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不仅阿凉,就连江映水这个不懂武功的人,也感觉到了异样。
刚才在那条人多的街上时,还没觉得怎么样,可这会儿两人正经过一条巷子,这警惕自然也提高了些。
江映水的第六感向来还算是有些准的,这会儿她明显能感觉到,后头似乎有人在跟踪她们。
只是具体有多少人,江映水便实在不知道了。
她也不敢贸然回头去看,就怕打草惊蛇惹怒了对方,直接便对她们下手,到时情况可就有些不妙了。
阿凉武功再好,终归只有一人,又要分神保护自己,既然有人敢跟踪她们,必定是有备而来,只怕人数不会少,直接正面对上,于她们未必有利。
阿凉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此,虽然面上已是眉关紧锁,却也不敢突然有什么动作,只原本还算放松的脊背此刻已经绷紧,一副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的模样。
江映水直觉这件事恐怕有些麻烦,皱了皱眉,立马想出一个主意来,当即装作腹痛的模样惊叫了一声,而后故意对阿凉道:“方才那饭菜定然有些不干净,我这会儿肚子疼得厉害,咱们还是快走几步回家去吧!”
阿凉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并无痛苦之色,立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点了点头,配合的加快了脚步,“小姐你忍忍,咱们回去便立刻请郎中来。”
话落,主仆二人的脚步同时再一次加快,没一会儿,便已经走到了快要出巷口的地方。
那跟踪的人想来也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当下也不管会不会暴露,直接便几个跳跃跟了上来。
他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声,因此江映水和阿凉自然都是听见了的。
意识到这人竟是不再掩饰,两人不由得把心提了起来,干脆抬脚便跑了起来。
阿凉有心让江映水先走,又怕前面会有人故意拦截,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到底还是不敢和江映水分开,否则一旦江映水遭遇什么情况,自己根本来不及赶去保护。
而眼下追她们的这人,显然也是个身手不凡的,武功或许比不上李宴辰身边那个侍卫,只怕也不会差多少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便拦在了主仆二人面前,一双三角眼中满是冷意。
男人留着络腮胡子,并不能太看出面貌,只是那高鼻深目的长相,显然说明他并不是个大越人,反倒更像是羌族人。
江映水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闪过几分不好的预感来,难不成,羌族的奸细已经混到这里来了?
眼下这个情况,也容不得她想太多,江映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落在男人的脸上,沉声开口,“你拦在我们面前,是什么意思?”
男人大约是没想到面对这副情况,江映水还能如此镇定,微微怔了下,方才哼笑一声,眼中闪过几分不屑,“劳烦两位,跟我走一趟吧。”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却无端带着几分冷意,江映水只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再次快速打量那男人一眼,心里却是愈发沉得厉害。
这男人身量比寻常大越男子高出一些,身材也明显壮硕,看这模样,想要对付可不简单。
更让江映水想不明白的是,男人这副外表明显和大越人不同,按说走在街上应该非常引人注目才是,他却敢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难不成,别人都看不出来不成?
又或者说……
那样的可能,江映水几乎不敢去想。
“跟你走?”阿凉此刻已经挡在江映水身前,怒瞪着男人,掌心握着从袖子里抽出的匕首,脸上满是戒备之色,“想得美!”
“呵——”
男人显然没想到两人竟没有多少恐惧,这丫鬟还想同自己打一场,当下忍不住冷笑起来,一手探向身后,也抽出一把匕首来挡在身前。
他已经观察这个主仆有几日了,自然知道这丫鬟是个会武功的,不过他估量了下,觉得这丫鬟必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当然,保险起见,他也并非只身前来,刚才他已一路留下了标记,估计用不了多久儿,同伴自然会找过来。
到时候,擒下这主仆二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罢了。
唯一麻烦的是,主子特地吩咐过,这两个是要留活口的,尽量不能伤到,待会儿打起来难免要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他倒也无需太过担心,大不了只要多拖延些时间便好,待会儿同伴来了,人多势众,自然不怕对付不了这两个女人。
见到男人并不急着动手,阿凉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想着拖延下去只会对她们自己不利,当即便不再和男人废话,直接握着匕首朝着男人攻了上去。
男人显然早有防备,当即便冷着脸和阿凉缠斗在一起,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便打的难舍难分。
江映水有心帮忙,奈何她实在不懂什么武功,顶多是在书院学过射箭,技术却也算不得多好,何况眼下这个时候,既无弓箭,也不适合用弓箭。
她回头四处看了看,愣是找不到一点儿得用的东西,再看前头那两人你来我往,动作快得很,她便是冲上去了,也只会添乱,从旁偷袭也压根儿找不到机会。
没办法,江映水只得提着一颗心在旁边等着,心中同时快速思考着脱身之法。
眼下自己留在这里,明显就是个累赘,倘若她先走,阿凉之后也许可以自己脱身,可这两人打斗之时,怎么看阿凉也不像占了上风的模样,江映水心中的担忧便更深了几分,也不敢自己离开。
万一阿凉没办法从这男人手上脱身,她就这么不管不顾自己走了,算什么?
若说找帮手的话,她们在这里还真没有什么朋友,倒是找衙役可行一些,可是据这几日江映水的观察,这个时间,附近也根本没有衙役巡逻,只怕去找人也来不及。
皱了皱眉,江映水却是忽然想到自己身上揣的那瓷瓶,当即伸手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