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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合一。

民国文实在是太冷了,被轮了三周的毒榜,这周继续在毒榜上掉收,冷得瑟瑟发抖,不指望涨收了,求评论给点写下去的动力呀。

不说加更的话,评论就腰斩。。。

振康身子一歪, 对上邵豫棠提醒的目光, 便不再殷勤地说了。目光还是发痒, 时不时向后座瞟去。

邵公馆正门匾额中央扎了朵大红花,里里外外都结了红绸彩缎,气球彩带飘飞。迎亲回来的汽车由大门驶入,穿过一片花园, 一直通往邵家的大礼堂。礼堂里已是高朋满座,容纳有数百人, 听见外面的鞭炮声响了起来, 知道是新郎倌和新娘子要入场了, 纷纷转过脸来去看。

两个可爱的司纱的小姑娘已经站在礼堂门口等候了。

邵振鹏将玫瑰递给沈瑛, 沈瑛接过, 揽住他的手臂随之一起踩着红毯去了礼堂门口,两个小姑娘就走到身后拖起沈瑛花冠下的白纱。邵豫棠和喻静姝、邵振鹏和尹冬恩都并肩站在小姑娘们的身后。听到司仪入场的指示后,新郎馆新郎, 司纱的小姑娘,男女傧相双双入场。掌声啪啪啪地响起来。

邵振鹏和沈瑛两人既不信天主教,也不信基督教,因此没有向西方人那样请牧师或神父主持婚礼,这一点仍沿用了中式婚礼:先由证书人宣读证婚书,接下来证婚人、主婚人、结婚人依次用章, 用完章后,新郎倌和新娘子先鞠躬对拜,对拜后再分别向证婚人、主婚人及来宾鞠躬, 完成了这些才算礼成。

邵家和喻家的关系不一般,静姝的父亲喻之原也就成为证婚人的不二人选。喻之原此时站在堂上,手拿着婚书等着一对新人近前。邵豫棠和静姝等男女傧相分别退至红毯两侧,邵振鹏和沈瑛站在中央聆听喻之原念婚书,婚书念完之后,证婚人、主婚人都来加印章。而新郎倌和新娘加盖印章的行为通常都由男女傧相代劳,今日也就落在了邵豫棠和喻静姝的头上。邵豫棠和喻静姝并肩站在礼案旁,一起拿了印章准备去盖。

喻之原在一旁看着,脸上含着笑容。喻太太坐在底下观着静姝的一举一动,当她抬起眼皮去看邵豫棠的时候,喻太太的手指就更用力地绞一分帕子,此时又听见坐在附近的太太们议论说:“站在邵家四爷旁边的这位女傧相是哪家的小姐?”

有人说:“是喻公馆喻太太的女儿喻六小姐。”

“男才女貌的真登对。”

还有太太问:“喻六小姐说亲事了没?”

“好像没有呢。喻太太就坐在那边,您一会儿可以去问问。”

喻太太听她们夸自己女儿又很高兴,端坐着,含笑的目光放在女儿身上,余光却在留意那些打量自己的太太们,发现她们打量完毕,拨回目光小心去看,却见那位问话的笑而不语的太太,正是顾长官的夫人。顾太太旁边的太太又接着说:“上回喻家五小姐生日宴我也去了的,我瞧见顾少爷和喻六小姐跳舞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意都在眼睛里,不像我们那时明明心里有,表现却要扭扭捏捏的……”

顾太太听她这么一说,心想儿子可能对这喻六小姐有点意思,又去端详喻六小姐,心想:长得很美,安安静静的,感觉会是个温柔贤淑的,家里又有钱。子铭太花心了,要是再娶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也喜欢整天出去胡乱交际的,将来他们两个就安定不下来。

