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在场中发挥得很好,熟练地动作和高超的技巧,小小的身影在所有的障碍物中随意穿行,小孩子们不断鼓掌,慢慢的都围在一边,看着他旋转,走完一遍,小落跑到贺晨身边,炫耀地竖起了V手势,贺晨在身边的袋子里拿出饮料拧开放到小落嘴边。
之前的男生走过来,“你们好,我叫徐进,这小孩真厉害,小小年纪,这么高超的技巧,这是谁较的呀,我都佩服死了。”
“我妈咪教我的。”
暮暮看着小落骄傲的指着自己,也很开心,当年在这一片上,她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练了多久才有那么好的轮滑技巧,这一片广场承载着自己的整个青春,最叛逆而美好的年华。
“你好,我叫钟暮暮,刚才我看这里的小孩子,都滑得很不错呀。”
“但是你儿子真的太厉害了。”徐进看着得意的小落,忍不住上前去捏了一把他的小脸,“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这下子小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两个名字呢。
“恩?小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叫贺什么?”贺晨及时地上前,想要让小落习惯自己当前的名字。
“我叫贺哲。”
“那小贺哲,你跟哥哥比赛怎么样?”
“比赛?”
“对啊,我们到那边的两排障碍物前,比赛谁能最快最好地穿行到达目的地。”
“好。”
“哇哇……加油啊,快点,哇……”一波又一波的叫喊声吸引了周围的群众,大家都围了过来,连保安人员都以为这边出了什么事情,走过来巡看。
刚好经过的李俊隐约看到这边轮滑场上的叫喊声,也忍不住走过来看,这里,也是他整个青春的战地。
待走过去一看,嘴角上扬,多么像当年的场景,苏小北总是对钟暮暮恨铁不成钢,钟暮暮身体平衡性比较差,练了许久都赶不上他们的进度,也总是摔跤,苏小北是既心疼又抓狂。
待李俊挤进去,暮暮因为时刻关注着场中的小落,没有看周围的情况,而贺晨因为要顾及暮暮,怕周围人多拥挤到,眼尖看到挤进来的李俊,轻轻地推了把暮暮,钟暮暮顺着他下颚抬起的方向,看到一脸笑意的李俊。
恍惚间,是什么蛰了一下小小的心脏,很多年没看到有这么明媚笑容的李俊了,“你看着小落,我过去叫一下李俊。”
小小的一半圈子的距离,暮暮好像走了大半个世纪,苏小北已经被她藏在心底很多年,一辈子不忘,但是也不会想这段时间这般,常常出现在她的梦里,也许,小北真的是寂寞而来,她那么热情的一个人,怎么能自己呆着呢,李俊回来了,他也选择面对这个失去最爱的人的地方,开始把沉淀下来的回忆一样样地捡起。
“李俊,你怎么也在这呢?”
“暮暮?你也在?我刚看到这边好像很热闹,很久没到这里了,来看看。”
“我今天也是想着天气好,过来这边玩玩。”
“这小孩子很厉害啊,动作很像当年的小北。”
暮暮有些惊讶,李俊能这么自然地谈起小北,很难得。
“像吧?证明我这老师还不错呢,小北更是祖师呀。”
李俊有些惊讶,钟暮暮什么时候也能不厌其烦地教起小孩子轮滑了。
李俊的表情暮暮都看在眼里,她自己也不明白怎么那么有耐心教小落轮滑,在他会跑的时候,她就开始教小落怎么穿轮滑鞋,怎么走路怎么跑,小落是这样的鞋子上学会跑的。
“场中的小孩,我儿子。”
这下子李俊更是惊讶了,他知道暮暮跟贺晨离婚了,倒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儿子。
带着他走到贺晨旁边,这时小落已经回来,场中小孩子们因为小落技术的强悍,也受到了刺激一般,滑起来都特别认真。
“小落,来,叫李叔叔好。”
“李叔叔好。”
“小落?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贺哲。”
“恩,真乖,你的轮滑技术真好。”
小落在李俊抱起他的那一刻,双手挂在李俊的脖子上,笑嘻嘻的,对别人的夸赞很是享受。
大家寒暄了一番,暮暮帮小落换好鞋子,徐进走了过来,“小贺哲,你太厉害了,我们每周末都会在这练,欢迎你经常来玩。”
“谢谢哥哥。”
玩闹了一个早上,太阳也慢慢变得有些热情,打在广场中人们的脸上,格外地温暖,但是很多人都还是慢慢散了,虽说是秋天里的太阳,但中午一到,还是比较毒的。
李俊说有事先走一步了,暮暮约好他有时间一起聊聊,小落也喊着肚子饿,这样一家三口去吃了饭便回了贺晨那边的家。
小落沾床就睡,“你要不要也睡个午觉?”
