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说的很对,再加上郑义本身是个软绵绵的性子,当着李涵梅的面就更不可能反驳他。
病房中李涵梅瞪着他,冷笑道:“楚队长,你这么轻飘飘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就不怕影响刑警队的战斗力,以后遇到突发事件,谁还会卖力!”
楚北被她说的怒火直冒,那双都快喷火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涵梅,恨不得把她吃了。但李涵梅根本不怕他,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你既然不敢在领导面前挺直腰杆说话,就不要在我们下属跟前耍威风打官腔,你是领导养的狗,我们不是,我们比你有尊严!”
“李涵梅,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么和我说话,不想干,马上给老子滚蛋!”楚北大声吼道,脸都有些狰狞起来。
李涵梅冷笑道:“不干就不干。姓楚的,有本事,到时候别求我回来!”说完,直接掏出证件扔到楚北怀中,抱着胳膊扭头看着窗外。
激烈的争吵让郑义很尴尬,他强忍着屁股上的剧痛,想要翻身坐起来,可屁股上的伤口刚刚缝合,稍微一动就疼的他龇牙咧嘴。
看到他痛苦不堪的样子,李涵梅顾不得和楚北怄气,伸手摁住他的肩膀:“你想干什么,不老老实实躺着,伤口撑开怎么办!”
说的是关心的话,语气却生硬的很,硬邦邦的,让人听着不舒服。
郑义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不敢劳动你大驾,楚队长是我师兄,我师兄都被你骂了,我这个做师弟的可不敢再麻烦你了。”
他的话说的很轻,语气斩钉截铁,不容有任何的反驳。
李涵梅被他说的委屈极了,眼眶儿红红的,泪珠儿打着转儿,眼看就要夺眶而出,可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又强忍了回去,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就算是你师兄,也不能抹杀我们的功劳,也不能这么办事啊!”
郑义不理她的委屈:“你就是个急性子,你怎么知道师兄没给我争取?要是师兄不给我们据理力争的话,朱大队长会直接把我们辞退。不顾及人民群众的财产和生命安全,擅自开枪,这个罪名可不是你我的小肩膀能扛起来的!”
李涵梅倔强的扭着头不说话。郑义又转头看着楚北赔笑道:“师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黄毛丫头,脑子里面就一根筋,我和她搭档每次都被她气的半死。”
楚北也不敢真的和李涵梅翻脸,他虽然是中队长,但和李涵梅的家族关系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听到郑义这么维护自己,他大度地说道:“我也有原因,是我为你们争取的力度不够。”
说着,他拿着李涵梅的证件,递过去:“涵梅啊,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知道你是心疼郑义。他是我的师弟,受了伤,没有嘉奖,我也心疼,我也是没办法。”
李涵梅被他说的俏脸绯红,接过证件,没好气地说道:“谁心疼啊,哼,稀罕!”
郑义哈哈大笑道:“你不稀罕我可稀罕了!”
李涵梅收好证件:“滚,胡说八道,撕烂你的嘴!”
郑义打了个寒噤,乖乖闭上嘴巴。
楚北语重心长地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能替你挡子弹的,那可都是真爱啊!”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房间中的气氛顿时有些旖旎。
正威风八面的李涵梅害羞地跺着脚,恼羞地冲着楚北啐道:“楚队,你胡说什么嘛,什么情啊爱的!”说着,扭头跑出房间。
“哈哈哈哈……”
看着彪悍无比的李涵梅落荒而逃,楚北放肆地笑着,好像是报了刚才的仇。目送李涵梅离开,楚北一拳捶在郑义胸口:“不错,小子,够狠,为了泡妞,连命都不要了!”
郑义咧着嘴说道:“我要说我真没追她你信吗?”
楚北瘪瘪嘴道:“她为了你,连我这个领导都怼了。你说你们没有一腿,我会信吗?”
郑义垂头丧气地回答:“不会!”
楚北道:“别这么不情不愿的。你知道局里有多少人想要追她,人长得漂亮,家里有权有势,娶了她你要少奋斗一辈子,有什么不乐意的?”
郑义委屈地回答:“就怕不是少奋斗一辈子,是少活一辈子。她那脾气,一般人受不了。”
楚北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不是一般人,你不光能受得了,还会乐在其中的!哦,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郑义顿时来了精神:“寻梅被抓住了?”