喻太太知道顾太太可能看中自己的女儿了,收了帕子开始沉思。

先前没人和静姝说过要盖印章,静姝不知道应该由男方先盖,伸手拿了一张婚书,邵豫棠也刚好去拿那张婚书,拇指碰在一起,邵豫棠小声道:“我先盖。”静姝就松手了。邵豫棠盖完递给静姝,静姝去接,还没接住,邵豫棠松手了,婚书险些掉了,两个人手忙脚乱地都去抢,婚书落地之前及时被两人一起抓住了,两个额头却碰了好几回。

司仪就在旁边开玩笑说:“这对男女傧相有戏啊。”底下一阵哄笑,有人怂恿着说:干脆也在一起得了。邵豫棠丢开她的手,听见他们起哄,又突然想到梦里,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一一盖完印章,两人转过脸来,一眼望见座中几副熟悉的面孔。

一个和静姝跳过舞的,静姝记得叫高云生,另一个还有点不熟悉名字,是贺鸣。还有一个,静姝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刚才就是贺高两人在起哄,顾子铭坐在中间小声道:“邵四又不喜欢她,你们无聊不无聊?”

高云生道:“邵四不喜欢她,她喜欢邵四啊,你喜欢她了吗?”

顾子铭道:“怎么?不可以吗?”

贺鸣笑道:“你还是放人家六小姐一马吧……”

礼成之后,宾客就可以陆续离开礼堂,去事先布置好的场地里吃喝玩乐了。男女傧相要陪着新人在礼堂前照相,合照完了,又是几个男女傧相一起照。

有人这时过来指挥他们怎么站。两位女士站中间,两位男士站两边。邵豫棠原来站在冬恩旁边,振康挨着静姝站,振康就想换一下,就对照相的使眼色,那照相的正是自己开的照相馆里的得意学徒。照相的就先停下来。振康走到兄长跟前道:“哥,你跟我换一下吧。”邵豫棠没有动。

照相的立刻会意,配合道:“两位男士交换一下位置,或者两位女士交换一下位置吧。”原来冬恩比静姝矮一点,而邵豫棠又比邵振康个高。于是高的搭配高的,矮的搭配矮的。邵振康乐坏了,推邵豫棠:“哥,听见没有?”

“好了,都记得微笑。”

四个人都微笑。

咔一声,照完了。

振康喊道:“多照几张!到时候挑选出几张好的!”

学徒看出师傅对他身边的女士有意思,又咔咔咔咔咔咔照了一堆。照完又道:“两对还要单独照。”

顾子铭一人就远远地看着,愤愤地嘀咕道:“这邵振康是看上人家尹小姐了吧,照个相还上瘾了,照三张不就够了么?还多照几张!”身旁有人说道:“就是,就是。”

顾子铭回头道:“你怎么也跑来了?盯哨呢?”

顾三小姐不回答兄长,盯着和邵豫棠并肩站立的喻静姝,她正和邵豫棠盯着镜头保持着相似的微笑。顾三小姐怎么看都觉得她的上身在往邵豫棠胸前倾移,感觉她恨不得靠在他胸前紧紧依偎着他。而实际上,两人的肩中间留了一条缝隙。

很多宾客被吸引,走过来围观,发现那对照相的男女笑容相似而和谐,外形登对,对他们两个不熟悉的人以为他们是对默契的情侣。

合照之后,振康主动邀请冬恩跳舞,冬恩答应了。出于礼,邵豫棠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请喻静姝跳个舞,这时发现顾子铭朝他们两人走过来了,邵豫棠二话不说主动牵住了静姝的手,静姝没有料到,正要问一句,听见他道:“跟我去跳舞!”也来不及拒绝就被他一把拉走了。

可气坏了顾三小姐,顾三小姐就问身旁的顾子铭:“哥,你知道缠着豫棠哥的那个女人是谁吗?”

顾子铭问:“你想干什么?”

顾三小姐气昏了头说:“我要杀了她!”

