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是她跟贺兰敏之成亲的喜堂!
他相信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他真的有一种想要将这二人斩杀的冲动。
可是他还是忍下了这样的冲动,只是将贺兰敏之关了起来,为的就是让她来求自己,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了,为何他却没有意料中的喜悦?
忽然,他脑海中冒出个想法,他想看看她到底能为贺兰敏之做到什么程度。
于是,他冷冷地开口道:“茜娘,你真的愿意为贺兰敏之做什么都愿意?”
杨云茜闻言,心头一跳,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攥了下后,才回道:“是,奴家愿意!”
“好,那你去隔壁沐浴更衣,今晚侍寝后,我会考虑放过贺兰敏之!”李弘看着杨云茜的头顶,风轻云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想看看杨云茜真的会为了贺兰敏之做到什么份上。
杨云茜听后,眉心微微一跳,却没有任何反驳,只是恭敬地应了声“是”,然后便退了出去,准备沐浴更衣。
李弘看着这般顺从的杨云茜,心中觉得更加无力起来,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甚至还有一丝悲哀隐在其中。
他甩了甩头,将这不该属于自己的情绪甩出脑海。
他此时还要去看看另外一个让他恨不得咬其肉饮其血的人,他不明白以贺兰敏之那纨绔的名声,怎么会得到杨云茜的青睐,还宁可放弃成为自己正妃的机会,也要跟着贺兰敏之!
只是不知如果自己告诉贺兰敏之,杨云茜会为了他给自己侍寝后,贺兰敏之的脸上会是何等精彩的表现呢?
他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并快步朝府衙地牢走去。
府衙地牢,昏暗的灯光摇曳,将那斑驳的血迹衬托得更加骇人,地牢深处,一个绛衣男子爬在牢房的草堆中,绛色的衣袍上同样布满了斑驳的血迹。
一阵脚步声传来,绛衣男子不由得转脸望去,只见一抹紫色出现在眼前,他知道来人是谁了,随即将头转了回去。
来人正是李弘,李弘看到贺兰敏之这样的举动,犹如火上浇油一般,令他想要再次命人鞭笞贺兰敏之,可当他的视线停留在贺兰敏之那绛色公服上时,他压下了心中怒火,冷笑道。
“常住,不知你当日设计茜娘和你诈死之际,可有想过你们会再次落到我的手中?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此时的茜娘如何了吗?”
果然,贺兰敏之在听到李弘提起杨云茜,顿时转回头来,并挣扎地起来,看向李弘,很不客气地回道。
“五郎,你我当日也算得上是朋友,说句心底话,茜娘原本并不会离开你,但是是你自己造成了这一切,你凭什么将所有的罪过都怨在我们身上,难道你就不会反省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
“我有什么错?是茜娘不肯相信我,如果她肯相信我,派人给我送信,又怎么会让阿娘找到机会给她下毒!”李弘不肯承认地反驳道。
“五郎,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如果不是你想让茜娘能早日习惯后宫的尔虞我诈,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那么听话的离开长安?其实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茜娘明知后果是死,都没有派人给你送去口信,或是依靠你留给她的人!”
贺兰敏之将李弘最不愿面对的一切说了出来,其实当初李弘安排的一切,他都清楚,正因为他清楚,才安排了两人的诈死,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还是逃不出李弘的掌心,他同样不甘心,可更多得却是对杨云茜的心疼。
李弘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无法否认自己当时的确存了这样的心思,但是他不承认贺兰敏之后面所说,他对杨云茜的感情没有比他自己更清楚,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将好不容易理顺的朝事放到了一边,千里迢迢过来清源郡!
一切都是贺兰敏之为了扰乱自己的心神才这样说的,他是不会中了贺兰敏之这诡计的!
“常住,你不用说这些来扰乱我的心神,好让我心软放过茜娘和你。其实我现在过来也只是想告诉你件事情,就是茜娘为了让我放过你,自愿侍寝!”
李弘说完后,大声笑了起来,并抬脚朝外走去。
贺兰敏之闻言,连忙挣扎着拉住了李弘的脚腕,“五郎,我不要茜娘这样做,我答应你,我以后永远都不见茜娘,我愿意一死来换茜娘的自由,你放过她,我求求你了!”
