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妈嚷道:“不给你们这些购买倭货的人点颜色看看,你们还不长记性,购买倭货!”
“哼哼,好啊,既然你想较真,咱们就议论一下。你们所站的恒隆广场,别的不说,至少钢筋是日资制造。你们想抵制倭货也行,回家先把所有电器拆卸下来,看看是否有倭制标签。”
“别假惺惺的了,你不就想说全球经济一体化什么鬼的吗?不用倭货,对我们生活短时间会有影响,但是却让岛国的工业受到致命的打击!”
沈浪站在车顶,被他的话气笑了,无法反驳,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义凛然之辈,顿了顿,笑道:
“好!说的好!不过你们别忘了一点,老百姓购买到手的倭货汽车等,已经让倭国挣了钱,你们再砸,岂不是亡羊补牢?自己人花了钱买的东西,被你们砸了,这就是所谓的爱国吗。”
说着,沈浪手一指前方的街口,说:“要砸,你们去砸4S店去。那里都是新车,损失大。去啊!”
没人回应,恒隆广场不远处有几家倭国汽车的4S店,诸如丰田或三菱车都是原产。
沈浪咬牙启齿的怒道:“怎么没人敢了?现在倭国人就在里面卖汽车,你们不敢去人家店门口打砸抢,因为你们怕法律制裁,也怕人家揍死你们对吧。反而对路上按照交通规则开车的平民老百姓发泄,爱国这两个字从你们这些废物嘴里说出来,真让人心寒。”
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号称抵制倭货,但是倭国店面开的好好地,没人敢去捣乱,反而窝里横,把愤怒发泄在同胞身上。
围堵水月这辆老爷车的群众,都羞臊的让出一条路来。
这时,街道一侧有大批武警迅速靠拢,而广场上空,两架武装直升机盘旋而来,一个小分队的蛟龙特种兵也来协调秩序。
带队的小队长老远就看到了沈浪,小跑过来,敬了个军礼,询问周围人怎么回事。
有人指责沈浪阻止砸车,这就是阻止抵制倭货的自发行动,属于不爱国的行为。
“不爱国?”小队长差点笑喷了,这几个字扣在天底下谁的脑袋上都合适,唯独就是不能扣在特种兵的脑袋上,当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和敌人战斗时,你们这些人,也只会抱着电视咬牙切齿吧。
疏通秩序的事情交给蛟龙特种兵协调,武警总队方面则在沈浪的一一指认下,拘捕了在场出面的砸车青年,按照是否携带凶器并伤人为准则,分批记录。
被抓的青年叫苦连声,被塞进警车还在强调这是爱国行为。
对于这些没思想能力的愤青来说,大道理无非是对牛弹琴,刑事犯罪就是刑事犯罪,还要牵扯着民事诉讼的经济赔偿,等待他们的不仅是牢狱之灾。
而武警总队抓的这些青年,恐怕连愤青都算不上。无非是借着爱国的幌子,公然进行打砸抢报复社会的失败者,细查其档案就会惊人的发现,这些青年要么是外地务工者,要么就是社会底层人士。
马路中间躺着的那个凯美瑞车主已经被送到江陵第一人民医院,经过抢救暂时保住性命,但是多处致命伤害,对这个平凡家庭的打击很大。随后车辆保险公司来鉴定车辆损毁程度,也拒绝保险赔偿,因为这是纯人为砸的。
一直在分局做完笔录,又去医院看望了伤员,沈浪才开车送水月回酒店。
路上,水月一直低着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代表望月财阀来江陵,开拓大中华市场的第一步,恰好赶上了这个时机。不论如何,对铃木株式会社的震动肯定不小,明天开始的天琊山庄论坛,自然也不会消停。
“沈浪哥哥,华夏市场我们还能开辟吗?”
“我说不能的话,倭国汽车不也满大街都是吗,放心吧,这种事不是你处理的了的。”
水月紧紧的抓着裙角说:“我知道,这只是一阵风,风声过去后,同样不会阻碍汽车畅销。可是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沈浪握着方向盘一愣。
“我们国家以前给你们带来这么多的伤害,我……我。”
沈浪清爽的一笑:“傻姑娘发起战争的又不是你们家,而且你不是说过吗,很早以前望月一族是反对战争的民间团体。不可否认我们都仇视倭国,但是对国不对人,哪里都有好人,哪里也都有坏人。”
“您真是这么想的?”水月惊喜问道。
沈浪点头笑着说:“譬如水月美女你,说实话认识你之前,我从没见到过像你这么有礼貌的人呢。”
这话不假,只要水月说话,就必带敬称。
沈浪忽然发现,血统这个东西真的是不可逆的。好比他们铃木株式会社的三大财阀,安本一族好战狠辣,望月一族中和守一,在每个家族成员的身上都有这种写照。
“反倒是你哥哥满月比较异类。”沈浪感慨的自言自语说。
“我哥哥吗?”
