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一刻,刘谏还吩咐了府上的厨房,今晚整一桌子好菜,用来庆祝徐家倒台。
只要徐家一倒,整个云莱镇,就没人再敢与他作对。
而那三番两次戏耍他们的那个沈家母子,也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只能任由他刘家搓扁揉圆。
到时,无论是羞辱他闺女的沈清仁,还是抢他儿子拜师机会的三个小鬼,都是他刘家的口中肉。
为了第一时间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们一家人早早的便坐在这儿等了。
可是,让刘老爷没想到的是,他等来的,竟是当头一棒!
徐家没倒,他收买的衙役扛不住酷刑,还把他给供出来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老爷一边怒吼,一边将桌上能摔的东西都摔个稀烂。
“那些衙役没长脑子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发现?怎么可能这么容易!”
几个衙役,怎么说也是在官场里混的,居然这么容易便败在那徐家手上!
刘老爷发了一通火,整张脸都气得发紫,额头上的青筋更是乱跳。
虽说为刘家做事多年,可那泼皮所见到的刘老爷无不是笑眯眯的。
哪里见过他如此暴跳如雷的模样。
当即便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面上的神色,比之在公堂上还要惶恐。
毕竟,他如今的一切都是刘家给的。
“是那个西溪村的农妇。”
战战兢兢的,那泼皮将公堂上的一切,都仔仔细细,毫无遗漏地说出来。
“是她,只一眼便看出,那酒是在运往衙门途中被下的药,由此扯到几个衙役身上。”
“也是她,不过片刻功夫,便看到几个衙役手上的巴豆粉,让他们辩无可辩,最终才不得不供出了您。”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刘老爷面上的神色更加可怖。
居然仅凭几句话,便能扭转局势,不过几眼,便能看出这么多破绽。
这农妇,到底是什么来历?
先是给徐家提供了蒲公英茶,而后又是米酒,现在连他精心设计的死局,竟也能破。
她真的只是一个农妇吗?
闭了闭眼,刘老爷深吸一口气,才将这满腔怒火压下去。
“罢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至于酬劳,我稍后会让人送到你家里。”
压抑着心中情绪,刘老爷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与不甘。
然而,那泼皮听了这话,却不禁大喜。
他原本以为,这次的事儿办砸了,这酬劳也跟着打了水漂。
没想到,那刘老爷竟如此够意思。
也不枉他挨了几板子!
这般想着,泼皮眼神一亮,看着刘老爷跟看菩萨似的。
“多谢刘老爷,您放心,小的定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听了泼皮这表忠心的一番话,刘老爷心里没有半分触动。
他摆摆手,“算了,暂且用不到你,你先回去吧。”
“是,小人先告退了。”
闻言,这泼皮也不耽搁。
说实话,他恨不得早点离开这儿,离开刘家。
毕竟,这回刘家看上去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那徐家,还有那农妇,可都不是好惹的。
有道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一小混混,还是别掺和了。
等拿到酬劳,他便将田地房舍一卖,带着一家老小远走高飞。
这般想着,泼皮神色轻松地走出刘妇。
全然不知,他身后,刘老爷瞧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还想要酬劳,做梦吧!
“老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一边的刘夫人,早在听那泼皮说,徐家反告他们刘家一状,便开始慌了。
只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不好表现出来。
此刻,见那泼皮一走,便立即忍不住了。
她不由得抱怨道,“我早说过,沈家那女人既然敢把媒婆赶出家门,那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她打了咱们楹儿,咱们也废了她儿子一双手,这也算是两清了,又何必再招惹她?”
“还有那徐家,当年在京都时,咱们便争不过他,到了云莱镇,又何苦再针锋相对?”
刘夫人噼里啪啦抱怨一通,听得刘老爷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噌地样上冒。
妇人就是妇人,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
她想两清,可她也不问问,沈家那泼妇,乐不乐意两清?
那妇人之前一个月没有动作,不过是还没腾出精力,亦或是还没找到机会。
一旦她缓过来,联合徐家,等待他们刘家的,便是无尽的麻烦。
还有那徐家,与他们早已经撕破了脸。
他又怎能甘心屈居人下,眼看着徐家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