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眼里的警惕仍旧未曾褪去,明谨儿摸了一把她的脑袋:“我买奶牛是为了产牛奶,并非是为了吃它的肉,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卖给我。”
说到此处,明谨儿便看到小花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它日后还会饿肚子么?”
她扒拉着明谨儿,一脸哀求:“爹爹说,若是再不给它吃些牛饲料,便捱不过今年冬天了。”
看这奶牛的体形,若是不补充营养的话,想必小花的爹还当真能一语成谶。
“不会了,我若是买了,自会好生养着。”
听到明谨儿的话,小花终究还是哭着去同老妇人商议。
“姐姐说会对牛牛好,要不然咱们便将它卖了吧?”
明谨儿便询问老妇人奶牛的价格,听到老妇人重重叹了口气。
“这牛不值钱了,先前他们只出一两银子,虽能解我们家的燃眉之急,可是我们终究不忍心看着它被端上饭桌。”
老妇人声音嘶哑:“姑娘也只出一两银子便够了。”
一两银子?怎么妥?
哪怕这奶牛瘦弱一些,可是体积大啊,若是仔细养养,说不定十两银子都能卖得。
拿出了这段时间积攒的积蓄,明谨儿出了五两银子。
这已经是出价极高了。
不过这户人家实在是可怜,她给些银子也是没关系的。
小女娃看到五两银子眼睛都亮了。
“婆婆,这些银子便当是我支付的奶牛价格,你们只管收下,先补贴家用。小花年纪还小,需要些营养之物,不然对成长有影响。”
老妇人一摸,便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们虽然人穷,可是却不能收你这么多的银子,毕竟不值这么多。”
“婆婆便收下吧,这奶牛也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是需要新鲜牛奶来做买卖。”
老妇人听明谨儿一番话露出了笑意,只不过很快她似想到了什么,笑容收敛回去。
“不过这奶牛可能需要多养几日才能产出新鲜的牛奶,毕竟这瘦骨嶙峋的,能……”
老妇人说到这里,颇为自责的叹了口气。
“婆婆莫要自责,我晓得你已尽力养它。”
明谨儿找人来将奶牛牵到了沈家。
全家人看到奶牛之时都惊呆了。
跟随她的那位妇人是个喜欢乱嚼舌根子的,不过三言两语,便将明谨儿花了五两银子买一头奶牛的事捅了出来。
“哎哟,口口声声说自个赚银子不容易,可是买头奶牛都如此舍得,竟花五两银子。殊不知,这五两银子已后我家虎子上学堂的了。”
楚氏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哭诉,明谨儿看她这副嘴脸,属实是被恶心到了。
“我买这奶牛是因为它能为我带来更大的收益,可我给虎子花银子上学,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
楚氏被问的一愣一愣的,最终一掐腰,
“咱们的这种关系,你帮虎子出银子上学堂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能如此自私?”
明谨儿被气笑,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只不过这种时候她懒得搭理,将牛摔在了院中的树上,然后找来了人垒牛圈。
明谨儿便带着刘氏一同去镇子上买牛饲料。
牛与其他家禽不同,最近体型庞大,一向能吃,若是只喂养牛饲料的话,恐怕这高昂的价格承受不起,她只能再去想法子买一些家禽的实用草。
足买了一手推车,这也够牛吃一两个月的,笼统花了一两银子。
回去后,明谨儿便去看牛腹,先将先前的牛奶产出一些,尔后保存起来。
这古代没有冰箱,而且这穷乡僻壤里自然也没有冰窖可言。
像那些冰窖也只有京都的大户才有。
当然了,说不定水月楼也是有的。
不过明谨儿不想欠女掌柜太多,否则她怕到时候女掌柜让她拿沈沉奚去还。
“眼下卖牛奶的确不多,可是弟妹,咱们穷苦人家喝不起,富贵人家向来只吃牛奶制作出的吃食。他们更是从异国商人那里弄了不少酸奶糕售卖。”
没想到这些商贩也都是有本事之人,竟然已经懂得与异国商人合作。
不过这与她无关。
她制作的吃食才是独此一家。
明谨儿将牛奶桶提到了膳房里,尔后又拿出了生鸡蛋。
开始制作奶油。
外面人看明谨儿在膳房捣鼓出来,便无人敢上前去打扰。
只有楚氏,阴阳怪气。
“也不晓得这明谨儿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暗中教她?”
刘氏听到了楚氏的言外之意,无非便是说明谨儿可能在外头有人有染。
她气急败坏地一拍桌面,尔后冷冷盯着楚氏。
“姨母,为何以前没发现你竟是如此坏心眼之人?生怕我们家过得好。”
楚氏想要解释,边听明谨儿带回来的小姑娘嘲讽:“若是这种人在我们家,必然会被母亲看透其为人,识破其诡计,早便赏几个板子赶出府外了。”
楚氏被小姑娘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却始终压不下去,最终只能指着小姑娘。
“你莫要忒过分,别忘了你可是寄居到此地的人,是外人!”
未曾想到小姑娘竟然挺直腰杆,毫不惧怕。
“谨儿姐姐都未曾说什么,你也是个外人,怎容你置喙。”
楚氏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抬头便见小姑娘脸上满是笑意,正嘲讽般盯着她看。
“你!”
小姑娘啧了一声。
“不愧是在田野刁妇,竟然如此完不讲理。”
她坐在沈母面前:“您便是明谨儿姐姐的婆母罢?”
沈母对小姑娘也没来由的喜欢,毕竟不仅生的好看,而且为人也颇为有礼数,至少懂得报恩。
“正是。”沈母点头,尔后便觉得手上一紧,竟是被小姑娘死死的握住。
“日后我便要暂住在你们家了,我一看您便是温柔善良之人。通过面相便能看得出。”小姑娘嘴甜,这便开始称赞起沈母,只不过后面的话却在阴阳怪气:“不像某些人,一看面相便知尖酸刻薄,实际上比想象中的还要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