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怎么相处的,她自然看到过,勾肩搭背也是平常,按说只是拍几下背而已,这动作也不亲密,自然不算过分。
可重点就在于,李豫的表情实在是不正常,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朋友应该有的反应!
陈若欣开着酒楼,平时三教九流的人都接触过不少,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有断袖之癖的男人,自然也不只见过几个。
因此,她对这方面的洞察力算是很敏锐的了,一眼就觉得这个李豫对蒋公子,恐怕是抱着那种不可言说的心思。
这么一想,陈若欣不免觉得有些震惊,面上的表情也来不及收敛,正好给江映水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其实已经缓过来了,不过,打量到陈若欣这个反应,江映水心中,却是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看陈若欣这副模样,明显是对有断袖之癖的人看不起,既然这样,她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假装自己也对李豫有兴趣?
如此一来,陈若欣觉得她是个断袖,必然会绝了喜欢她的念头,趁着女主失恋,再让楼崇山悉心安慰一番,借着女主失恋的时机,楼崇山岂不是顺势就赢得美人芳心了?
这想法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江映水的眼神越来越亮,再转过头看向李豫的时候,表情和之前截然不同。
“多谢李兄。”江映水朝他笑笑,面上故意露出几分羞涩的模样,眼帘微微垂了下去,看的李豫怔了怔之后,也是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这是什么意思?
观察入微如李豫,自然能够看出来江映水这前后态度的变化,不由得有几分诧异,她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种变化,就是从刚刚才发生的,而刚才,只不过是清江楼的这位女掌柜走了进来,并且一进来就对着江映水十分亲近的模样……
想到这里,李豫瞬间明白了江映水的目的,显然这个陈姑娘对“蒋丞”芳心暗许,明里暗里的示好,身为一个姑娘,江映水应该对于其他姑娘的爱慕很是有些接受不能,所以,这是想借着自己,让这位陈姑娘对她死心?
假装自己有龙阳之癖吗?
虽然李豫作为一个直男,对于这四个字有着本能的排斥,不过若是和自己被人误会的对象是江映水的话,他似乎也不大介意。
何况——
她既然想借着自己达成目的,何不顺势给她利用?
只不过,他李豫可不是那种被人利用完,就可以随随便便甩掉的人……
打定了主意,李豫勾唇一笑,看向江映水的眼神也不再刻意压抑,眼神中的温柔仿佛能化成水似的,“阿丞,我们这样的关系,你又何必同我客气?”
他这番话说的就有些暗昧了,再配上这副表情和语气,就是原本根本没多想的马阳辉几人,此刻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些怀疑的看着两人。
李豫的反应实在也有些出乎江映水的意料,对上他温柔似水的眼神,江映水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男人干什么突然这副模样,真的让人很不适应好不好!
心里虽然忍不住吐槽李豫的这种行为,江映水面上却是故意做出一副配合的姿态来,微微垂了下头,努力憋住一口气,直到憋红了脸,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头再次抬了起来。
“李兄,你……”
江映水故意欲言又止,而后便收回视线,握着茶杯不吭声了。
这副姿态在其他人看来,便是被李豫的反应弄得害羞了,又当着他们的面,不好意思说太多。
江映水红彤彤的脸颊,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兄弟,竟然是个断袖?
马阳辉几人纷纷被自己这个猜测吓到了,他们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可若是他们猜的不对,江映水这个反应又算是什么?
虽然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但还是对这个真相深信不疑,毕竟这番表现实在是太让人怀疑了。
马阳辉几人还好,毕竟他们对于断袖也没有什么歧视,最不能接受的,还是楼崇山和陈若欣两个。
楼崇山一直都把自己当成江映水最好的兄弟,还满心想着要成全陈若欣和蒋丞。
想当初他是多么艰难,才做下了这个决定,结果阿丞居然喜欢男人?
而且,喜欢的还是李豫,他的死对头!
这让楼崇山怎么能接受?
而且他像来觉得,这断袖之癖就是一种病,小的时候,他曾无意中撞见过府上的两个小厮在杂物房里偷偷做那种事,当时可是把他恶心的要命。
从此之后,对于这所谓的龙阳之好,便抱有极大的抵触。
现在他最好的兄弟,竟然也生出了这种心思,说不定以后……
想到和李豫这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搂搂抱抱,甚至要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他便忍不住开始反胃。
不行!
这所谓的龙阳之癖,定然是一种病!
当初一起去凝香阁的时候,阿丞分明表现的十分正常,对那里的姑娘也并不排斥,且还跟自己一起讨论过以后娶妻的事情。
怎么会突然就喜欢上男人?
一定是李豫这个家伙,背地里给阿丞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般想来,楼崇山看向李豫的眼神便愈发不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决定,以后要彻底隔开阿丞和李豫这个家伙,但凡李豫再敢主动和阿丞说话,必须把阿丞拉走。
他的好兄弟还没成年,怎么能被这种不怀好意的人引诱!
相比于楼崇山,陈若欣则表现的不太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被两人的行为震惊到了,不过他很快便自我安慰,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误会了。
蒋公子看上去,实在不像那样的男人。
毕竟她见过的娈童,都是娘里娘气的,一看就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蒋公子虽生的格外俊秀,只是看着也没有什么女气,这个李豫她倒是看不透,但也不太像那种变态。
所以说,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吧?
蒋公子这般才华横溢,文采斐然的谦谦君子,怎么可能有那样古怪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