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玉儿,我谁都不想娶,若是当真不成,那便终身不娶罢。”
他故意如此说,不过便是为了能吓唬全家人。
“若是当真不娶妻,到最后苦的可是你。你这小兔崽子,可不必拿此话来吓唬我。”
被看透心思,沈沉英一脸的无奈之色,他垂下脑袋,声音小了一些:“既然都要娶,为何不让我娶位心仪的?你们是不是都嫌弃玉儿的身份?”
身份之事根本无人会在意。
明谨儿叹了口气,看来这沈沉英还是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看来你是当真被一叶障目了,难道你未曾想过,那玉儿为何开口便要五两银子么?咱们出身与穷乡僻壤,一般人怎么可能拿的出五两银子?”
听到此话,沈沉英更是叹了口气,他委屈巴巴,面露心疼之色:“想必是因为她没了安全感,只有银子才能给她保障。”
简直是天真!
那玉儿夫君可是病死的,她又不曾被人欺负,身上也并未有什么值得人所图谋的,有何没有安全感的。
不过这些也只是在腹诽,并未说出口。
“你再慎重考虑一番吧!否则将来有你后悔的。”
被明谨儿如此一说,那沈沉英才支撑着站起身来,尔后拍打在身上沾染的泥土。
“村里人都追玉儿身世可怜,所以我觉得他没安全感乃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这一路上沈沉英一直嘀咕关于玉儿的事。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推开家门,便见家中已经着了蜡,全家人坐在院子里,一个个面面相觑。
明谨儿看了她一眼,尔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过会儿莫要太过随性乱说,否则一定会让娘不开心。”
听到此话,沈沉英忙不迭地点头。
“爹娘,我们回来了。”沈沉英尽量平复心情。
可沈父却将筷子重重撂下,他冷哼一声,手脚麻利地站起身,一巴掌招呼在沈沉英的脸上:“你还有脸回来?咱们家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你为何如此没出息,偏生给沈家摸黑。”
脸上的红手印很快便显露出来。
沈沉英不敢置信。
“爹,从小到大你都未曾打过我,而今你一言不合便打我?”
“你都要取那个名声坏透了的寡妇了,我若是还不打醒你这个不孝子,那我便枉为人父。”
能看得出,沈父已然被气到浑身发抖。
原本想要解释,忽然听到沈父冷冷道了声:“滚!”
沈沉奚一愣,尔后方才悻悻地回了房间。
“家门不幸啊。”
沈父仰头长叹。
平日里他沉默寡言,明谨儿都是第一次看到沈父如此感概,一时间觉得这般根本不符合他的人设。
“爹,其实当局者迷,沉英而今为情所困,恐怕很难控制自个儿的情义,我倒是有一计,让他自觉放弃这段本身不合理的情感。”
只若放任他去与玉儿在一起,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常在玉儿那里吃闭门羹。
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吃的苦受的累多了,迟早有天会凉透。
到时候婚事还不是全凭家里安排。
“那怎么成?怎么连你也跟着如此糊涂?”
沈父咬牙切齿,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若是他与寡妇成日里厮混在一起,必然会让村里人说闲话,戳脊梁骨的。”
如此一想,似乎没毛病。
可是沈沉英正在兴致上,这种时候去强行拆散他和玉儿,无异于难如登天。
明谨儿叹了口气,也并不想多说。
毕竟沈父这种向来迂腐的性子,恐怕根本听不进去人家的意见。
也没有啥心情吃饭,一桌子饭菜明谨儿看都未曾看一眼:“大家快去用膳吧,我有些乏了,便先回屋歇息了。”
这边还没走两步,正巧与楚梅儿对视上,四目相对之间,明谨儿发现楚梅儿兴许是哭了许久,一双眼睛都已经肿了起来。
本身便不算好看,而今长了这样一双眼睛,更是平白惹人发笑,
一时未曾绷住,明谨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甚么?原来你也是在幸灾乐祸,我便要嫁给一个病秧子了,你开心了?”
楚梅儿本身便心情不好,一直以来都在强行忍着,可是看到明谨儿这边嘲讽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那倒是未曾,只是觉得表姐如此倒是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在沈父听不下去想要发作的时候,明谨儿迅速回了房。
她拖着下巴百无聊赖。
白大小姐的请求仍旧是她心上沉重的一桩事。
她并非真正的白二小姐,而今却要伪装他们。
穿越到原主身上,她便已经再小心翼翼的仿照,而今竟还要再去顶另外一人身份。
“还是因为三弟之事心事重重?”
不知何时,面前的窗子被推开,夜风拂面,明谨儿清醒了许多。
身后的声音令她迅速回头。
果不其然,看到的正是沈沉奚那张脸。
“二哥怎的来了,不去用膳?”
“看你不吃,我倒也没心思了。”
明谨儿叹了口气。
“沉英年纪也不小了,对于这万般事也该有所判断,不该再去管那般多,有些事便随他去罢。”
听到此话,沈沉奚微微挑眉,既然对沈沉英没有那般上心,那此番令其忧心的便是其他事了。
“那是为何而困?”
“是因为我答应了旁人一个请求,可是却没有把握真的能帮到人家,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她只是不愿对一年迈老人撒谎。
见沈沉奚一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明谨儿便领悟到了其是什么意思。
她便索性将事情一五一十如实告知。
“白家认为你与他们失踪的白二小姐相似?”
明谨儿点头。
“不过,你也莫要怀疑我是白家人了,毕竟白大小姐说过了,白二小姐身上是有胎记的,而我干干净净,啥都没有。”
说着,明谨儿还特意伸长了脖颈,让沈沉奚仔细观察。
“此事我知晓了。”怎料,沈沉奚看都不曾看一眼,便将脑袋别去一旁。
“你只管顺应自个儿内心去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