“嗯,他最反感一族一国的局限,不过能做出自灭全族的事情,也不是一般男人能办到的。”沈浪说。
“其实……没有任何人比我哥哥更爱家族的了……”
“哦?”沈浪侧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寻找餐厅吃饭时,叶姿打来电话,约两人去东湖人家坐船吃渔家饭。
当两人来到东湖的时候,叶姿已经大排筵宴了,包了一艘渔船,摆上果品菜肴,只留一个船夫撑船,船上尽是大学同学,似乎大有眺望东湖把酒作诗的准备。
“沈浪!你们俩怎么才来啊?”叶姿气鼓鼓的把两人拉上船。
“叶姿姐姐。”水月甜甜叫道。
叶姿俏脸一红,咯咯的笑起来,拉着两人给大家介绍。
不等叶姿先做东,一个紧身牛仔裤的美女先打招呼:“林可,江陵人,华尔兹社团的领舞。这是我男朋友赵凯伟,江宁人。”
另一个跟叶姿同寝室的女孩儿,似乎对沈浪也不大热情,自我介绍说:“方佳,京城人。”说完,搂着一个斯文的小男生脖颈说,“我男朋友王文,川蜀人。”
还有一对儿小夫妻是大三学长,男女各自是双方体育队的健将,男的叫孙昊,女的叫龚秀娜。
“沈浪,江陵人,也是叶姿的同班同学。这位是我朋友,水月。”
“水月?好奇怪的名字,还有姓水的啊。”方佳耸耸肩问。
沈浪刚要强调水月的全名,谁知,方敏又爱答不理的和龚丽娜聊天去了。
沈浪笑笑没在意,给水月安排了一个座位,看着船夫撑船离开岸边。
船舱中央烹着一壶热水,旁边摆放着茶具。
舞蹈社的林可轻剽了眼众人,笑嘻嘻的来到茶炉中央,拿出一个铁盒来。“这可是我爸收藏的大红袍,今儿便宜你们这些破皮破落户了。”
“谁让你爸是厂长呢,厂长的女儿偷厂长的东西不算是偷,哈哈。”众人起哄说。
林可给众人都倒了一杯大红袍,沈浪正好口渴一仰脖喝干。
倒是林可的男朋友赵凯伟冷笑起来,“茶具越小越好,是茶道根本,没见过像你这么不懂得喝茶的。”
叶姿再笨,也察觉到船上的火药味儿,可她做东又不能说什么。沈浪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前一段时间,他带着二十个江大毕业的高材生做公司,混的风生水起,连学校教务处都点名表彰过。这也引起许多人的不满意,不就是个小广告公司吗,在校生创业又不止他一个。
“如果说沈浪哥哥的喝法太彪悍的话,可能我们每个人的喝茶方式都不对呢。品茶需要凝神静气,所谓茶道和做人之道是相通的,戒骄戒躁。更不能当酒来喝,有道是茶醉何须酒。”水月替沈浪开脱尴尬笑着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船上的人不仅是高材生,各自也都有显赫的家境。众人正拿着小茶杯,以茶代酒互相碰杯时,突然听到水月这番言论,岂会甘拜下风。
“这么说水美女懂得茶道了,我们都是粗人,呵呵,那就请教您教我怎么喝茶好了?”龚秀娜不高兴的说,没有女生能和比她更漂亮的女生相处的好,自从水月上船,几个男人一直偷看她,背后已经拧了男友好几次了。
水月侧目看看沈浪,沈浪点头说:“我也想喝你煮的茶。”
水月有些欣慰,轻轻卷起袖筒,跪在茶炉旁,一样样的将繁杂冗余的茶具一次排开。先一遍是煮水冲茶壶,再后来是煮了两遍大红袍后,将茶水倒掉,从第三泡才能真正算得上是品茶。
水月的献茶也非常礼貌古朴,如同她本人一样美妙。
“见笑了。”
水月将最后一杯小茶双手托举递给林可,林可喝了茶,见水月还跪在身前,暗哼了一声奴才的坯子,却不将茶杯奉还。
“品后,需要慢饮,接着是回味,方能吧茶具奉还,我去冲洗。”
“切!”林可哼了一声,将小杯子摔放在茶盘上。
叶姿替水月开玩笑说:“哇塞塞,喝一杯茶一个多小时,要不是今天见了,哪知道喝茶这么多讲究哈哈。”
“是的呢叶姿姐姐,不过更加正规的茶道还要反锁,甚至冲茶先迈哪只脚,洗茶先迈哪只脚,都有固定的规定。”
林可突然觉得自己从家拿来的大红袍被别人利用了一样,“请问美女,你这么懂行,你觉得我们家的茶怎么样?”
水月抿嘴一笑:“溪边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从古栽。大红袍自然是好的,只是……采摘时间和技巧没有经过斟酌,我要是看不错的话,这瓶大红袍属于次品。”
“次品?”林可冷冷的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