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糕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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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东西珍藏久了都会积满灰尘,再难忘的往事长时间不拿出来回忆的话,也会变得模糊。顾随风老板此时站在一个狭长的木匣子前发着呆。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额头前的发梢上,将这位沧桑大叔的影子斜斜地倒映在白色的石灰墙上。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大叔伸出手,慢慢地将木匣子上面的灰尘抹去,虽然清晨的光线并不强烈,可那些灰尘却在光线下肆意飞舞着,大叔被呛地咳嗽了几声,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以前的那些回忆真的有些模糊了呢!时间的力量真可怕,我都记不清老朋友你的样子了!”

在顾大叔的脑海里仍然回响着昨日庄不凡的话。

“我说我不想一辈子拉拉面!我要像来咱们店中的那些大侠,那些修者们那样,闯荡天下,扬名四方!”

联想起昨天小家伙说这句话时候的表情,顾大叔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年轻人总是这么冲动,在这个世界上你越是站的高,所承受的东西就越多!没有单纯的美好,要不然我当初也不会选择隐居了。”顾随风大叔轻轻一叹,伸手将抹去灰尘的木匣子打开,在朝阳的光线下,一柄青绿色的长剑静静地躺在木匣子内。

虽然是清晨,可壹号拉面馆的厨师以及伙计们都开始了一天的繁忙。位于大自由区通往剑城区的唯一道路口的地理位置,每天经过这座小镇的行人成千上万。而作为整个小镇中最有名的拉面馆,壹号馆的生意也是最好的。

“顾老板他人呢?怎们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昨天晚上又睡得太晚吧,他房间的大门一直没有打开过!”

“喂,不凡!你去老板的房间里看看,顾老板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

庄不凡此时正端着三碗热腾腾的面条往前厅走去,他可不想现在就去惹昨天被他弄生气的顾大叔,所以说道:“我还要忙,你们随便去一个人敲门问一下不就行了么?”

还没等其他人再找借口,庄不凡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后厨房。

餐馆大厅内的人一如既往的多,每天早晨都有不下于三百碗的拉面被顾客吃掉,所以负责跑腿工作的庄不凡也是整个拉面馆内压力最大的一位工作人员。可今天的情况和以往有些不一样,整个用餐大厅内出奇的安静,人们似乎都不敢大声说话。

简单地环视四周后,庄不凡便发现了导致全场顾客不敢说话的原因:有三个男子正坐在店内的西北角落内!他们的手上都握着一柄带着鞘的长剑,一身墨色长衣,头发很整齐地扎在一起,眼神冰冷地像是杀人犯。

更让庄不凡感觉奇怪的是,竟然有位面容白皙,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坐在三位冷血男子的身边,而且从那清秀少年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很不自在。

“也难怪,不管是谁,坐在三只冷血动物的身边都会感觉不爽的!”庄不凡心中想到,他手上端着的三碗拉面就是那三个冷血男子点的。

“三位客官,您要的壹号拉面!”庄不凡低着头将三碗拉面放到桌子上,他也不敢和面前的这三个男子对视,那种要杀人的目光,看了就会让人难受!

“听说你们这壹号拉面馆是整个镇子上味道最好的面馆?!”正当庄不凡将要抬步离开时,那位清秀少年声音脆嫩地开口道。

在少年开口说话以后,庄不凡明显地感觉到来自三位冰冷男子身上的一股股凌厉的杀气。他没敢还口,而是慢慢转过身子,抬头看了一眼那面容白皙的少年。

“三位别紧张,我只是抱怨一下这食物罢了!这些糕点的味道真差,我家的畜生吃的都比这些要好得多!”少年抱怨道,“你是店小二,将这盘桂花糕端走,再去给我重做一份更可口的糕点来!”

如果是平时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和庄不凡说话,他早就发飙了。因为壹号馆的任何食物味道都是最好的,如果有人抱怨,那么那个人肯定是来挑事儿的!以前他就遇过好几起这样的事件,不过后果都是被顾大叔三两下踹出了店门外。

可今天不一样,顾大叔不在店中,面前还坐着三位杀气很重的冰冷带剑男子!做了三年多店小二的庄不凡深深地知道,这样的人惹不起!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地将糕点盘端走,毕恭毕敬地道:“客观您息怒,我现在就去给您换一盘糕点!”

三位冰冷男子从始至终都未说一句话,反倒是那个清秀少年在庄不凡离开之前,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不过当时因为害怕的原因,庄不凡根本没有觉察出来少年对他眨眼的含义。

回到后厨,庄不凡将手中的盘子狠狠摔在了桌子上,冲着面前的胖厨师大声道:“李师傅,前厅出事情了!有三男一女想闹事儿!”

