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玄稍稍往后退了半步:“娘娘散发的气息,令臣不由自主想靠近。”
徐皇后满心欢喜,但表面严厉:“这是后宫,注意言辞。”
李北玄又象征性地退了半步:“都怪臣定力不足。”
“本宫且饶了你这一回,咱们继续。”徐皇后很有演戏天赋,瞬间进入角色,说起了台词,“真是莫名其妙,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跳?你会淹死的。就算不死,也会被摔个半死。”
李北玄接着说:“摔个半死没什么,都是外伤。我最担心的是,海水实在是太冷,会把皮肤给冻坏。”
徐皇后:“有多冷?”
“特别冷。”李北玄说着,就把上衣解开了。
徐皇后瞬间出戏了:“你做什么?”
“臣在演戏啊。”李北玄说道,“娘娘,按照剧情发展,男主要脱掉些衣服,让女主相信,自己愿意陪她跳入深海。”
“这……”
“臣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按照剧情走罢了。”
“本宫明白,只是这青天白日的……”
“娘娘,反正只有我们两个,别说没发生什么,就算是发生了,谁知道啊。”李北玄说完骚话就装正经,“当然了,娘娘和臣都是懂礼数的,肯定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咱们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徐皇后觉得在理:“脱吧,但也别全脱。”
李北玄只留下白色的内衬,继续说台词:“我很小的时候,跟父亲一起去打鱼,那天刮的是南风,风很大,把我们的小船给掀翻了,我掉到了海水中。海水寒冷刺骨,浸泡其中,就像是万箭穿心一般痛苦。我根本无法思考。无法呼吸,唯一能感受到就是疼痛。如果真的要死,如果真的要死,建议换一种别的方式,用什么都好,但是就是不要往海水中跳。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跳下去,不过我既然都承诺你了,我别无选择。”
话落,李北玄又解开了内衬,露出紧致的肌肉。
徐皇后怔住了。
心头小鹿乱撞。
台词都忘记说了。
【魅力值+8】
“娘娘,该你了。”
“啊?哦。”徐皇后慌了神,“本宫的词是什么?”
“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
“臣是说,娘娘的台词是,你是不是疯了。”
“哦。”徐皇后那乳白的皮肤上,微微泛起羞涩的红晕,“是不是疯了?为什么非要救我。”
李北玄:“算命先生说,我命中注定是个护花使者,遇到人间绝色,一定要保护,否则后半生会厄运不断。我并不想救你,要怪就怪我倒霉,遇见了天仙般的你。”
徐皇后挤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会说就多说点。
【魅力值+10】
李北玄伸出手:“小姐,请把手给我,请让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徐皇后本能得伸出,那如同艺术品一般精致的玉手。
很快又缩了回去。
她不喜欢跟人有皮肤接触。
“娘娘,这是剧情需要。戏剧表演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在《演员的自我修养》中写道,演员应跟角色合而为一,忘记自己。此刻,你不再是皇后,你是思思。”李北玄套路徐皇后,“思思,把你的手给我。”
徐皇后听不懂什么斯基不斯基的,但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缓缓地向李北玄靠近。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李北玄一把抓住。
柔软丝滑,还带着些许清凉,就像是极品蚕丝被一样。
盖在身上很巴适。
“按照剧情,你不应该抓那么紧。”
“都怪臣定力不足。”
“那你松开点。”
“嗯。”
“怎么更紧了?”
嘎吱。
门开了。
银珠带着点心过来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好家伙,我就出去一小会儿,怎么都发展到衣衫不整,拉拉扯扯的地步了?
故事是这么讲的吗?
徐皇后迅速把玉手,从李北玄的魔爪中抽出来:“皇太后都说了什么?”
银珠如实禀告:“没说什么特别的,主要是问问各位嫔妃在宫里是否住得习惯,还赏赐了一些点心,说是外邦进贡的。”
“扔了。”徐皇后说道,“除了咱们自己宫里的东西,其他的一律不要。”
“我这就去处理。”银珠走到门口,又回头问了一句,“故事讲到哪了,思思和书生在一起了吗?”
李北玄说道:“正准备在一起,被你拆散了。”
“那我走。”银珠心里苦,但银珠不说。
还没两分钟。
银珠又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
“娘娘,三公子从边关回来了,说想见你,看你有没有时间。”
三公子是徐皇后的三哥徐围鹰,俩人关系很好。
徐皇后看的第一个爱情话本,就是他买的。
近一年来,徐围鹰一直在关外打仗,错过了徐皇后的婚礼,很是愧疚。
从边关回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想着看看小妹。
徐皇后也想见见三哥,不过这会儿演戏正上瘾呢,哪舍得离开,就对银珠说道:“就说本宫我今儿个有事,让他明天再过来。”
银珠也有私心,不想让徐皇后一直霸占者李北玄,就委婉得说:“三公子好像挺着急的。”
“也不差这一天。”徐皇后说道,“让他在家里等着,明天本宫去找皇上请圣旨,回家省亲。”
“哦,奴婢这就去。”银珠也不再说什么。
徐皇后关上门,没有第一时间演戏,而是拿出一枚蓝色丹药:“把这个吃了。”
“娘娘,这是什么?不会又是什么毒药吧?”李北玄问道。
“滋补的药。”这是徐皇后研制的,能让凤凰涅槃重生的药,但她没有直说。
“这滋补的药,吃了会有什么症状?”李北玄对蓝色的药丸,产生了不必要的联想。
“本宫还能害你不成?”徐皇后直接塞到李北玄口中。
御姐的爱,就是这么的霸道。
李北玄吞了下去,只觉得浑身发烫:“娘娘,这到底是什么药啊?”
“你先闭目打坐一个时辰,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徐皇后还是不好意思开口。
“那咱们的故事呢?”
