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之前金三郎和金二娘已经跟这些下人对好说辞,说只要是自己叫了他们前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那李五郎身上,为的就是让李五郎娶金二娘,可现在事情并不是他们之前预计的那般,如果那些人过来还是按照之前的话来说,那二娘岂不是要嫁个这样一个粗鄙之人,而且现在看来这个粗鄙之人貌似还有妻室。
想着,他不乐意地回道:“莫刺史,某并不是不同意你的安排,只是现在还是先等着大夫过来,将这人弄醒过来,问清之前的事情后,再去找那些下人询问也不迟。”
说完后,他悄悄地朝一旁的吉祥比划了一下,吉祥看到,慢慢地朝门口挪去。
朱娘一直盯着金三郎主仆,现在看到吉祥想要离开,随即开口问道:“金郎,不知你这位长随是打算去哪里?莫非是想跟你家外面的下人套好说辞,然后来糊弄莫刺史不成?”
金三郎见朱娘说破了自己的心思,狠狠瞪了朱娘一眼后,才看向莫怀年解释道:“莫刺史,切莫听信朱娘的片面之词,吉祥出去也只不过是想将那些下人都唤来,免得一会儿莫刺史想要询问他们的时候还有等候。”
莫怀年见金三郎被朱娘说穿,都还敢睁着眼睛糊弄自己,随即想了想,开口应道:“原来金郎是这个意思,朱娘你刚刚可是误会了金郎的好意,还不快跟金郎陪个不是。”
朱娘本以为莫怀年这样说是为了给金郎开脱,抬眼看向莫怀年想要表示自己的不满,却看到莫怀年那饱含深意的目光,才反应过来,顿时将心中的不满压下,顺着莫怀年的话向金三郎微微福身道。
“是奴家鲁莽冤枉了金郎,还望金郎不要跟奴家一般见识。不过既然金郎有心让你的长随去唤那些下人,那不如就直接唤进来让莫刺史问上一问,也好给花娘子一个交代不是!”
金三郎见莫怀年和朱娘两人一唱一和就将自己又绕了进去,心中暗恼却又没有办法反驳,只得吩咐吉祥,让他将那些下人叫进来,并暗暗给吉祥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在这些人进来之前,让他们不要乱说话才是。
莫怀年却没有给金三郎这个机会,在吉祥出去的同时,让自己的长随也跟了出去,金三郎见状,有心想要阻止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出去,唯有暗暗祈祷那些人能看出不妥,不要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没多久,吉祥便带着一众下人走了进来,正好朱娘请的大夫也随着这些人走了进来。
莫怀年看到大夫来了,便命大夫先给那男子诊治,然后才看向金家的那些下人,指着那个黝黑男子开口问道。
“你们中可有人看到这位郎君何时来的明月楼?”
众人彼此看了看,想着之前金三郎和金二娘的吩咐,便让之前说好的那人站出去,开口向莫怀年回道。
“回莫刺史的话,某之前见过这位郎君,说是二娘子邀他前来谈事情,某才将这位郎君引到这里后去请了二娘子过来。”
“你是说,这位郎君说是二娘邀他过来的?”莫怀年确认道。
“是的,某本来想着今日乃是二娘子和郎主邀了莫刺史,不愿让这郎君进来,可这郎君手中拿着二娘子的信物,某才引了他进来的。”那仆人生怕莫怀年不相信,将之前说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金三郎在旁听着,脸色一白,知道今日之事已然脱出了自己掌控,连忙思索起来,看能不能想出个法子应对一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莫怀年听后,沉吟了片刻,才看向金二娘,缓缓开口道:“二娘,你可有话说?”
金二娘早就想开口说话,只是苦无机会,现在被问到,自然没有半分犹豫地回道:“表舅……不,莫刺史,这位洪郎的确是奴家所请,是为了过些日子让他送些好的山料到金云阁,谁知奴家一进到这个房间里,就……”
金二娘说着委屈地留下了眼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殊不知她的眼泪将那厚重的妆容弄花,将她本就不出色的容颜变得难看起来。
花娘子此时正看着大夫诊治自己的夫君,忽闻金二娘的这番话语,顿时怒火中烧,转身不客气地反驳道。
“金二娘所言差矣,奴家的夫君一向老实本分,今日也是被你邀了过来,现在出了事情你倒一推二五六,将事情都算在奴家夫君身上,奴家不服气,要知道这明月楼可是被你们金家包下,如果出问题也是你们金家自己弄出来的!”
