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着,警局的门口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散乱的文件,到处都能看见干涸的血迹,谭铖几人在警局内转了一圈,一无所获。零点看书
“妈的,果然被人捷足先登了。”谭铖胡乱地翻找着办公室里的柜子,试图找到枪支弹药,“连个屁都没有。”
安凝环视四周,阴沉沉的天色下,室内显得更加暗淡,“为什么这里连尸体都没有呢?”
“还用说么,当然被那些鬼东西给吃干净了。”
“丧尸不可能连骨头架子也吃吧?一路上我们也看到了那种被丧尸啃食过的尸体,多半只有腹腔被吃得最干净,尸身整体能保持完整……”
“你把这种恶心的东西看那么清楚干嘛。”谭铖有些嫌恶地制止了她继续的描述。
安凝耸了耸肩,“我是说,警局不可能一具尸体也没有,丧尸也不可能像小松鼠一样把尸体搬回家腌好囤起来等着过冬……”
“停停停。”想到某些糟糕的画面,谭铖拧着眉毛摆了摆手,“你的意思是,这里的尸体被人搬走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可是谁会那么做呢?”安凝想了想,“某种拥有了松鼠习性的变异丧尸?”
显然,她的冷笑话没能让气氛变得轻松,反而让人更加感觉毛骨悚然了。
安凝随意扫过桌上的文件档案,最显眼的那个档案袋上面沾着鲜血以及白色的疑似脑浆的混合物,按照越是恶心的东西越有可能是线索的定律,她淡定地伸出手,拎着还算干净的地方将里头的文件抖了出来。
里面大部分的文件都被血浸透了,字体无法辨识,只有最后一张还算干净,隐隐约约能看到“病毒”、“报告”之类的字样,安凝很快阅读了一遍,知道自己找到了任务的关键信息。
“走了。”谭铖朝她挥了挥手,“回车上再说。”
安凝几下将那张纸对折成豆腐块,塞进裤子口袋里,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而当他们走出警局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陌生而熟悉的同类——大概七八个壮汉已经将警局围了起来,手中清一色的79微冲,看起来都不是善茬,越野车里的薛朗几人举着双手站在一旁,四五个头发染得乱七八糟的痞子正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脸上挂着冷笑。
“哈哈哈,猎物终于上门了。”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大汉,他留着精干的板寸,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一身腱子肉结实而壮硕,他的目光在夏悠悠和安凝的身上巡梭了一遍,露出了几分狞笑,“还有俩女的,兄弟们,这回可有福了。”
夏悠悠有些惊慌地往阿智和无痕的身后缩了缩,却被两个大汉一把抓了出来,她惊叫了一声,却引来一片放肆的大笑。那大汉身边一个红发的青年嗤笑了一声,“识相的就把手举起来!我们龙哥最讨厌磨磨唧唧的人。”
谭铖和薛朗对视一眼,敌众我寡之下他们也没有任何对策,只好将手举了起来。其他几人见状也只得举起手,几个混混上前,将他们身上的枪械兵器都收缴了之后,掏出手铐将所有人反剪双手拷了起来——看来之前搜刮了警局的人就是这群人。
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趁火打劫的事了,将警局的尸体都搬空,以此让丧尸不在这一带徘徊,而他们则等在这附近,一旦有人试图在警局寻找枪械,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比丧尸更可怕的恶魔。
“走!”混混用枪顶着谭铖的后腰,“老实点!不然老子一枪毙了你!”
谭铖这个看起来鲁莽冲动的退役军人,这时候竟然没表现出半点反抗的意图,而是一直很配合,就连楚烨也没有任何抵抗,既然连队伍里武力值最高的两个人都忍辱负重了,其他人也只好服从。
这群混混们将他们并没有带到太远的地方,而是将他们带进了一栋废弃的厂房,里面堆着许多集装箱,零零散散有几个汉子留守着,正围着一口锅在煮着东西,见到其他人收获颇丰地回来了,都显得很高兴。
混混们将他们一群人都丢到角落,几个拿枪的看管着他们,有任何异动都可以第一时间将他们射杀,然后他们派人去搬越野车上的物资,不过看起来昏迷不醒的杰克则一直被扔在车里,没有人去理会。
“不妙啊……”无痕看着厂房里乌泱泱云集的混混们,压低了声音说,“恐怕等他们腾出功夫,我们就性命不保了。”
阿智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夏悠悠,好心地安慰了一声,“别怕。”
“我不怕……”夏悠悠勉强笑了一下,“我就是怕恐怖的丧尸啊什么的,这种倒没什么,大不了强退被罚好了……”
“得赶快办法脱身才行。”无痕看着谭铖和薛朗,小声说,“你们有没有什么……”
他话音未落,领子就被一把揪起来,一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说,“让你说!”说着,将无痕重重扔在地上,朝着他的腹部狠狠踹了一脚,无痕痛呼一声,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混混还不解气,又重重踢了好几脚,痛得无痕眼冒金星快要昏了过去,这才没再继续。
安凝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四处看着,她看到谭铖和薛朗其实已经不动声色地将手铐解开了,正若无其事地观察四周伺机而动,不过现在绝不是拼得刺刀见红的时机。
这时,安凝忽然感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右手,她抬头一看,是楚烨。
他的手铐也解开了,正准备帮安凝也打开手铐。
就在这时,那个红发混混就朝他们走了过来,然后抓起夏悠悠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夏悠悠顿时六神无主,无助地看向他们,“不要,我不要过去……”
“叫啊,再叫得大声点啊!”红毛任由夏悠悠挣扎着,“我们老大可最喜欢玩你这种宁死不从的。”
阿智脸色有些紧张,却又不敢强出头,安凝看着夏悠悠一副随时都想要强退下线的样子,权衡了一下,毛遂自荐道,“兄弟,带我去吧,我也是个妹子呀。”
所有队友齐齐愕然地看向安凝,就连红毛也呆住了,“这还有上赶着的?”
