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怎地了?”刘氏瞧见她目光盯着桌上的猪肉,便出声问道。
“家里人需要补补身子,若是大嫂能寻到门路,买只老母鸡回来,我去镇上时顺带去药铺里买些天麻。”明谨儿说着,望着眼前的猪肉,暗叹一声,“这猪肉咱们今日便不吃了吧。”
刘氏犹豫了片刻,“放到明日许是要坏了。”
“我等会儿便将它炒熟了。”明谨儿想到个吃法来,“便弄成肉松吧,隔几日我便做些类似南瓜饼这般的吃食出来,这肉松往里头一夹,自是好吃的。”
等她研究研究,试试能否做出些面包或是鸡蛋糕来,撒上肉松便会极其好吃。
“弟妹当真是知晓许多。”刘氏打从心底的艳羡。
她这几日瞧着明谨儿掌勺,也是学了些手艺,如今便是出去当厨娘,都能有几分底气。
“大嫂多看看,便都能学了去。”明谨儿轻笑几声,“再者说了,只是大嫂未曾试过,怎知做不出更好吃的来?”
刘氏常年掌勺,家中的饭食都是她来烧制,若是材料都给足了,定然也能做出些好吃的来。
明谨儿将余下的另一口小铁锅给燃上,将锅里加了水,猪肉洗净后切成两半放进去。
做肉松简单,只是得多看着些火候。
明谨儿将猪肉给煮上后,便又摸出几个鸡蛋来,今日既然不吃猪肉,那便弄些鸡蛋来吃。
现如今天儿热,她拿了许多酸菜出来,切成了丁。
南瓜还得多蒸会儿,倒是猪肉先煮熟了。
明谨儿将猪肉用筷子夹了出来,再冷水里过上一遍,便放到了木盆里。
她双手都洗净,将猪肉撕成一缕缕的丝状。
刘氏见状,连忙也将手给洗净了,帮着撕猪肉。
虽说过了遍冷水,但只是外头凉了下来,撕猪肉时还是略微有些烫手。
等猪肉都给撕好了,明谨儿忧心它不够细碎,便又拿刀剁了几下。
这才将锅里的水给舀了,将锅给烧热,里头的水都烧干以后,便直接将肉丝给倒了进去。
抽出了几根柴禾,明谨儿手中的锅铲不停翻动着。
没一会儿,肉丝的颜色变了。
刘氏在一旁看着,开口提醒道:“弟妹,这猪肉是不是焦了?”
“没有,这肉松都是深棕色的。”明谨儿仍旧翻动着锅铲。
等南瓜蒸熟了,这肉松便也炒好了。
炒好的肉松极其松散,颜色是深棕色,闻着有股儿肉香味儿。
刘氏目光中满是惊奇,她从未瞧过这法子。
“等日后,用发面的米曲来做些好吃的。”明谨儿提及的是面包,“将这些肉松给撒上去,加些蔗糖或是红糖。”
加了肉松的甜面包。
明谨儿许久未曾吃过了,要是当真能做出来,许是还能带去镇上卖。
只是这回,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会将方子给交出去。
给了个做豆腐的方子,只是为了顾全大局,让沈家在村子中有立足之地,不至于被村中人暗地里算计。
哪里有防人千日的道理?
将肉松都给装了起来,明谨儿将鸡蛋递到了刘氏手里,“这酸菜鸡蛋,便大嫂下厨。”
这般一来,她才方便将南瓜给捣碎了。
蒸的南瓜足足有两个之多,沈家男丁多,不多弄些南瓜饼,明谨儿怕他们吃不饱肚子。
将南瓜用木勺一点点儿捣碎了,再加上些许蔗糖,把面粉给加到里头去。
用面粉的不及糯米粉好吃,也做不到那般弹牙。
明谨儿无声地叹口气,现如今也不是她想如何便能如何的,眼下进账少出账多,先过个嘴瘾,日后再吃得好些。
面粉不能放太多,但若是少了便会让南瓜饼不成形。
明谨儿掺和了些水进去,将面粉与南瓜一并搅合。
她观察了许久,才又舀了一勺面粉加进去。
耗费了些时候,全部搅拌均匀后,明谨儿便把空出来的大锅给用上了。
用竹刷子蘸了些猪油,快速往锅底一刷。
凝结成块的猪油会粘在竹刷子上,直至碰到热乎乎的锅底,才会迅速化开来。
明谨儿捏了块儿南瓜在手里,她十指纤细,片刻功夫便将一团的南瓜给捏成了半个巴掌大,整个巴掌厚的饼。
直直往锅底里放下去,热油接触到了南瓜饼,发出滋啦的声响。
一个个放了下去,放到五个明谨儿便住了手。
她怕来不及翻面,若是翻面不及时,这南瓜饼便不好吃了。
锅底很热,这南瓜饼便得频繁翻面。
明谨儿猪油加得不多,她不喜南瓜饼咬下去便浸出油来,于是更要注意着火候。
不时便抽出几根柴禾来,明谨儿将火候控制得恰好,随着她一次次地翻面,锅中的南瓜饼逐渐散发出香甜的味儿来。
甜食配上咸的菜,这是明谨儿十分喜欢的吃法。
她猜测沈家人许是不大喜欢,但如今她掌勺,自然是依照着她的念头来。
第一锅南瓜饼很快便出了炉,一个个层叠着放在了陶碗里,外边金灿灿的,若是吃在嘴里,定然是酥脆的。
“二婶。”大宝忍不住从灶房外探头进来,他望着陶碗里的南瓜饼,止不住地咽口水,“我能不能先吃一个?”
几乎每回明谨儿做什么新奇吃食,大宝都能闻着味儿寻过来,想方设法讨上几口吃吃。
明谨儿笑得几乎停不住,她夹了个刚出炉的南瓜饼,又随手拿了只陶碗,便放到了里头,递到刘氏手里。
“大嫂拿去吧,我还要将余下的都给煎熟了。”
“哎。”刘氏应了声,几步便到了大宝跟前。
她并未直接将碗递过去,而是先拧住了大宝的耳朵。
刘氏一言不发,将大宝拧地哇哇叫,这才松了手,把装着南瓜饼的碗给递了过去。
“娘,你还不及二婶对我好!”大宝将陶碗抱在怀里,气冲冲地说道。
但对上刘氏恼怒的目光,他又缩缩脖子,抱着陶碗转身跑了。
“这挨千刀的,我当真是上辈子欠了他!”刘氏深呼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又看了眼明谨儿,“也不知哪里学来的破毛病,整日腆着脸来讨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