贺兰敏之没有想到杨云茜会为了自己,甘愿送上她自己给李弘,难道她不知道这样换来的自由,会让自己永远都无法面对她,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如果不是自己无能,她又怎么会这样做!
他宁可死也不要她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着,他更加紧紧攥住李弘的脚腕,并使劲磕起头来,只要李弘能放过杨云茜,他做什么都愿意。
李弘看着分开两地的人,都在为彼此乞求着,同样不计条件,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无力感再次涌了上来,并且随之而来的浓浓的怒气,他到底有什么不好,让他们俩人都好似洪水猛兽一般看待自己!
越想他越觉得怒气难平,命人将贺兰敏之拉开,然后俯身在贺兰敏之耳边说道:“常住,你不是不愿看到茜娘这样做吗?那不如你就亲眼看着茜娘如何在我身下婉转呻吟,如何啊?”
说完后,命人押着贺兰敏之跟自己一起出了地牢,朝杨云茜所在的屋子走去。
此时的杨云茜早已经梳洗完,如墨的长发简单地用绳子系住,半倚着床头看着一处发呆。
她心中隐约觉得李弘这样要求自己,并不会如约放过贺兰敏之,可如果为了自己的直觉就放弃这渺茫的机会,她又不甘心。
反正左右不就是跟李弘滚个床单,想起前生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如果能以此救出贺兰敏之自然最好,如果不行的话,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罢了!
正想着,门被人推开,她忍不住紧紧攥住了身侧的裙边。
李弘缓缓走进,看到脂粉未施的杨云茜,眉心微挑,他知道她容颜绝美,可她好似为了掩盖自己的容貌,平日里老是用脂粉将自己十分的容颜遮盖成五分,现在看到她真实容颜,自然难免惊艳。
可越发觉得她好,就越发觉得心中怨恨难平!
想着,他拍了拍手,杨云茜不由得好奇地抬起头,只见两名随侍宫人从外面拖进一个身穿绛色衣袍的男子,她定睛一看,原来那人正是贺兰敏之,虽然身穿绛色公服,却依然能看到上面斑驳的血迹。
杨云茜紧紧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担心的话语从口中溢出。
李弘一直盯着杨云茜,自然没有错过杨云茜眼中浓浓的担忧,尤其是看到杨云茜贝齿紧咬着的下唇弥漫出鲜红的血色,他大步走上前,捏起杨云茜的下巴,冷冷地问道:“茜娘,怎么看到常住也不打声招呼?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常住是来看你如何侍寝的,是不是很惊喜啊?”
说完后,李弘大手一挥,随侍的宫人点了贺兰敏之的穴位后,悄然离去,并为他们关好了房门。
杨云茜却是一脸惊恐地望向李弘,不敢置信地问道:“郎君,你怎么能这样做?”
李弘闻言,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让你的心上人在旁看着你如何在我身下婉转绽放,岂不是一件快事!”
“你疯了!我是不会让你这样为所欲为的,我要离开,之前的约定作废!”杨云茜说着就要离开,她要远离这已经陷入疯狂的李弘。
可惜她还没有迈出一步,就被李弘一把抓住,扔到了床上。
只听“刺啦”一声,杨云茜身上的短襦便被撕破,那如玉的肌肤在黑发的衬托下更加诱人,杨云茜明显看到李弘那如墨的双眸更加得幽深,并闪着异样的亮光,杨云茜知道这些亮光代表着什么,她不禁想要挣脱李弘的掌控。
却不想她的挣扎反而使得李弘更加地疯狂,一手控制住她的双手,并附身吻上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随着他的嘴唇掠过,她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贺兰敏之在旁看着杨云茜被李弘这样对待,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开穴道,奈何点穴之人手法高明,他根本无法冲开,反而呕出一口血来。
慢慢地,李弘不再满足这样,他松开了杨云茜的双手,伸手想要撕开杨云茜的长裙,并没有主意杨云茜的嘴角浮出了一抹绝望的笑容,贺兰敏之在旁却看得一清二楚,心中生出浓浓的不安,更加卖力地用内力朝那被封的穴道冲去……
就在李弘撕掉杨云茜的长裙,准备再进一步剥去她身上其他衣物的时候,他的脖子被一双玉臂搂住,他不禁好奇地望了过去,只见杨云茜眼角含情地望着自己,并主动覆在了他的唇上……
李弘顿时好似被甜美包围住,尤其是唇间那甜甜糯糯的触感,更令他好似身处仙境,口中饮的是那琼浆玉露一般,使他沉浸其中不愿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杨云茜的小手慢慢攀上了自己的头顶,将那固定幞头的簪子取了下来……
就在这时,贺兰敏之终于冲开穴道,大声喊道:“茜娘,不要!”