楚北摇摇头道:“没有!”
郑义萎了:“那是什么好消息?”
楚北说道:“我们没有抓到寻梅,但是我们发现了她的尸体。”
“她的尸体?”
“对,就在距离烂尾楼不远的机井房中发现的。寻梅上吊自杀,临死前还留下了遗书,对杀害张慧甜、钱友良和高明伟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啊,全是她一个人干的?”
“我也不信。但是她的遗书上交代了很多细节,不由的我们不信。你知道吗,张慧甜临死前的通讯记录之所以没有查到其他人,是因为她们平时都是用另外一个手机卡联系。我们按照她提供的手机号查询了通话记录,发现她说的是真的。”
“她说她和张慧甜本来是同性恋,发现她移情别恋爱上张伦之后,恼羞成怒,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所以聚餐之后把她约到了烂尾楼,想和她好好谈谈。没想到谈话很不愉快,张慧甜拒不和张伦分手,所以她借口祝福她,拥抱她的时候,用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刺死了她。”
“至于她的随身物品,她全部拿走,回家焚烧之后扔到了陆河之中。”
郑义隐隐地觉得有破绽,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哪里有问题。他看着楚北,说道:“那个红绳是怎么回事儿?”
楚北回答道:“红绳是她们定情用的。寻梅用红绳把她拴住,是想下辈子还和她好。”
“是她栓的?”
“是她栓的!”
郑义用力地深呼吸后问道:“钱友良是怎么回事儿?”
楚北苦笑道:“钱友良案就更简单了,她杀掉张慧甜之后,为了消除压力,和高明伟发生了不伦恋,被钱友良发现,钱友良以此威胁他们,于是就和他发生了关系。但是这种关系让她感觉恶心,于是她就杀掉了钱友良。”
“怎么杀的?”
“出租房是她提前观察好的,没有摄像头,管理也松散。钱友良租了房子后,她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溜进房间,在钱友良喝醉之后,提议一起洗鸳鸯浴。钱友良很高兴,就同意了,在浴缸里玩的时候,她用屁股闷死了钱友良。”
“用屁股闷死?”
楚北点头道:“确实是用屁股闷死的,他们玩游戏的时候,钱友良躺在浴缸里,她蹲在他脸部上面,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那个时候钱友良饮酒过量,快要失去意识,反抗的力量很微弱,所以她成功了!”
郑义想象着那个艳光四射的画面,心中默默替钱友良的妻子悲哀:“那钱友良家的电脑主机是谁偷得?”
“也是她,她拿着钱友良的钥匙直接进去搬走的。卖给了废品收购站,没说具体名字,这么多天过去,或许早就找不到了。”
“这些案子她自认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没想到我们盯上了高明伟。她认为我们发现了重要线索,知道了她和高明伟的关系,所以决定铤而走险,杀掉高明伟。”
郑义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杀的?”
楚北自嘲地笑笑:“杀他是最简单的,在我们开始调查的时候,她正好让他逃课,去家中等着她发生关系。后来起了杀心之后,当天晚上谎称带他去野战。发生关系后,给他喝下了大量的K粉,在他神志模糊的时候,引诱他去游泳,然后溺死在莲花湖。”
“只是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是因为她最后的疯狂,所以才暴露了。那天晚上开车来掩护她的人,是她雇来的司机,我们也已经找到,她是乔装打扮之后,驾车离开的。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俩司机,取得了他们的口供。他们对此供认不讳。”
“对了,她的遗书中还提到了周锐。她诅咒周锐断子绝孙,早日被阎王爷收回去。正是因为周锐对他的家庭暴力,她才会和张慧甜产生同性间的爱恋。她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责任都是周锐的,所以她诅咒他。”
郑义默然看着楚北,楚北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继续说道:“在她的腰上也系着那样的红绳,她说准备去下面找张慧甜,要和她一起过日子。”
郑义抓抓脑袋:“我怎么觉得她疯了。”
楚北凝视着郑义:“我觉得她没疯,是我们疯了。之前的案子一个都破不了,突然一下子破了三个命案,我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郑义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楚北说道:“我怎么不关键。关键是朱队长已经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宣布案子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