滋滋冒血的伤口,一个翻转,横起一脚踢飞……
不过经他一阻,苏乙再次缠身而上,口中继续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赵绮芸脸上终于升起一丝异样的潮红,她受了伤,无法专心压制身体内的怪异,行动仿佛受到牵制一般不再灵活,越来越像一具提线木偶。
罗琦顾不上管她这些,她不断地向后退,尽量远离两人,她知道,自己在一旁,会让苏乙分心,半路上碰见拖着阔剑往回走的苏十四,嚷嚷着还要再去大战一场,罗琦无语的一把拉住他,还没说话,那赵绮芸突然怒喝一声,五官狰狞的突然收剑置于自己脖颈之上,深深的看了罗琦一眼,割颈自刎。
“不!”罗琦惊叫,可是已经晚了,赵绮芸摇晃了一下,带着飞洒的献血软到在地上。
她欲冲上前去,被苏十四死死拦着,苏乙收起软件,回头就看见罗琦指着赵绮芸的银剑,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把剑捡拾起来,“你要这个?”
罗琦摇头,她指的那把银剑,“我认识这把剑,桃山之上,拿着这把剑架在我脖子上的人竟然是她!”
苏乙闻言也是一惊,知道罗琦惊叫原因为何,她立时蹲下身去探赵绮芸的气息,随后冲着罗琦摇了摇头,“已经没气息了。”
“去赵老太太的院子!”罗琦心中急迫起来,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又断了,她不想再耽搁时间,赵家大院里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是强行开启了大门冲进来灭火的街坊们和武侯,罗琦指挥着苏乙穿近路走小路,终于赶在那群人之前到了赵老太太的大院子外。
只是大院内、小院口上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守夜的婆子、护卫倒了一地,早就没有了气息,甚至有些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若不是苏乙的轻功极高,此时的火势他人必然已经无法再进内院,就算如此,罗琦也被熏的够呛,被高温撩的露在外面的皮肤仿佛干裂一般。
内院的火势小了下来,毕竟可烧的东西已经都彻底烧成了灰烬,罗琦呆呆的看着无尽黑色上的残焰,苏乙不知从何处寻来一节铁棍,拿布抱着,在废墟中接着月色翻看,突然出声,“这里有人!”
罗琦无视那些还泛着余温的木炭一般的废墟,就要飞奔过去,苏十四惊得顾不得什么大防,拦腰抱住她几个起落,捡着安全的地方落在苏乙身边,才抹了一把冷汗,“姑奶奶,你不要命了!”
罗琦看着苏乙拨拉出来的那个烧成黑炭的人,身上还冒着烟,右手手腕子上一只翡翠镯子蒙着黑灰却又无比显眼,在赵绮罗的记忆里,这只镯子是贾氏一直垂涎的老物件,罗琦掏出一条手巾颤巍巍的伸手在死者脸上轻轻擦拭,小半没有烧毁的脸露出来,让她忍不住转过身去一阵干呕。
是赵老太太!
她看的分明,却真的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会布局他人烧死自己!
“这里还有三个人。”
苏十四大呼小叫,罗琦不想再看,苏乙跳过去,看了几眼突然咦了一声,回到罗琦身边扶她过去,“赵娘子,你还是来看看吧。”
罗琦低头去看,又是一阵恶心,这三人和赵老太太一样烧的厉害,等等,她掩着嘴惊诧的回过头,不敢置信的盯着其中一具尸体,瞪圆了眼睛,这……这不是赵绮罗……是她自己吗?转眼再去看另一句,依稀分辨的出是赵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宝瓶,剩下那个,那身高身形,罗琦突然疯了一样要扑上去,“十郎!!”
“等等!”苏十四一脸恶心的捡起一根木炭在死者赵绮罗脸上拨拉了一阵,那女子的头皮轻轻一挑就落下一大片,膈应的苏十四把手里的木炭远远的撇开,不过,还真叫他发现了端倪,“哼,雕虫小技!”
哭的泪眼朦胧的罗琦哪里管的上他自言自语的话,心里愧疚无比,这会儿被苏十四强行扯过去,恨恨的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靠,你属狗的是不是?怎么还咬人!”
“七娘快看,这人是易容的!”苏乙也看见了苏十四发现的端倪,心里一松,还好……
易容,罗琦恶狠狠的把一脸鼻涕抹在苏十四的衣服上,后者瞬间石化,她可不管他,也不怕那些尸体面目难看了,仔仔细细的瞧着苏乙指给她看的地方,是一截极短的细细的疤痕藏在头发里,其余的皮肤被烧坏了看不出什么。
“有一种十分残忍的易容术,是要将被易容的人脸上的皮活生生扒下来,然后把假脸贴上去,缝合以后,疤痕藏在头发等看不太见的地方,每天用特质的药膏涂抹,等长好了整个人容光焕发,但是那些药膏一般都含有剧毒,被换了脸,基本上也活不了多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