莫怀年听请完两人的话语后,再次看向金三郎开口问道:“金郎,这花娘子说得也没错,明月楼中都是你们金家的人,如果要做手脚也只有你们自己,你说会不会是你们这些下人中,有人怀恨在心对你们父女报复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金三郎闻言,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当时他们为了事情万无一失,除了留下一个传菜的小厮,其余全是金家之人,现在出了意外,大家这样想也没有错,一时间他不知应该如何应对,站在那里沉默起来。
倒是金二娘听后,脑子一转,张口说道:“莫刺史,这明月楼中除了金家之人还有别人,兴许这事儿是他们所做也不一定。”
金二娘口中的别人正是贺兰敏之和杨云茜,她想来想去除了他们夫妻外别无他人要这样对自己,只是他们刚刚明明喝下了自己下了药的酒水,怎么还会让自己落入自己的圈套中?难道这明月楼中还有人帮助他们?
想着,她看向朱娘,怎么都觉得那人就是朱娘,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胡乱猜测,将真相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番自食其果的算计正是杨云茜所为,帮他们之人也的确是朱娘,但是之后杨云茜还准备了一场好戏等着他们父女。
莫怀年听了金二娘的说辞,不解地问道:“难道二娘今日还有请了他人?”
说话间,神色中流露出一丝嘲讽,也难怪莫怀年会这般,毕竟身为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明月楼宴请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说,还牵扯到这么多男子,真是不知廉耻是何物!
金二娘此时根本没有留心到莫怀年的嘲讽,心中满是对贺兰敏之的不识抬举的恼火,倒也因此歇了要嫁给他的心思,决定将今日之事都推到他的身上,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于是,她露出凄苦的神情回道:“莫刺史,今日奴家还宴请了陇西李氏的李五郎夫妇,只是席间李五郎夫妇说身子不舒服要歇息一下,奴家不疑有他,让人安排找了间客房让他们夫妇二人歇息,待莫刺史来了再一同与莫刺史见面,却不想他们竟然对奴家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着,她又落下了伤心委屈的泪水。
莫怀年看着被金二娘哭花的妆容,实在是惨不忍睹,只得将目光投向了金三郎,问道。
“金郎,二娘所言可是实情?那李五郎现在又在何处?”
金三郎早在听到金二娘的那番说辞,就明白金二娘打着什么主意,觉得这倒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兴许还可以以此为借口让那李五郎做些什么,想到这里,他也带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开口回道。
“某真没有想到那李五郎相貌堂堂,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某这就让人请他们过来,让他们好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后,他对吉祥吩咐道:“吉祥,你去将李五郎夫妇请来。”
吉祥躬身领命,只是当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令他差点想要跳起来。
金三郎看见吉祥的样子,刚想呵斥,可当自己眼睛看到那两人的脸,顿时一脸惊慌地指着他们问道:“李五郎,你们这是……”
莫怀年闻言也看向了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一双男女,衣着淡雅却不失贵气,只是那脸上怎么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令人望而却步。
贺兰敏之看到屋里各人的神情,眸色一暗,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向金三郎开口回道:“金郎,某本是诚心相交,却不想你们父女竟然对我们夫妇下药,害得我们成了这个样子,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歹毒!”
“你胡说,我们下的是迷药,怎么会让你们变成这样,一定是你们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才故意冤枉到我们头上的。”金三郎被贺兰敏之这个样子一吓,不由得将实话说了出来。
金二娘虽然也震惊贺兰敏之和杨云茜的样子,却还是冷静的,现在听到金三郎说出了实话,连忙厉声喝道:“阿爷,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下过药!”
金三郎听到金二娘的喝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连忙出口否认道:“是啊,某被李五郎夫妇容颜所吓,一时不察被李五郎诱导说了错话,真是没有想到这李五郎的心思真是阴狠啊!”
说着,他一副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