顾子铭道:“你敢!”抬头去望,却见她已被邵豫棠牵着去跳舞了。

喻太太这时正和几位太太闲聊,料定了顾太太会来找自己,满心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要怎么和顾太太愉快地交谈,因此也就无心顾及静姝了。

邵豫棠握住静姝的手和静姝跳舞的时候,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她的唇看。红嫩丰软,小小的像一粒樱桃,心里明明是没有她的,却不知怎么的,对梦里咬上去的感觉记忆犹新,就像在衔一颗樱桃,可口而清甜,他的口腔瞬间凝固成冰,而那条小舌头被渡过来的时候,滚烫得像一团火,好像要让他的口腔慢慢融化掉。想到这里,口中仿佛真的有冰融化,他不得不接二连三地往下咽,咽了几下发现她正咬着唇盯着他的喉结看,眼睛一眨不眨。

他有些尴尬,不敢再想了,牵起她的手准备引导着她转圈,她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准备,慢了一拍,他坚硬的胳膊肘一下子撞到她的胸脯,却比她先红了脸。

看着她眼里闪着痛苦的泪花,本来想说句不好意思的,算了,还是当作自己没有意识到罢,马上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舔吮过的滋味漫上舌尖,眼前突然一片迷糊,马上又出现了被他控在怀里的雪白玉体。他感觉自己一颗头颅嗡嗡地膨胀起来马上就要炸了。说不出的刺激和快乐在体内油然而生,额头开始出汗,他没有碰过女人,所以从来没有亲身体会过,对这回忆的真实感到一阵阵恐惧。

她跟他跳了两周,脸色突然涨成猪肝,低声道:“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下。”他松开手,迟钝地嗯了一声,她一转身,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向人少的地方跑去。

邵豫棠四肢麻木地杵在原地,等她一走,长舒一口气,伸手往额上一擦,手心里尽是汗,又往她消失的地方看去。

该往哪里去呢?静姝站在刷过白漆的木板铺就的小路中央,小路最终延伸到了一幢板栗色的别墅前。静姝脑中一片茫然,远近都是人的欢声笑语。邵家这么大,肯定有地方是没有人的。邵豫棠的胳膊肘刚才一撞,把她里面穿的小马甲的纽扣给撞开了。跟他继续跳了两圈之后,她感觉胸部一点一点地松出来,而小马甲正要往下掉。

小马甲是由原来女人们习惯用的束奶帕改良的。原来女人们就用长长的白帕子裹着,一点都不透气,压抑得胸闷,后来就有小马甲的出现,在前面有一排秘纽,可以扣住,紧紧裹住胸部。天热,夏季外面穿旗袍,里面就可以只穿一件小马甲而不用穿肚兜了。静姝看见前边有一片桔子园,便下了小路,往桔子园里走去。

一株株桔子树上缀满了密密麻麻的绿叶子,走近才发现绿叶中有累累的果实,枝条上都挂圆了,沉沉地垂向地面,青油油的桔子皮泛着亮光。静姝钻进树林里去,满鼻子都是桔子叶的香味。

“静姝——”

静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冬恩。

冬恩匆匆地走过来低下头问:“你钻到里面是去干什么?”

静姝四下看看,发现没有人,急忙向冬恩招手,冬恩走近去,听她附在她耳边说什么“纽扣开了。”

冬恩没有意识过来,反应了好久,问:“什么纽扣开了?”

静姝低头看了一眼,冬恩望着她双手捂住的胸才明白过来。道:“去侧所吧,这里会不会有人。”

静姝道:“不知道厕所在哪里,我想宾客这么多,厕所里女人进进出出的,不方便。”

冬恩一想也是,若要让人看见她一个千金小姐在厕所里解了衣裳去扣纽扣,肯定不好。最好还是去邵家的屋子里换,就是不知道邵家有没有小姐的。冬恩道:“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找邵家的下人问一问,问能不能借个房间用一用。”

静姝还是不想让人知道,怕传出去笑话,抓住冬恩道:“还是不要去麻烦她们了,我看这里没什么人,不如你在旁边给我守着替我挡着,我在你身边解了衣裳扣一下就行。”

冬恩放眼望了四周,桔子树叶在轻风里飒飒响着,应该不会有人来的,遂道:“好吧,你快些。”

静姝解了旗袍的衣扣,准备去扣,却发现丝织的小马甲已经掉到腰间了,伸手去扯。

冬恩催她道:“好了没?我刚才好像听见有脚步声了。”

静姝慌得赶紧捂住。冬恩听了会,又道:“没有人,你继续吧,怎么还没扣好吗?”

