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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魏超手里拿着大杯可乐,在肯德基二楼的角落里跟对面的两个人说。
“我觉得也是,麻烦死了,咱做这个有一个月了吧……再让我做,我都想把她抢跑了,到时候可别怪我。”
李文浩听了李佳龙的话,斜着瞟了他一眼,对着魏超说,“怎么,你是满足了吧,不再感觉老被她压制着了?”
“嗯,有心理优势了。我看透了,学习就那么回事儿,我也不是跟她一个人竞争,高考是跟全省的人竞争,我们互相促进,不更好么!”魏超说,“再说,监视着她在上课的行动,我自己都上不好课了,有一次她都要发现了,我正塞着信呢,她就翻书桌堂了。幸亏她没看到,你不知道从书桌堂的空隙里塞一封信多费劲。”
“我说也是,别看咱俩关系好,你再这么搞,我都快喜欢上她了。每天看着她进家门,再写上时间,看着她上学,再写上时间。再说整个一个白天,你跟着不累么?人家进厕所了你还得在门口等着……”李佳龙发难。
“人家是自愿的,跟咱俩不同。我都看他抄的那些诗了,酸得都“姚明”了。”魏超善解人意地跟李佳龙解释。
“噢!那些诗原来是你抄的,从哪抄的?”李佳龙问。
“也不是刻意抄的,就是看到好的诗就写上了,有里尔克的,还有泰戈尔的。”李文浩回答,另两个人听得有些尴尬,不知该不该问问里尔克是谁。
“你之前说的什么,现象的,怎么说来着?”李佳龙看着魏超,表示求助,魏超补充道,“现象学的爱情。”
“对,现象学爱情,搞明白没有?搞明白咱们就别继续了,大家都累。”
“不用明白,她的行为就告诉我们,所谓的爱情是什么了。”李文浩说。
“你所谓的现象学,是不是就看一个东西的现象,然后就叫现象学?那我现在喝可乐,挺好喝的,能不能叫可乐现象学?我还爱买耐克的衣服,挺好看的,能不能叫耐克现象学?”李佳龙问。
“可以这么说,但是有两个主要步骤,一个是‘悬置’,一个是‘还原’。就是先把它当成完全新的东西,看看能给我们带来什么现象,再通过还原,它的现象组成了这个东西。由是观之,所谓的狭义的爱情果然不存在,爱情并不是东西,不是单一的情感或物体,更没那么神圣,它仅仅是人产生简单愉悦的连续情感,只是人们都喜欢神化它,把它弄成信仰,这个信仰缺失的年代,也好理解,当年*时候,革命理想高于一切,爱情不就没那么伟大了么,同床共枕的夫妻第二天早晨可能就被另一方告发了……这个事实教育我们,所谓的‘爱情’不存在,都是人们臆想出来骗自己的,好让……”
“才子、才子……大才子……求你了,打住,你别折磨人了。再听你说下去我俩就得找个庙了此一生了。啥事看那么透,还有意思了么?不管是肯德基还是麦当劳,你吃完都得转化成葡萄糖和蛋白质,那你怎么还知道肯德基比麦当劳好吃呢,你怎么不干脆每天挂着葡萄糖水过日子呢。再说,你是走竞赛保送了,我们这些人还得考大学呢。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高考现象学,所以,立即想个办法,把这件事了了。”魏超终于忍受不下去了,他向另两个人证明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人急了立地成佛。
“是啊,我找你们来这就是为了想办法呢么。”李文浩答到。
“你开始忽悠我们做的时候没想好怎么收场么?”李佳龙瞪大眼睛,像是北极熊发现了一只企鹅般惊讶。
“我要是有办法还请你们吃全家桶啊!”
魏超听到这话,马上把手里的鸡翅扔回桶里,然后发现对面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两个人,舔了舔手指头。李佳龙看到他的丢人样,也不跟他计较自己受他的牵连,示意他接着吃吧。
“这还不简单,解释清楚就行了。”魏超似乎因为吃了全家桶,所以要做出贡献。
“你去解释么?”李佳龙问他,北极熊又发现了一只企鹅。“我看就这样,最后写一封信,说病了,或者转学了,出意外了,反正就是不再给她写信了。”
“这有点残忍吧……”作为同桌,魏超本能地保护起林月明,“干脆,这个人就是你了,李文浩,你就充当我们这个三人组就完了,她不是跟王天天还私下研究你来着么,正好你俩成双配对了。”魏超想出了两全齐美的办法。
“我可没说过要真跟她有点什么。”李文浩马上解释说。
“你可别装正经人了,也没外人,装啥屁驴子啊!你不当这个人,我去当,你同意么?”李佳龙步步紧逼,逼得李文浩只能红着脸闷闷地看着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全家桶盖起来不让他们吃。
“唉!”
李文浩长叹一口气,并没表态到底要怎么做。他只是拿过一张印着肯德基老爷爷红色头像的干净餐巾纸,掏出一管黑色的中性笔。随后,他又从钱夹里拿出一张沾满中性笔油的银行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