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九瞪大了眼睛,似感觉到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抵着她的背。
仿佛下一秒便会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身体。
沈云之,他是来真的了!
心中一紧,握着刀的手也微微抬起。
就在她举起刀,回身想要刺向沈云之时。
突然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直接从屋顶砸向浴池。
恩?
心中一惊,容九下意识将刀收回空间。
正想去看看,掉进浴池的是什么东西。
然而,沈云之却眼疾手快地扯下旁边的幔布,将她兜头盖住。
视线骤然变得模糊,容九只听得哗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浴池种爬起来。
抹了一把脸,便质问沈云之,“沈大人这是在干什么?你莫不是想要杀妻?”
这是谁?为什么要帮她?
闻言,容九胡乱扯了扯盖在头上的幔布,没扯下来。
不过,虽没看清人长什么样,但听那人的口气,她就知道,她逃过一劫了。
毕竟,连门口的老仆从都知道她是沈云之的妻子了。
沈云之不可能当着别人的面杀她。
显然,沈云之也没料到会有人从屋顶闯进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匕首收进袖子里。
那旁若无人的模样,丝毫没有被人撞破的慌张。
反倒是一脸冷漠地盯着来人,颇有些讽刺地说,“如今的皇家暗卫都改行当采花贼了吗?”
说着,沈云之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湿漉漉的人,似笑非笑。
“如此做派,还真叫人大开眼界啊。”
额……
那人也没想到看到沈云之掏匕首,自己竟然会一时脚滑,栽进了浴池中。
这会儿,用来遮面的面巾已经脱落,正漂浮在满是花瓣的水中。
不过,能做皇家暗卫的,即便是偶尔会犯错,但到底也不是一般人。
只愣怔片刻,那人便反应过来,并且理直气壮地说,“若非如此,在下又怎能发现沈大人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说着,那人看了一眼被幔布挡了个严严实实的容九。
冷笑一声说,“那恭亲王世子可是当着我们统领的面说,您与您的夫人生育了四个孩子,那想必感情也是极好的。”
“可如今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嘛,莫非那四个孩子……”
那人话未说完,莫说是沈云之了,便是容九也是面色一凝。
好啊,她还以为这人是干什么的呢。
原来,还是冲着几个孩子来的啊!
这般想着,容九心头突然升起一股怒气,她扒拉开头上的幔布,下意识就要起身。
却被沈云之一把按了回去,又是一张幔布飘下。
这回,容九从头到脚直接被裹成了一个蚕蛹。
虽然是丑了点,紧了点,但好歹能从浴池里头出来了。
哗啦一声,容九没有过多犹豫的,便从浴池里头出来。
直接扯过自己换洗的衣服,转到另一边的屏风后头,就开始换衣服。
见状,沈云之皱了皱眉,倒也没吱声。
待容九的身影完全被屏风遮挡,他这才转过头来。
看着眼前那人,也懒得虚与委蛇,就直接了当地说,“我与夫人的感情好不好,与你们有何关系,难道你们暗卫还负责了解官员的感情生活?我看,市井大娘都没你们管得多!”
“你!”
明晃晃的羞辱,那人气得脸色涨红。
‘你’了好半天,才冷笑一声,“沈大人的夫妻感情我们是管不着,但你们方才可不是在交流夫妻感情,这都动刀了,朝廷命官杀妻,这可不止是命案,还是丑闻,说出去,圣上面子上也无光。”
“我们身为皇家暗卫,担的是为君分忧之职,自然是有资格管上一管,沈大人如此,就不怕我把这事儿告到圣上面前?”
那人眼尾上挑,掷地有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然而,沈云之听了这话,却是轻笑一声。
丝毫没有被威胁的自觉,只是淡淡一笑道,“你若是想告去告便是,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话落,沈云之顿了一下,挑眉看了那人一眼,才继续道,“我对我的妻子做了什么,没人看见,但你夜探我府,还栽进了我夫人的浴池,这可是被我抓了个正着!”
“你……”闻言,那人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在滴水的衣服,似有些难堪。
“你说,我要是把暗卫玩忽职守,却当采花贼,调戏官员家眷的事情告到圣上面前。”
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人,沈云之一步步走近他。
如墨的眼眸微微眯起,他说,“你猜他是先处置我,还是先处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