李弘意识到不对,连忙看向杨云茜,才发现她唇角那绝望而解脱的笑容,他的心顿时慌了起来,仔细检查起来,看到自己的簪子此时正插在她的胸口……
十日后,杨云茜睁开双眼,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自己没有死吗?
想着,她想起身找人询问,却不想还没有起来,就听到一阵铃响,然后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脸邋遢憔悴的贺兰敏之冲了进来,看到杨云茜醒来,顿时喜笑颜开地拉住杨云茜的手,说道。
“茜娘,你终于醒来了!”
“贺……郎……”杨云茜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低沉,只得看向贺兰敏之,示意想要喝口水润润嗓子。
贺兰敏之连忙端来水杯,小心地喂杨云茜喝下,杨云茜喝下这口水,才觉得嗓子好了不少,遂开口问道。
“贺郎,我怎么没有死?太子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兰敏之看着杨云茜一脸疑问,虽然很是担心她的身子,但是他更明白如果自己不说清楚的话,她是不会好好休息的,随即开口将那日后面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贺兰敏之冲破穴位后,依然没有及时阻止杨云茜自裁的举动,李弘被杨云茜的烈性子震住,连忙叫了鬼医过来为杨云茜诊治,而他则趁此机会跟李弘好好谈了一次,最终李弘选择了退让,成全他跟杨云茜。
杨云茜听后,觉得贺兰敏之一定是隐瞒了自己什么,以李弘的性子,怎么会那么容易放手,可事已至此,只要李弘不在找两人的麻烦,她也就不想追究贺兰敏之到底答应了李弘什么。
她一直所求的就是平平安安地过完这生,现在皆大欢喜,她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下来。
贺兰敏之见她没有继续追问,心中的大石也终于放了下来,想着李弘提出要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他一点儿都不担心,反正以后生男生女不是他掌控的,只要不生出女儿,李弘也奈何不得自己什么!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脸上却是一片轻松,在这午后的阳光下,是那样的温馨和谐……
待杨云茜身子休养后,已然过了一个月,她跟贺兰敏之的婚事再次被提上了议程。
最终在大家的建议下,他们定在了十日后举行婚礼。
可惜贺兰敏之之前备好的婚服已经不能再用,他们只得在清源郡重新定做,却不想他们还没有出门,门房就送来了两个木盒,说是故人想赠。
杨云茜很是奇怪,将盒子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正是之前她成为太子妃时,李弘专门在长安为她定做的婚服,看着这熟悉的婚服,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送来的,可她应该要吗?
她看向了贺兰敏之,贺兰敏之却是笑着对杨云茜说道:“茜娘,既然是故人所赠,那我们就不要辜负了人家一番好意,收下就是,大不了日后送些喜糖之类的给故人就是了!”
心中却是腹诽李弘的腹黑,来这么一手,自己就是想拒绝也难,他一定想着用他准备好的婚服让自己跟杨云茜成亲,自己不愿意的话就是让杨云茜难做,如果自己愿意的话,那就是自己心里不痛快,可惜他想不到的是,自己根本不介意,这还正好省了自己的银钱不说,茜娘还可以风光地嫁给自己,两全其美!