贺晨倚在门口,看着暮暮哄着小落睡觉,问了一句。
“贺晨,我有话想跟你说。”
端坐在沙发上许久,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着,暮暮还是没想好怎么开口。
“那个……恩?我想说……”
“暮暮,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其实贺晨也很紧张,他真的不知道暮暮接下来要说什么。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堵着心口,闷闷地,不舒服。
“那好,我直接跟你说吧。我,不太想复婚,而小落的抚养权……”还没说完,暮暮顿时感受到对面的寒气逼来,像是没有预温的一下子寒冬来临,暮暮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接下来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不用看也知道是贺晨生气了,他看起来温和,但是生起气来,整个人就会散发出来一股慑人地寒气,令人胆颤。
贺晨眼光深邃,就这样看着暮暮,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他知道当年是他的误会导致那样的悲剧,所以他不敢逼她,想要慢慢的一步步顺其自然走下去,他相信,暮暮会回到他身边,特别是在有小落的情况下。但是现在,她说,她不想复婚,还要跟他谈判小落的抚养权?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为什么?”
暮暮忽然抬起头来,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心中那一份自己的恨意,他当年的那份自私,那份不信任,蔡思琪的生命,自己的抑郁症。这些,能不能回答这个为什么?她自己明白,之前的这份安详很难得,所以她把自己的恨意压制着,不要爆发,她的心里再也承受不起一点点的怀疑和伤害。她不能告诉他,也不会告诉他这些,更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抑郁症,只有罗凌知道,她只要一受刺激,就会有过激的行为。
气氛一下子碰撞起来,暮暮的火气和贺晨的寒气,碰撞在一起,就像是两条骄傲的龙,谁也不让谁,对视中,在对方的眼中,他们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有的只是一团大火和一块寒冰。很显然,贺晨的这句为什么,刺激到了暮暮,而暮暮的这个话题,很不受贺晨的喜,这么多天的粉饰太平似乎就要崩溃。
贺晨闭上了眼睛,而暮暮的眼中,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这么多年,自己都坚强地走了过来,为什么,对,为什么,只要这一句为什么,她就再也没有能力粉饰太平,她很想歇斯底里地大叫,控诉他的错,但是,胸口发闷,鼻子发酸,眼睛一涩,泪水便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暮暮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被贺晨拉进了怀里,她知道他生气,她要的不是这样子,她只想心平气和地跟他谈判,也许当年的她会一把推开他,现在的她,知道什么叫隐忍,但撞进他怀里的那一刻,自己就像是湖水中无助的浮萍,找到了依靠,心一点点地沉沦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贺晨感觉到暮暮绷直的身子慢慢松下来,一手搂在她的腰,一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头也自然地枕在暮暮的头顶上。
暮暮动了动,她觉得自己还是不会原谅贺晨,但是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平静和温暖。微微扬起头,脸在贺晨的脖子上蹭着,想要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温热的唇和脸上的泪水划过贺晨的脖子,喉结一动,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暮暮再次扬起头来看了一眼贺晨,脑子一片空白。
话未来得及出口,已经吞没在贺晨的吻里。他细细地慢慢的吻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暮暮睁大着眼睛,贺晨看着,嘴角翘起,伸手盖上了她的眼睛,深情地吻着。
“暮暮,我……”
暮暮窝在贺晨怀里喘息着,感觉到贺晨收紧的双臂,疑惑地看了一眼他,一双眼睛有些发红,薄薄的嘴唇有些性感,呼吸带着不正常的热度,是个成熟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什么状况,暮暮低下头来,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忽然有些紧张,五年了,她可以说是“纯洁”地度过的。
臀部感觉有些异样,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贺晨身上,而那异样的感觉来自于身 下这个男人的敏感部位。想到这些,暮暮的脸更加红了,赶紧垂着。
但贺晨并没有如她的意,手抬起她的下巴,这回不是大眼瞪小眼了,看着贺晨带着欲 望而深情的双眼,暮暮有些无措,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看着他的薄唇,越看,自己反而心跳更快,抱着贺晨的手,也紧了一分。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这是他的前妻,以前没觉得说爱那么重要,也不觉得婚姻需要多少爱情,但是五年的分离,他才知道自己多么爱她,他希望这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都能够跟在他的身边,想要一家人的幸福。不再犹豫,唇覆下来,舌头轻轻地撬开了她咬着的嘴巴。阳光打进来,屋子里一片温馨。
“妈咪,我要尿尿。”两人听到这么大声的招呼,顿时一愣,贺晨第一次觉得,这儿子太不懂事了,他应该默默地自己去上厕所的,却打搅了他的好事。暮暮看着双手擦眼的小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知道了,妈咪带你去。”
看着暮暮走向小落的身影,贺晨也笑了,这样的家,他很满足。如果,暮暮真的是如表现的这般能冰释前嫌的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