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的变化】

清晨，窗外的阳光倾洒进屋子里，带着泥土气息的花草芬芳绕遍屋子，将床榻上那个熟睡的男子唤醒。

「哈……」沈浪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靠在墙上，陷入发呆的状态。

有多少年了，没有体验过这种自然醒的状态，沈浪笑了笑，随后转向窗外的风景。

一排小手加小脑袋搁在窗台上，一双双明亮无暇的眼睛望着他，有好奇，有不屑，有迷茫，总之好像在等着他一样。

「咳咳……怎么了？」沈浪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些小家伙居然会来看自己。

胆子最大最活泼的小女孩阿花笑了起来，可惜上边的牙齿掉了一颗，看来正是换牙的时候，虽不美却有些萌。

「师父，爷爷让我们来喊你吃早饭。」阿花说完后，其他小孩子又笑了起来，气氛很是和谐。

不过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发出，来自那个小男孩，正是石头，只见他撇了撇嘴，小声说道：「睡懒觉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高手。」

「哦？」沈浪来了兴趣，一个帅气的翻身动作，来到窗前，其他孩子顿时拍起手来，觉得沈浪很厉害。

只是小石头依旧满脸的不屑，说道：「不就会翻跟头嘛，耍猴的也会。」

「那要怎么才算厉害？」沈浪看着小石头，打趣地问道。

小石头顿时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严肃地说道：「听说祖师爷留下的御剑术没人学得会，如果你能学会，我就承认你厉害。」

「御剑术？这个嘛……」沈浪捏着下巴没有立刻答应，鬼知道御剑术到底是什么，说是以气御剑，也说不定就是唬人的。剑仙倒是听过，也会以气御剑，民间传说有很多，还有人信誓旦旦表明自己看到过剑仙和仙人，据说牛逼的剑仙可以斩敌人首级千里之外。扯远了，咳咳……

「哼，我就知道你不是高手。」小石头气呼呼地，带着失望走了，其他孩子也都起哄着跟去。

沈浪拉住阿花问道：「告诉师父，为什么小石头这么关心御剑术？」

阿花想了想，回道：「他爹爹是爷爷的徒弟，为了学御剑术死了，小石头发誓将来一定要学会。师父，我可以走了吗？」

「嗯，我马上就来。」沈浪拍了拍阿花的脑袋，有些沉默。

或许别人都不再相信御剑术了，但是小石头却一直坚信自己父亲坚持的东西不会错的。

「傻孩子……」沈浪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了下房间，来到吃饭的一间大屋子。

此时孩子们都围在另一边，一共有两张方桌子，每张桌上放着一盘素包子和馒头类的吃食，此外每个孩子面前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糊糊。这些孩子虽然很想开吃，但是此时没有一个人动筷子，眼睛不停地望着门口，看到沈浪进来，顿时眼中露出笑意。

许绩坐在那里看到沈浪进来，笑道：「沈师父，你来了，怎么样，昨晚睡得好不好？」

「不错，有劳许师了。」沈浪知道他们是在等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于是迅速走到一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下，在许绩的吩咐下，这些孩子这才开吃，一个个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凶猛。

见孩子们吃得欢乐，许绩也是宠溺地笑道：「其实我也知道这些孩子之所以留在道场并不是为了学武，而是这里有一口吃的。他们家里都比较困难，能少一个孩子的吃食就可以让别的孩子多吃一口。我也想多招收些弟子，可是道场维持艰难，只能勉力而为罢了。」

沈浪拿过一个馒头，撕下一团塞进嘴里，吃了几口，端起身前的米粥喝了一口。能够喝米粥的只有沈浪和许绩，孩子们只能用米糊糊应付。

「许师心善，这些孩子长大了，定然会报答你的。」沈浪安慰道。

许绩笑着没有回答，但心里显然是高兴的。老头听他说过好像有过一个女儿，只是早已嫁到大城市享福去了，以前还每年都回来陪他过节，现在有好几年都没回来了，只是用书信代替。加上老伴过世的早，因此他也没享受到什么天伦之乐。

现在有了这些孩子，倒是让他许绩感受到一种温暖。

这时，厨房一条蓝底百花的帘子被人挑起，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头上包裹着头巾，端着一盘小菜走了过来，放在沈浪的面前，这是许绩特意吩咐的，属于沈浪的特殊待遇，一小碟酱菜。

这个女子不高，但是很好看，身子更是好看。虽然一身粗布裙钗，却硬是让人觉得有种天然的美。妇人昨天见过了，叫云柔，一个很柔的名字，却命不好。嫁了三个丈夫，接连死了三个丈夫，扫把星之名在悠然县如雷贯耳。

后来她被夫家赶了出来，娘家人也不敢要她，走在街上，女人们闲言碎语地议论着，男人们垂涎她美色却不敢靠近。于是，这个女人就用最传统的方式打算结束自己这不幸而短暂的一生，一口气跳进了县城的那条唯一的河流，很多人像是看戏一样围着，就是没人下去救她。

恰好许绩路过那里就将她救了上来，云柔被救醒后并不感激，而是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她死？为什么要救她？

许绩告诉她，自己的命要靠自己去挣，不要轻易去死，因为活的时间太短，死的时间太长。

没人收留那就带回了道场，自然免不了闲言碎语，许绩老了，也不在乎，云柔看开了，更不在乎，就留在道场给许绩和孩子们洗衣服做饭，打算接下来的生命就这么对付过去。如果有一天，许绩走了，自己没了依靠，那就到时再死一次也不迟。

不过事情好像有些变化，因为昨天来了一个男人，虽然年纪不轻，但也不大。这男人会武功，是来这里给孩子们上课，传授剑法的。这些东西，云柔也不太懂，也不是很在乎，不过就是看到这男人的时候，古井无波的心思还是会动一动，也就这样了。如果是以前，云柔还会胡思乱想一下，但现在她很明白，这世上，大概永远再也不会有男人愿意接受她，这——就是她的命！

「多谢！」沈浪对着云柔道了一声谢，毕竟人家给他端了一碟酱菜，他觉得很普通，但对方未必会同样看待。

许绩见云柔沉默不语，等她进了厨房里，摇了摇头说道：「这女人活的太苦，几乎对别人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年纪轻轻的，造孽啊……」

说完，许绩还不停用一种怂恿带八卦的表情看着沈浪，看来好像有做月老的冲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老人难道都喜欢乱点鸳鸯谱？」沈浪咳嗽了下没理会，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会离开这里再次流浪，感情这种东西更是碰不得。

这么多年了，他以前痴迷的东西里面唯独没有女人，当然也没有男人。

别人问他为何不成家，沈浪没好气告诉那人，自己混江湖的，说不定哪天就决斗嗝屁了，留下孤儿寡母的算什么，造孽啊……

吃完饭，沈浪便带着这些孩子去练武功（玩游戏），总之先和这些小家伙搞好关系，就算他们学不会武功什么的，身体也要练得棒棒哒，不是吗？

此时，厨房里，往灶头里机械添着柴火的云柔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烫，好像气也有些喘。

「嗯……火太大了……」云柔这样告诉自己，但是添柴火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