十日后,李府中再次飘起了红色的绸缎。
杨云茜穿着比起那日还要奢侈繁复的钗钿礼衣,头簪四支赤金镶红宝石的钗钿,戴着礼冠缓缓走到正堂,看着早就候在那里的贺兰敏之,心中再无上次的忐忑和茫然,而是满心的喜悦和期待。
直到那只大手再次放在自己面前,握住自己放上去的小手,两种不同颜色的手交叠在一起,一直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只要这只大手的主人不将自己放开,自己就会陪着他一直走下去,直到永远。
接下来,贺兰敏之牵着杨云茜完成了一连串的行礼。
因为这里没有两人的亲朋好友,行礼完后,屋里就剩下了两位新人。
贺兰敏之看着坐在喜床边上的杨云茜,红烛微动,将杨云茜那绝美的容颜带出一丝不同往日的魅惑,好似一抹幽香缠绕在他心间,让他心生恍惚。
杨云茜被贺兰敏之盯着,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了起来,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却不知她这样一瞪,在那红烛的映照下,非但没有一丝恼火的样子,反而如同那美人娇嗔一般,似娇似媚,更是让心神恍惚的贺兰敏之想起了那日在陷阱中的甜美感受,忍不住抬手抚上了她娇嫩的双唇。
杨云茜更加脸红起来,想要低头躲开这样暧昧的接触,却被贺兰敏之抬起下巴,迫使她和他的目光交缠,令她觉得此时整个房间内弥漫出更加令人脸红的暧昧。
贺兰敏之看着杨云茜通红的小脸,目光中含羞带恼,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更是散发着诱人的光亮,令他不再满足于手指间的碰触,俯身吻向了那他向往已久的娇嫩之处。
杨云茜只觉得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贺兰敏之擒住了自己的唇,她正想开口说让他等等,却正好给了他攻城略地的机会,唇齿间的交缠令两人之间的暧昧慢慢升温……
两人随势躺在床上,杨云茜明显感到俯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身躯是何等的火热,她微微闭着眼眸上的睫毛轻轻抖动起来,口中被他纠缠着的丁香小舌开始慢慢回应起来,贺兰敏之的动作为之轻轻一顿后,变得更加温柔缠绵起来……
慢慢的,贺兰敏之的大手游移到了杨云茜的胸前,将她的衣物温柔地褪去,缓缓吻向了她的长颈。
随后一路向下,划过弧线优美的锁骨,又越过那山峰间的低谷,最后落在了她的前胸,攀上了那顶端的红梅,并轻轻咬噬了起来。
杨云茜为之身子轻轻一颤,从下腹涌出一团酥麻感,好似洪水般将她淹没,并从口中轻轻溢出那勾人的娇吟声,她顿时用贝齿轻轻咬住下唇,不想再发出这般羞人的声音来。
贺兰敏之听出了杨云茜的情动,便又轻轻咬噬了几下那红梅,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娇吟,抬头一看,看到她那娇嫩的双唇被咬得快要露出了血丝,便又将唇覆到了她的唇上,将那贝齿轻轻顶开,用着自己温润的舌尖去舔舐那已经微微咬破皮的樱唇。
而自己的大手却在自己吻向杨云茜的时候,抚上了兰汐的前胸,在那里来回把玩着,感受着自己身下那具娇躯的轻颤。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口中溢出,“茜娘乖,叫出来,我喜欢……”
说着,他的大手一路向下,滑向那丛林深处……
杨云茜终是控制不住,松开贝齿,让那羞人的娇吟溢出口中,喘息不止,双手忍不住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那丝丝的娇吟从贺兰敏之的耳中一路进入了他的心中,如同那美妙的乐章,让他沉迷的同时,令他下身的隐忍更加胀痛起来,他忍不住将那处抵在她腿间的敏感,轻轻地来回动着……
两具火热的身子终于交叠在了一起,汗水一点点浸湿了彼此的身子,在那红烛的照耀下,红鸾帐中弥漫着动人的旖旎乐章……
帐外的龙凤喜烛一点点地消融,只听到帐内一声低吼后,帐中的人儿终于结束了那暧昧的极致,安静了下来。
贺兰敏之看着怀中羞涩的杨云茜,低沉地说道:“茜娘,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可好?”
杨云茜闻言,抬头看向贺兰敏之,点了点头道:“只要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相思意!”
“好,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
两人的故事到此算是划伤了一个句号,这里面也许有悲伤、难过、欢乐,以后他们也许也会继续这样悲欢交织,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两人的感情和幸福!
后记:
上元三年,高宗禅位给李弘,改国号显庆,号唐庆宗,高宗和武后避居东都洛阳行宫。
庆宗即位,后宫未立一人,不管百官如何劝说,庆宗不为所动,直至显庆十年,大明宫中来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娘子才发生改变。
显庆十一年,庆宗立贺兰氏为后,并宣称永不选秀,帝后恩爱十五年,将皇位传给太子后,微服私游,据说在去见贺兰皇后的父母。
而杨云茜和贺兰敏之的真味斋,开出了清源郡,一步步开遍了整个大唐的版图,成功达成了杨云茜的心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