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属实令明谨儿一愣。
沈沉奚不该对县令千金很是了解么?
毕竟县令常去书院结交这些学子们,必然会有意引荐。
“你未曾见过?”
明谨儿沉下一张脸,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胡诌。
“应是见过,只不过却未曾仔细端详过她的模样。你也晓得,我对此毫无兴致。”
这句话一出,明谨儿莫名松了口气。
看来沈沉奚还是值得人放心的。
“二哥,其实我看那县令千金眼波流转,属实算得上是美人儿一枚,你是否要看一眼?”
沈沉奚饮茶,只不过却并未多看县令千金一眼。
“看来二哥的确如自个儿所说,对于美人儿不感兴趣。”
明谨儿的话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到,毕竟不能让旁人发现她与沈沉奚关系亲近。
明谨儿垂头尝着席间的吃食,忽然发现这些菜肴食之无味。
她登时有种想吐的冲动。
身旁的沈沉奚明显也吃不惯,毕竟在家中吃明谨儿做的吃食吃惯了。
“还是回去吃你做的饭菜罢。”
沈沉奚甚至都未曾动筷子。
毕竟主家还未曾吩咐可以用膳,他们私自动会本身就是不礼貌的行为。
沈沉奚成日里在学院中学习那些之乎者也,对于礼节一事很是在乎。
瞥了他一眼,明谨儿心情大好。
“二哥当真是品味极好,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便做一道风味茄子,让二哥好生品尝一下。”
沈沉奚挑眉,实在未曾想到,明谨儿竟然有这么多的做菜小想法。
“好。”
县令千金目光在众二郎中来回流转,视线停在了沈沉奚的身上,眼中有了笑意,只不过很快她强行别开了目光,落在了明谨儿对面的白万秋身上。
心思缜密地明谨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瞧这样子,怕县令千金更为中意的乃是白万秋才对。
还好,不再是看上沈沉奚的女子了,否则这层出不穷的,怕是真的应接不暇。
“今日是小女的生辰宴,在场的诸位竟然来了,便都是县令府的贵客。”县令站起身来,他笑得也很是欢实,然后举起酒杯向众人敬酒。
他一饮而尽,尔后说道:“这酒水是我特地托人从都城中运来,据说在都城甚是受欢迎。”
明谨儿对于酒水也保持着欢喜的态度,她也端起来尝了一口。倏然发现了这味道并不算好。
而且按照她多年品酒的能力,尝一口便足够尝到这是假酒。
县令竟然还认为这是好酒。
不过她总归不能揭人短处。
“这果真是好酒,县令破费了。”
有明眼人开始称赞,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阿谀奉承。
明谨儿倒是啥都没说,她用胳膊肘推了推沈沉奚,示意他也多说几句,可惜沈沉奚恍若未闻。
“我不屑做拍马屁之事。”
沈沉奚淡淡说了一句。
紧接着便收到了明谨儿的白眼儿,他叹了口气,尔后只管专心品尝饭菜。
“诸位也知,今日乃是小女的及笄之日,便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小女将亲事定下来。”
果然,县令打的是这个主意,只不过谁都不曾想到,县令竟然将此事放到明面上去说。
都说县令千金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再加上有县令这层身份,自然是那些名门望族求娶的榜首。
先前县令千金一直都未到及笄之年,众人便是可望而不可及。
今日既然机会来了,自然是争先恐后。
“诸位听本官一言,小女性情温顺,本官只想给她找户安稳的人家,让她日后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听到这个,明谨儿冷笑一声。
哪怕将话堆砌的再好听,也不过是看上了白家的家世,想要给白家结成姻缘罢了!
只不过听说白家可是给皇族提供各种上等布料的皇商,虽不为官,可却也是许多京都门户争着抢着想联姻之家。
县令若是想要攀上,恐怕还当真有些困难。
“今日来的大多都是未成亲的公子,本官自是想着给小女许配儿郎,才特地如此请人入宴的。”
明谨儿更为惊诧。
这县令……还当真是实在。
从来未曾见过有人如此堂而皇之的将自己做的亏心事放在明面上去说的,看来县令是真的豁出去了。
这种时候便到了诸位公子争先恐后表现的时候。
“县令大人,我乃张家嫡子,虽功不成名不就,可好歹家中钱财万贯。足够令千金下辈子衣食无忧,也能让她半生无虞。”
一长相周正,可身量不高的人上前两步,单膝抱拳跪在了县令面前:“早便听闻令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唱歌跳舞无一不精,乃是才女。在下最为钦佩的便是此等有才情的娘子。”
明谨儿啧了一声,忽然发现今日不算白来,毕竟也算是看了一出好戏。
她用团扇掩面,朝着沈沉奚靠近一些,声音极小:“要我看,这人没戏。”
沈沉奚抬手在她脑门儿处敲了一记。
“莫要多管闲事。”
明谨儿鼓起了腮帮子,她满脸幽怨,委屈巴巴盯着沈沉奚:“好不容易与二哥一同出来一趟,难不成还不能尽兴?”
“今日不宜尽兴,否则容易多生事端。”
沈沉奚永远这般理智,明谨儿在他面前只能吃瘪,索性将脑袋别去一旁,懒得再理会。
“张公子见笑,今日可不是以这种方式为小女定下婚约,本官想要小女亲自在诸位中选出了十位,尔后再进行具体挑选。”
这摆明了是对在场所有公子的不公平。
自古以来向来只有男选女,哪里有女子在诸多男人中挑选的道理?而且还如此大张旗鼓,这摆明了是将众公子的尊严踩在脚下。
县令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聪明,否则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拉仇恨值的事,明谨儿托着下巴,等待后续。
既然来都来了,那她终归是不能半路因着无聊的戏码打道回府。更何况,那女掌柜炙热的目光还在她身上没离开过。
看来的确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正位的县令千金有些娇羞,来回扭捏一番,才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