“等会再演。”
“嗯。”李北玄就闭目打坐,只觉得体内阳气升腾,横冲直撞。
越想越不对劲:“我记得银珠说,她建议娘娘给我炼制涅槃重生的丹药,但娘娘拒绝了。难道,这个虚伪的可爱女人,暗中搞了小动作?让我试试她。”
过了大半个时辰。
李北玄道:“娘娘,微臣身体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
徐皇后很是期待:“什么变化?”
这个炼丹她炼制的很匆忙,她也不清楚是否会有效果,原本今天也没拿出来。
但被李北玄抓住小手手之后,有些上头了,就决定先试试效果。
万一成功了呢?
李北玄故作难为情:“臣体内的变化,着实不好开口,有失斯文。”
“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有什么有失斯文的?”徐皇后催促道,“快说。”
“就是……”
“说。”
“臣,好像变成真男人了。”
【魅力值+10】
徐皇后嘴角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怎么会这样?本宫炼制的明明只是普通的滋补丹药。”
“可能是臣的体质比较特殊吧。”李北玄并没拆穿,就静静地看徐皇后演戏。
徐皇后:“此时绝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吧。”
李北玄:“臣明白。”
徐皇后警告道:“本宫相信你绝不会做出寻花问柳之事。”
合着你就是独自占有我呗。
李北玄许下诺言:“臣是娘娘的。”
“很好,继续演戏。”
“娘娘,您上次你让我吃雀火丹,还有几天就要药效发作了,能不能先把解药给我一枚?”
“不能”。徐皇后想栓死李北玄,“自己记着日子,到时候乖乖来找本宫拿。”
“哦。”
“继续吧。”
“娘娘,接下来的戏,可能会有身体接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接触?”
“按照剧情设定,海面上突然狂风乱作,船体剧烈摇晃,您扮演的思思没站稳脚步,撞到了臣的怀里,二人相拥在一起。”
“不行,换个剧情。”
“娘娘,演员没有权利改剧本,这是行业规矩。”
“那吧。”
李北玄张开双臂:“来吧,娘娘,撞过来吧。”
徐皇后俏脸上挂着羞涩。
嘎吱。
门又开了。
银珠慌慌张张跑过来:“娘娘,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徐皇后眉头微皱:“怎么了?”
“三公子出事了。”银珠上气不接下气。
“出什么事了?”徐皇后不觉得徐围鹰能出多大的事。
他本身修为在四品大圆满,手中又握有兵权,谁敢招惹他?
“三公子,没了。”银珠颤颤巍巍的说道。
“什么没了?”徐皇后也神色慌张。
“三公子,他死了。”
“胡说什么?”徐皇后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银珠解释道:“奴婢,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儿,是白袍寺沉大人派人传来消息,徐将军死在了威远侯府,问娘娘,要不要过去看看。”
“三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威远侯府?”徐皇后很是着急。
“奴婢也不知道啊。”银珠也跟着着急。
李北玄当机立断:“娘娘,事不宜迟,您先过去,我去皇上那儿替您请旨。”
宫里的妃子,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够轻易出宫。
这是千百年以来的规矩。
徐皇后微微颔首,带着银珠,先行出宫,来到了威远侯府。
徐围鹰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忠亲王,但毕竟是太保之子,又在朝中身居要职。
他的死也是大桉。
东厂、西厂、白袍寺、绣衣卫的人,全都来了。
除此之外,太保徐怒,包括徐皇后的二哥,巡城司总指挥史徐困虎,也到了。
众人见到徐皇后,先是一起行礼:“臣等拜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徐皇后挥了挥衣袖,看着威远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威远侯紧张得额头冒汗,颤颤巍巍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徐围鹰去找徐皇后,吃了闭门羹之后就打道回府,恰好在路上碰到了威远侯。
二人都曾在军中任职,私交非常不错,威远侯就请他到家中饮酒。
徐围鹰闲来无事,自然就同意了。
威远侯提出,不久前才从笙歌楼新来了一位歌伎,想给徐围鹰弹琵琶助兴。
徐围鹰本人并不好色,但特别喜欢听曲儿,索性就答应了。
可听着,听着,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他整个人突然就僵住了。
两个耳朵,像是被某位强者隔空摘掉一般,掉落在了地面上。
然后,他整个人一头栽地,一命呜呼。
在场的威远侯,歌姬,以及两个侍女,全都吓懵了。
威远侯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娘娘明察,微臣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沉怀义出面帮威远侯说话:“娘娘,威远侯和徐将军关系甚笃,威远侯没有理由行凶。就算真有仇恨,他也不会傻到在自己府中动手。”
威远侯松了口气,紧接着给自己辩白:“沉大人说的是,下官绝不会做出谋杀好友之事。”
徐怒双拳紧握怒不可遏。
四个孩子之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老三徐围鹰。
因为,老三最像自己。
“威远侯,也许你不是凶手,但凶手有可能藏身在侯府中。沉大人,我建议把威远侯府的人,全部抓到监狱审问。尤其是这三个女人,务必要加拷问。”
威远侯的歌姬,以及两名侍女,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饶命啊。”
“饶命啊。”
“将军的死,跟奴婢没关系。”
徐怒愈加愤怒:“沉大人,你还在等什么?”
沉怀义解释道:“徐大人,此桉离奇复杂,比忠亲王之死有过之而不及。我看,还是等李大人过来再说吧。”
绣衣卫叶连山也点头道:“此事目前毫无头绪,只能请李大人来破桉了。”
徐怒关心则乱:“什么都指望着西厂,要你们有什么用?”
沉怀义,和叶连山脸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徐皇后上前安抚道:“父亲,先别着急再等等,小李子就在路上。”
徐怒逐渐失去理智,又把矛头对准皇后:“如果不是你,你三哥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