“可不,争取上岗嘛。”安凝随口胡扯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大兄弟,拉我一把,手铐着站不起来。”
红毛呆呆地把她拉起来,还没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被忽略的夏悠悠连忙缩回角落,惊魂未定地看着安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看着这个不知道是该说英勇还是缺心眼的妹子,所有人的脑子里感觉都充满了“???”的符号。
红毛迷迷瞪瞪地领着步履轻快的安凝来到那壮汉面前,壮汉看也不看,就挥了挥手,“绑了。”
说完,就有两个混混上来将她绑在柱子上,龙哥喝了一口伏特加,这才施施然走到安凝面前,端详着她的脸,“啧,好久没碰到个极品,哈哈哈,是个大学生吧?”
龙哥旁边的一个绿头发的混混连忙凑趣说,“一看就是表演系的,这脸蛋,这身材,这气质,比起那些笼子里头玩腻的肉猪可好多了。”
“那是,人家都说这是末日,但换了以前,咱们还能玩上这么漂亮的妞?”旁边的一个黄头发的混混也狞笑着回答,“就算要包养一个月也得好几万吧!”
“末日?这是天堂啊!哈哈哈哈!只要有枪,临海就是我龙彪的天堂!”龙彪哈哈大笑着,摸了一把安凝的脸,“是不是呀,小妞?”
红毛一直惴惴地看着安凝,心里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果然他的预感灵验了,他看见安凝终于沉着地开口了,“大哥,我没上过大学,我小学刚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哦?”龙彪见她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由有些意外。
安凝酝酿了一下情绪,张口就是一顿瞎扯:“我从小就没爹妈,被人贩子卖到山区里的一对经营棋社的夫妇,他们天天毒打我,不给我饭吃,从小就虐待我,没办法,我只能勤工俭学攒下来一张车票钱,将小学读完后,我就逃离了棋社独自踏上了社会。”
“你身世……够坎坷的啊……”她讲得又快又情感丰富,龙哥和一干混混都不由自主被她的话吸引了。
“还远远不止,我先去小公司里打工,被老板猥亵,被同事针对,我只能辞职,一个馒头也买不起,后来一个老乡找到我,说介绍我一份工作,我当时高兴坏了,谁知道她竟然带我去了发廊,让我去做洗头妹。”安凝哽咽着说,“为了赚钱,我只好打三份工,早上发传单,下午去发廊,晚上还要出卖自己的灵魂 ……”
“真可怜啊……”混混们啧啧感叹道,就连那边听着的玩家众人也陷入了一种“这货到底是能扯还是真的那么可怜”的迷之混乱中。
还是龙哥意志坚定,他冷哼了一声,“老子可对你的身世没兴趣!”
“不,我只是想说……”安凝调整了一下表情,用很快的语速说,“之后我不甘一辈子就做个洗头妹,在顾客的介绍下进入夜总会陪酒,发愤图强学习各种技能,一年后,我的业绩已经压倒了其他坐台小姐,成为了当地有名的头牌,如今专业技术炉火纯青,无论是哪种爱好的老板,都对我的服务都赞不绝口,老板……哦不,龙哥,龙哥你选择我,你绝不会失望的!”
所有人都震惊了:“我靠!这什么神转折啊!我要报警了啊!”
龙哥也愣了愣,然后忽然冷笑了起来,“这么说,还是个知情识趣的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安凝若无其事地说。
“哈哈哈,少在这儿忽悠老子。”龙哥忽然面色骤然狰狞起来,他一把掐住安凝的脖子,“你们还有同伙?!说,你是不是在拖延时间?!”
安凝感到了呼吸的压迫,她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艰难地说,“龙哥……你误会了……我前几年为了谋生……在德云社说了几年相声……所以一紧张就……话唠……”
“快死了还有心情瞎扯啊!”混混们此时的表情活生生就是一堆暴走漫画。
龙哥定定地看着她几秒,突然松开了手,冷冷地笑了起来,“好,你不怕死,我会把你留到最后的!”
他朝着身后的几个混混使了个眼色,狞笑着说,“老子本来还想留着你玩会儿,但我现在改主意了,山炮,火蛇,把他们手脚打断,关到笼子里去,弄得干净点,别弄得到处都是血惹来丧尸。”
“好嘞。”红毛混混答应了一声,一边抄起砍刀一边说,“这一带都清干净了,哪还会有丧尸,就算要来也不过就那么几只。”
阿智和夏悠悠都紧张了起来,谭铖和薛朗对视了一眼,虽然现在动手绝不是一个好时机,可他们只能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