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觉得头好重,好疼,像有千万只马蚁在咬噬她一样,呼吸还很难受,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窗户边一个黑黑的人影在吸烟。
“你醒了。”方冷云按熄手中的烟走到她跟前,用手控控她的额头。
“这是那里啊,我怎么了。”陌生的地方让她不安地起身,她的头痛死了。
他按亮灯,一室的温柔而明亮的光辉映亮整个房间。“这是我家。”
“你家,天啊,我怎么睡着了。”而且身上的衣服还换过了。
“你一直在发烧。”他倒杯水给她。
“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我马上回去。”她想起身穿鞋子。他去不允地按住她“现在是凌晨四点,你去那里。”
“糟糕了,我晚不没回去,非把小塍他们急死的。等等,我的手机。”手忙脚乱地找手机。头愈来愈痛。
“放心吧,我已经打过电话给他们了,头痛好点了吗?你一直睡得不安稳。医生来打了一针才沉沉睡去。再吃点止痛药。”
“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老是麻烦你的。”她无惜地道歉。无以为报啊。
他轻抚着她的脸:“我说过,对我,不要说对不起,也不要客气。来,乖乖吃药。”诱哄她开口吞下手中的药丸。
“好苦。”她皱着眉头。
“良药苦口,吃个酸梅去去药味。”
她听话地含着酸甜的话梅。头痛像消了很多一样。沉沉睡了那么久,现在好像没有丝毫睡意了。“方冷云,你真是一个大好人,虽然风驰骋说你是干黑社会的,但是我真看不出你身上有做坏人的气质,比我哥哥还好。”
“是吗?”他有点苦笑,仅止于哥哥的情份吗?
“是啊,我哥哥也对我很好的,再过几天我哥哥就要来日本看我了,真的好感动啊,虽然我不知道别人的兄妹怎么相处的,但是我觉得我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比亲哥哥还要亲。”做错事的是她,他总会帮她收拾尾巴。
“我真的好幸运,能够遇到那么好的哥哥。”舒服地抱着枕头。她叹息着。
“来日本?”方冷云的眼神一深。
“是啊,他啊,比爸爸还要严格,不许我这,不许我那的,不过也不怪他,谁叫我那么顽皮。”她腆腆地笑。年少相处的时光似乎在眼前。
“贝贝,说实话,对我的定位在那里。”他不想让她定位在像哥哥的位置上。
她心跳得厉害,其实她一直在逃避现实,不敢去看他多情的眼,但是她也不能伤害,也不想伤害他:“我,我唉,我头又痛了,想睡了。”
他止住她捂棉被的动作:“不要逃避,你现在不会头痛了,那是最新也是最昂贵的进口止痛药。”吃了能马上止住痛。
“这你也知道啊。唉,方冷云,不要逼我嘛,我一无是处,毛病多多。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啊,而且,你那么英俊潇洒,多的是美女爱上你。”
“不用去说这些,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只要明白的告诉我你的想法。”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该来的还是要来,贝贝坦诚地说:“我是喜欢你,但仅止于喜欢,比哥哥更重要一点的喜欢,比亲人又更多一点的信任。”
他终于长舒一口气,颤动的手下意识去摸烟。
贝贝一手按住烟:“我讨厌烟味,而且吸烟有害健康。”
天色微亮,细细的光芒穿着窗纱。方冷云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清冽的气味带着些湿味。
细细白白的东西在天空中轻轻地飞舞。
贝贝激动地大叫:“啊,下雪了。下雪了。”光着脚挤跑到窗户前看满天的细雪纷纷扬扬。伸出手去接雪花,细花的雪落在她的指尖,一会就融化徒留冰冷的水留下。她欣喜地闭着眼:“我好喜欢雪啊,好漂亮啊。”
“韩国的雪更大,更漂亮。”
“是吗?我看过那个冬季恋歌的,韩国的雪真的好漂亮,而且韩国的女孩也很漂亮,可惜这几年全球气温不断升高,我好几年没有看到过下雪了。你看这雪花,洁白洁白,晶莹剔透的,真的好神奇。”她晶亮的眸子在他的眼中看来比雪花还晶莹几分。
天色渐亮,细雪慢慢止住,飘飘落落零星地下。方冷云关上窗户,不让冷空气进入。“好冷啊。”她搓着双手。贪玩的下场就是这样。
“再过几天,就会大雪纷飞了。”他用温暖的手捂着她的冰冷的手心。
不要对她那么好啦,拜托,她会很难过的,她的心里已给一个风驰骋霸住了,太多了她会惭愧啊。
风驰骋最好忙死,忙得没有时间来追问她一夜未回的事,贝贝边走边想,一抬头正好看见幸子,两眼相对各在所伤,昔日同船好友,今夕比陌生人更陌生。“幸子。”她开口叫,幸子却没有理会她,径自往前走。
“你如此伤害别人,还不知悔过。真是残忍。”同来日本的肖蕴华不屑地说,眼睛里藏着深深的得意。
“你少管闲事。”林贝贝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欺负的。
肖蕴华明媚的眼波一闪,退出这不关她事的战场。似乎是看到谁的到来了一样。而沉浸在自已心思的贝贝眼里映着幸子眼眸的痛。
“幸子,不要难过,我决定放弃风驰骋,我和你永远是最好的朋友,不要让任何人来分开。”终于,她急急地说出口。
正值人来人往的校园,她这一喊,每个学姐学长都停下来,瞪大眼看着她。
幸子瘦弱的身子颤动,回过头,眼里已满是泪水。
“我放弃风驰骋。”她大声地暄说。心的一个角落却在沦陷,她不知会陷下去多少。她不想,不去想。
顺着众人眼光望去,一身雪白的风驰骋就站在不远处,白色的衣服更显得他俊拔不凡,英气勃勃。相隔太远吧,她无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许是选择不去看。
如果现在她走向他,幸子就到此为止,走向她,风驰骋、、、、
一步一个沉重,她低下头默默为自已哭泣。走向幸子。
风驰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了她良久,雪白的衣服刺得她睁不开眼,他依然如往常一样不快不慢地走向属于他的冰冷大楼。
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飞,她不想去抓住,是天使的翅膀吧,她本质就不是公主,天使的翅膀只是落错了地方,让她试飞着,终究不是她的,灰姑娘的梦不适合这个冬天,也不适合于她。
没有时间来悲春伤秋,紧接着是沉重的考试,可是这些压力之余,为什么心还是空荡荡的,像填不满一样。
和幸子虽然不再存在着陌生人一样,但又比陌生人好多少呢,彼此都很努力,还是回不到以前心心相对。
“姐姐,你好像在哭耶,怎么了。”贴心的小塍端坐在她的面前。
有吗?眨眨眼,好像湿湿的。
“舅舅没来接你了。”他小心地说。
“没什么事,姐姐过一段时间要回国了,到时小塍要乖乖听管家和外婆的话。”
“不要,姐姐不能走,我不要姐姐走。”他紧张地抓着她的衣服。
怎么可以还赖在小塍家,这也是风驰骋地方啊。她扯开一抹笑:“姐姐也想爸爸妈妈,哥哥啊,小塍的亲人就在日本,时时可以看到。”
“哦。”小脑袋理解地点点头。“姐姐也是和小塍一样的。”
“是啊,这里风大,快点进去,要不外婆会担心你了。”小塍听话地进去。
“想哭就哭吧。”林管家站在她的后面:“爱逞强。”
“我才没有,我是最最最坚强的贝贝。”她会好好的。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