静姝又去扯,急道:“它掉下去了。”

冬恩叹了口气道:“你以后像我这样穿‘义乳’吧,我记得这个东西已经舶来了。丽裳里应该就有卖的,这个比小马甲好用多了。你好了没啊?”

“没……”静姝焦躁地说。

冬恩安慰道:“别急……别急……别——”急字说不出口了。

“糟糕!表姐,被我扯断了,连着纽扣都被我扯断了,怎么办啊——”冬恩不动,静姝急得伸手去摇晃冬恩,随冬恩的视线一望,浑身僵硬了。冬恩回头小声道:“对不起,我没看见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邵豫棠尴尬地别过脸,桔子树枝伸下来,一颗桔子刚好打在他那只眼睛上,或许是对他不小心看了的惩罚,痛得啊了一声。

之前俄国朋友送来一只高加索公犬,邵豫棠都是放养的,那公犬平时喜欢卧在桔子园里乘凉。早上陪着二哥去迎亲之前他让弟弟豫光帮忙拴起来,不知道豫光帮忙拴了没,刚才他看见喻静姝往桔子园的方向去了,就想到了这事,怕狗没有拴,咬到人了。那狗体型肥大,毛长而蓬松,长得像狮子般威武,不咬人也要把人吓一大跳的。

他不是跟着喻静姝过来的,而是直接往那狗平时喜欢卧的地方去,谁知刚进林子就撞见了她们两个。冬恩蹲在地上,是背对着他的,喻静姝蹲在冬恩身后,也背对着他,头埋在胸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当时一阵风刮得树叶飒飒响动,掩盖了他入林的动静,冬恩又只顾着看其他的地方所以没有发现他,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但是却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本想悄悄退去的,冬恩这时又发现了他。

邵豫棠伸手把头上那颗打了他眼睛的桔子给摘了,准备去喊七妹玉凝过来帮忙,转念一想:多一人知道她就多一分尴尬了。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他而起,也就转了皮鞋冲她们俩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冬恩搀着静姝起身,静姝的脚都蹲麻了,手按着旗袍,使得那件小马甲不会滑到底下掉出来。邵豫棠走在前面,不敢回头了。沿着白漆的规则长木板铺就的小路向前走。小路旁用木条削成了三十来公分长、十来公分宽的“令牌”,整齐地竖在两边,像围起来的小栅栏,旁边开着五颜六色的太阳花,外面的土地铲得平平的,种着碧油油的草坪。

洋楼的外观是板栗棕色,邵豫棠带着她们走进了洋楼,老佣人站在门口跟他打招呼:“四少爷。”又看着他身后的静姝和冬恩,笑着对她们鞠了一躬。静姝和冬恩也连连点头示意。

邵豫棠走了几步停下来道:“要送蛋糕果盘饮料茶水之类的,就尽快送进来,之后就不要再送了。”说时也没有回头。

佣人道:“知道了。”

静姝和冬恩跟着他上了二楼。楼里的灯光都是新装潢的,各式各样,十分璀璨,照得一片通明。邵豫棠拿出钥匙开着房门说:“先进来吧。”

静姝和冬恩就跟着走了进去。静姝一眼望见一套崭新的黄绿军装,用衣架撑着,熨得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褶皱,知道是他的房间,桌上还有相框,里面都是他的半身像,静姝瞅了两眼,忽然想起了喻六小姐那本书里夹着的相片,那另一半相片里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静姝又去看他的背,幻想着他穿了这一身军装之后站立在那个环境下的背影,可不是跟相片里的一模一样吗?背面的名字也是他。

她知道他刚才已经都听见了是要帮她的,却不知道他会怎么帮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只遵照他的指示,冬恩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邵豫棠顺手关了门,让她们先坐,自己去倒水。冬恩心想:静姝那个坏了,穿不了了。除非去买新的,或者借点针线来缝,扶着静姝坐到一把靠背椅子上,走过去对邵豫棠说:“你能不能帮忙找点针线过来?”