原本忙碌的后厨房顷刻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看着庄不凡那张气呼呼的小脸儿,李师傅不解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闹事情了?”

“喏,这盘桂花糕就是被坐在前厅西角落那张桌子上的少年给退回来的,他还说这桂花糕的味道糟糕之极,连他家的畜生都不吃!”庄不凡气呼呼地道,“能说出这样气人的话,不是挑事还能是什么?”

正在烧火的头巾大叔*着上半身站起来,笑道:“那小子话说的这么难听,你为什么没有发火?要按照以前这样的情况,恐怕热血小子你早就将顾客的桌子给掀翻了吧?”

头巾大叔的话说完,整个厨房的伙计都笑了起来。

“你们懂个屁啊!难道大家没觉得今天前厅的气氛有些怪异吗?坐在少年身旁的三位男子绝非善类,而且都拿着剑鞘花纹很别致的长剑,一看就知道修为高深且杀气十足!况且顾大叔又不在店里,我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那三人跟前乱来!”庄不凡双手环于胸前说道,他的眼神落在桂花糕上。

李师傅好奇地拿起一块桂花糕看了看道:“这桂花糕是我亲手做的,应该没什么问题……额不对!你们快看这桂花糕的底部!”

庄不凡离得最近,抬眼便发现了李师傅手上那块桂花糕底部上面刻的字迹。

“救命?!这是李师傅您无聊的时候刻上去的么?”庄不凡不解地问。

“我可没那个闲心思!这字迹隽秀好看,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写出来的!”李师傅端详着桂花糕上的字说道。

听到李师傅这么说,庄不凡突然联想起刚刚端着盘子离开时那清秀少年对他不断眨眼的事情,他怀疑地看向前厅:“难道说……是那三个冰冷男子绑架了清秀少年?他是在向我求救,所以才故意说出那番话的吗?”

“很有可能,臭小子你带我去前厅看一看那些人!我需要确定一下他们究竟是哪路的!”李师傅说道,这家拉面馆刚一开张,李师傅就是壹号馆的掌厨。所以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他也是仅次于顾老板的存在。

庄不凡点头,然后便带着李师傅来到了西北角的桌子旁。借口很好找,直接说他们的掌厨师傅需要知道这位小少年究竟想吃什么东西,所以才亲自来前厅询问的就行了。

但是那三位眼神冰冷且浑身透露着杀气的男子却防备紧张起来,他们死死地盯住庄不凡和李师傅,手也紧紧握住了剑柄!

“小姑娘,你到底想吃什么样的糕点呢?刚刚小二端回去的桂花糕我也尝了,味道应该还好。”李师傅望着面前的清秀少年说道,他丝毫没有在意身边坐着的三位杀气腾腾的持剑男子的目光。

“小……小姑娘?他明明是位男孩子,李师傅您该不会眼花了吧?”庄不凡有些诧异,他虽然年纪没多大,但好歹也在店里干了三年多的店小二,见过形形*的人,这是男是女他还是能清楚的辨别的。

“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子的呢?”那清秀少年却当着三位冰冷男子的面,将头上的布条扯开,瀑布一样的墨色飘逸长发披散下来,俨然一位小美人胚子!

庄不凡更加惊骇了,他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像是清秀男子的人竟然会是一位女孩子!更让他觉得惊讶的是旁边三位男子的反应。

“锵!”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剑鸣,李师傅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柄锋利且透着寒光的剑,“厨子的本分就是做好饭菜,少过来管我们的闲事!这位小姐她既然不想吃你们面馆的点心,那咱们也就不久留了!告辞!”

为首的一位男子说完后,便收起了剑,其余两个男子拉着唇红齿白的美艳少女想离开这里。

李师傅并没有被那人的长剑吓到,反而镇定无比的抬起手臂拦在为首的男子面前道:“别急着走哇,谁说这位小姐不想吃我们面馆的点心了?你们问过她的意见了么?”

“对对对,我还没说话,你们三个奴才替我做什么主?!”女孩儿突然开口说道。

那三位冰冷男子显然是被激怒了,三人几乎同时拔剑,将剑锋指向了浑身是面粉的李师傅!来拉面店吃早饭的大多是平凡的老百姓,所以见到眼前这样剑拔弩张的情况,都吓得纷纷离开了壹号店。

其实在圣山镇经常发生斗殴事件,而且也时常会有人在残酷的战斗中死去。但大家对于这种恶性事件一直持着反对的态度,即便是围观也离的远远的。

“怎么?你们三个人想在壹号拉面馆内动手?幸好老子把擀面杖拿出来了!”李师傅将身边的庄不凡推开,声音粗犷地说道。

“李师傅您一个人对付得了他们三个吗?那些人可都是拿着锋利的长剑的!”庄不凡小声地问道。在他看来,李师傅虽然拉得一手好面,可未必就能靠一根擀面杖对付得了面前这三个杀气很重的男子。

