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李姜氏的面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更有过分且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还在叫喊。
“这打滚的也不好看啊,滚的也不圆润,李家婶子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这滚得也要尽心尽力才行,不能含糊了。”
“是啊,一个时辰一两银子呢,哎呦,一两银子一家人一个月都吃不完呢,李家婶子,我真羡慕你找了个这么好的活计。”
越听,李姜氏越是恨不得凿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更过分的是,别人都认为家丑不可外扬,沈家更是爱面子的,李姜氏以为自己这样就能拿捏住赵氏一家了。
可这个容九倒好,还嫌被人听不见似的。
拿个铜盆敲得喧天,恨不得十里八村都来围观。
关键是,李姜氏原本打着为女儿的名号来要钱,这会儿,从容九嘴里出去,倒是变了个由头,改成了她靠撒泼打滚赚钱!
李姜氏就是想扭转口风,在一阵阵的敲盆声中,她那点哀嚎也都被淹没了。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李姜氏就是脸皮再厚,也滚不下去了。
拍拍屁股站起来,指着容九,恶狠狠的瞪了半天,在容九气定神闲的注视下,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乡亲们一看没戏了,顿时有些可惜。
容九也笑眯眯的招呼李姜氏,“婶子有空再来滚啊,这次还不够一个时辰呢!”
众人顿时哄笑一团,李姜氏跑得更快了。
等到李姜氏离开,容九对诸位乡亲们拱了拱手,才把铜盆放下。
大家看没热闹了,也自行散去。
赵氏一家看到容九面不改色的打理着衣服,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沈云行走上前,微微躬了下身子,感激的开口。
“嫂子,这次要不是你,我们一家恐怕连这点钱都保不住了。”
容九失笑,“云行堂弟言重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嫂子,那我们就是一家人,我想经过这么一折腾,李姜氏恐怕短时间内不敢再来闹着要钱了。”
沈红杏握紧拳头,“合着我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她来一次拿走一串银钱,当我们是钱庄了?”
说着,也同样对容九别扭的开口,“这次,谢谢你了。”
容九瞧着她这副傲娇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
可赵氏和沈云林想得更多,并未舒展眉心,反而更加发愁。
这么一闹,那李姜氏怎么还肯让红梅和豆豆回来?
“就是可怜我那孙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赵氏想孙子,偷偷抹起眼泪来。
沈云林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布满沟壑的皱纹也都是愁绪。
他二房一脉就豆豆一个孙子,他沈云林恨不得当成心肝捧着,又何尝不想承欢膝下?
见到爹娘如此,沈红杏和沈云行都拧着眉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大不了,我去把豆豆和嫂子抢回来!”沈红杏咬咬牙。
沈云行顿时嗔怪,“简直胡闹。”他道,“你个姑娘家的还没嫁人,就去隔壁村里闹事,以后还要不要脸面,相不相婆家了?”
沈红杏急得跺脚,“可总不能让豆豆一直在别人家吧,我这个做姑姑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赵氏一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容九多嘴问了一句。
“云行堂弟,你去昭阳村李姜氏家的时候,可有见到过豆豆和红梅吗?”
沈云行摇摇头,“我那岳母说了,红梅和豆豆跟我回去也是受罪,要是我不拿钱出来,就不让我见人,我在门外喊了两声,看到了红梅的影子,她也不肯出来见我,倒是豆豆一直哭着想要回来……”
每每听到孩子的哭声,他这个做爹的都心痛难忍。
闻言,容九若有所思。
印象里,李红梅特别爱斤斤计较,但心眼不坏,就是不知道这十两银子究竟是李红梅想要,还是李姜氏想要了。
见赵氏一家愁眉苦脸的模样,容九缓声开口,“二叔二婶,你们信得过我吗?”
赵氏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咋了?”
容九说出自己的看法,“当初红梅带着豆豆走,无非是因为家里没钱,就算你们再去请她,她也不会回来的,只要家里好起来了,红梅自然就回来了。”
她没直接说的是,到时候,就是不请李红梅回来,她自己见沈家有钱了,也会屁颠屁颠的跑回来。
再说,李家终究只是李红梅的娘家,她带着沈家的孩子在李家白吃白喝,时间短了还好说,时间一长,估计狗都嫌弃,更别提李家也不富足。
沈玉林叹气,“话虽如此,可家里的情况……哎,哪能是说有钱就有钱的?”
提到这个,沈红杏就不由得瞪容九。
容九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思索片刻说。
“这日子也不是那么没有盼头,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就是不知道二叔二婶肯不肯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