门外有人敲门,邵豫棠去开了,是刚刚的佣人,送进来一个大圆盘,盛着蛋糕,水果,饮料之类的。那佣人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他,甚至不敢看她们两个,送进来之后就匆匆退出去。

邵豫棠扫了静姝一眼,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说罢就开门出去,离开时拿钥匙将门反锁住,匆匆下楼去。

冬恩问:“他是不是帮我们找针线了呢?”又问静姝:“那坏掉的纽扣还在吗?”

静姝涨红着脸点头说:“在的。”干脆解了衣裳把里面的小马甲揪了出来折叠着搁置,浑身舒服了许多。

两人静静地等。

邵豫棠的房间不像他的办公桌,房间很大,不让佣人收拾的一些地方,自己也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唯一凌乱的地方就是大床上扔的一条皮带和一条黑色的领带,可能是早上换的时候留下来的。房间里也摆了书架,静姝走到前面看了几眼,发现他书架上的书摆的很乱,一些书看完了就随意地往上一插,也没插|进去。

静姝就伸手帮忙整理,看得出来,他经常翻一些军事类的书籍,静姝伸出手试了一下,自己最容易拿到的是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五排的高度,静姝想他个子高,就把那些他经常翻看的书都整理到了第四排,几乎不看的都踩着凳子放到最上面一排去。

冬恩就在一旁看着,心里笑道:这丫头往后要是嫁了人,肯定是个闲不住的。

整理完静姝发现:他书架上的书和喻六小姐房里的有一些竟然是相同的。他的字写的太好看了,原来的喻六小姐的字仿佛在刻意模仿他,有一点点模子了,但是还远远不够。回来时静姝看见他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个小相框,相片里面是一个年轻的美丽女性,怀里一左一右地抱着一对孪生小男娃,旁边站了个姑娘。静姝盯着看了两眼,心想应该是他的母亲,两个小男娃的神情不是很像,哪一个是他一眼就可以认出来,从小到大他的神情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看这相片里的背景,并不像是在邵家,几个孩子的衣服上还有补丁。

……

邵豫棠推开玻璃门,丽裳里服务的员工热情地过来欢迎他,询问道:“先生,我猜您是来买领结的吧?您平时是习惯打平结呢?还是双环结、温莎结?”

邵豫棠道:“不是。”

“不是?”女郎疑惑地问了句,马上笑道,“我知道了,我们店里只卖男士的领结领带,您是来为太太买什么的吧?”

邵豫棠有些说不出口,被她再三追问,才期期艾艾道:“那个……那个……那个……我太太需要那种……穿在里面的,那个……那个……那个是舶来品。”

女郎立刻会意,又问他:“那您夫人穿多大的呢?”

多大?邵豫棠支支吾吾地问:“还有……号……号码吗?”

女郎说:“当然,大了还可以将就,小了要怎么穿?您是第一次替太太买这个吗?您太太在家坐月子吧,您可是第一位来我们店里买这个的男士。”

邵豫棠低低嗯了一声。她介绍了尺寸,又回到柜台里冲他招手,他走过去,却见她从柜台里掏出了各种样式的出来,翻给他看:“新到的舶来品,您过来摸摸这布料,为您太太选一选,看看喜欢哪一件。”

邵豫棠匆匆扫过去,眼花缭乱的,也不知道她会喜欢哪一种布料、哪一种花色,烫着脸道:“全包起来吧。”

女郎高兴坏了。

“那尺寸呢?”

“稍……大一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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