“咳咳,虽然不能打得过他们,但是能为你救人赢取时间!待会儿在我纠缠面前这三个男人时,你赶紧带着糕点妹去咱们的住宿区找老板!”李师傅说完,直接挥动手上的擀面杖冲上前去。

然后让庄不凡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发生了,以往只会踏实拉面做饭的李师傅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那擀面杖握在其手中犹如有了生命一般,他步伐诡异,身子灵活,在避开三位男子长剑挥砍的同时,还能准确无误地用手上的擀面杖击打中三人的身体。

“糕点妹你还站在原地发什么愣!?快点跟我离开这里!”庄不凡迟疑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上前紧紧拉住清秀少年的手就往拉面店的后院奔去。

“喂臭小子,你叫谁糕点妹?!我可是……”

“别啰嗦了!趁着李师傅还能扛得住,得赶紧找到顾大叔才行!”庄不凡焦急地往后院顾随风的房间奔去,一早晨都未见到顾大叔的踪影,他也担心顾大叔现在已经不在房间内了!

安静祥和的后园内,顾随风房间的大门半开着。庄不凡拉着糕点妹的手赶紧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然后便听见顾大叔一声难听且大声的嚎叫。

“臭小子,你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是想把老子吓死吗?”顾大叔质问道,不过随即他便发现了站在庄不凡身边的清秀少年,“咦,你小子拉着个女孩子跑入我的房间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我收留她?”

听到‘收留’二字后,小女孩儿的脸上露出轻视的表情,语气傲然道:“切,本小姐哪里需要你收留!?我可是……”

“顾大叔不好了,李师傅在拉面店内与三位持剑的坏人打起来了,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您快去救救他吧!”庄不凡焦急地说道,打断了小女孩儿的自我介绍。

“唔……只是三个拿剑的小混混么?李海他应该对付得了吧。”顾大叔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反倒是对小丫头你很好奇……”

“那三个坏蛋可不是什么混混,他们是君子堂的人!”小女孩儿突然提醒道。

庄不凡自然不知道君子堂是什么东西,可听到这个称呼的顾大叔脸色即刻大变道:“小丫头你怎么不早说?!你很了不起啊,连君子堂的人也敢惹!”

“那当然,本小姐可是……”可小女孩儿自我介绍还没开始,顾大叔便带起一阵风冲了出去。庄不凡也紧紧跟在大叔的身后,他喜欢看热闹,特别是这种打斗的场面。

糕点妹站在屋子里,望着冲出去的二人身影,小声呢喃道:“本小姐还没有自我介绍呢,哎……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来找我……好想家啊!”

庄不凡和顾随风大叔一起来到面馆前厅时,李海师傅已经被三个人打得浑身是伤,鲜血淋漓了。他手中的擀面杖也断成两截。

“李师傅你没事吧!快点,我背着您去找大夫治疗!”庄不凡冲上去,也不顾三位冷血男的围攻,拉起李师傅的胳膊就欲扶他去治疗。

正当站在庄不凡身后的男人即将一剑刺中他的身体时,顾随风大叔手上的那把青绿色的剑悄无声息地架在男子的脖子上,那无声的冰冷气息似乎在暗示脖子的主人,只要他敢动一下,就会马上丧命!

“好快的剑法!你是谁?”准备刺杀庄不凡的男子即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扭头望着站在他身旁的大叔。

“我是这家拉面馆的老板!听说你们三人是君子堂的……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伪君子!”顾随风语气轻佻地说道,“而且今天你们还打伤了我店中的掌厨,这笔账咱们可得好好算算!”

男子的身体微微颤抖,发出声声冷笑之后道:“你以为凭一个人就能打败我们三个吗?”

“唔,当然不是!”顾随风大叔也冷笑,只不过他的语气更加的冷漠,嘴角微微上扬道,“我打算一招废掉你们三个人!”

“什么?!”三位君子堂的男人同时惊叹,而当他们的惊叹声消失的时候,也是他们三个人的右手被砍下的时刻!

“啊!”

“啊!”

“啊!”

接连三声惨叫,地上多了三只被砍下的手掌,鲜血也慢慢染红了三个男子脚下的地板。

“你……你到底是谁?”捂着没有手掌的臂膀,为首的男子痛苦地质问道,“你的剑术竟然快到无法用肉眼看见!你是剑城四派的人吗?”

顾随风慢慢地拿起桌子上的脏抹布,然后轻轻擦拭墨绿色剑上的血迹,嘴角仍然带着笑意,语气轻佻地道:“唔,当然不是!我说过的,俺是这家拉面馆的老板!今天不宜杀生,你们三个留下身上的银子,然后给我滚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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