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好的修炼场所,石坚白自然不会放过,他乐呵呵的把书扔在半边,先揭了寒玉床上阻隔寒气的床套,然后脱了鞋袜,盘腿坐在床上运功和寒气对抗。
武道一途,肉身是修炼的重中之重,内功境的前六重目的在于使筋骨坚韧,为后面的修炼打下坚实的基础。
武者修炼到第七重“百窍归灵”,贯通周身一百零八个关键穴位,外能吸收太阳鸿蒙紫气,内能使周身经脉贯通,内外循环,方可以修炼内功心法。
也就是说,在内功七重之前,即使揣着王品武学也是白搭。
凭石坚白现在的境界,完全不需要考虑内力在经脉里的运转路线,他要做的就是重复的消耗内力,一次次突破体能极限,使肉身变得无比的强悍。
这寒玉床实在是冷得离谱,石坚白坐上去还不到三个呼吸,觉得舌头不灵活,嘴里都开始有冰渣子了,当下调动血气,汩汩!大血管血液激荡,传出泉流一般的轻响。
他疯狂的运转内力在周身各处穴位跳跃,寒气果然减轻了几分,但万年冰川下的寒玉,寒气何其的恐怖,只要他稍微一松懈,寒气马上就如同钢针一般,飞快的从毛孔刺进肌肤,一直冷到骨髓。
坚持不到十个呼吸,石坚白已然冷得不行,嘴唇和眉毛冻成白的,身子和牙齿都在打着颤。
“再坚持五个呼吸……”
石坚白咬着牙齿坚持,又对抗了会儿,觉得血液流动缓慢,不敢多呆,起身跳下寒玉床,不一会儿,身体恢复过来,非但不感觉冷,反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这种感觉就像是寒冬腊月泡冷水澡,脱衣服冷,泡澡时更冷,但你一但坚持个五分钟出来,随意的在身上裹一块布都有穿棉袄的效果。
石坚白惬意的伸展手臂,肌肉牵动骨骼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砰!把手虚空击打,蛮力用光,暗劲无声无息的转入空中,打向三步之外窗台上的蔷薇叶。
哗啦!
蔷薇枝叶晃动,宛若一阵寒风拂过,将花树上仅有的两片树叶吹落了。
暗劲是内功五重特有的手段,时到今日,石坚白终于能熟练的使用暗劲,如果现在对上漠比,不同使阴谋诡计也能战而取之。
“嗯,那天被朱韬老匹夫压迫,危机中领悟暗劲,结果又被他打断,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
石坚白对这检验结果还算满意,现在内功还没恢复,他重新把床盖上,认真研读这本厚厚“学宫纪要”。
天兵学宫旨在培养文武兼备的综合性人才,学员需要学习,“武学,儒学,兵略”等课程,兼顾“道墨农杂”等诸子百家学说,如果成功进入内院,还得学习突厥,东瀛等国的语言和习俗,这些课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长老专门负责考核,如果不合格,那么恭喜你获得了卷铺盖回家的资格。
虽然每个月都有大儒大将军或是一些长老来讲学,指导学员修炼和学习,但一个月讲学的次数少得可怜,这些课程主要的学习方式是去“十八艺武神居”借阅前辈留下的研究笔录。
这也是天兵学宫有别于武林六大派的地方,资源共享,而不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那一套,本事直接由师傅传给徒弟。
师傅决定了徒弟的人生高度。
天兵学宫不是,至少在外院的时候不是!
资源就在哪儿,领悟多少就靠个人的努力、悟性和天赋。
为了留下这些东西,前辈们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奋笔疾书,辛苦得是又呕心又吐血,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借阅笔录等于窃取研究成果,当然少不了一笔高额“借阅费”。
这让石坚白一再的感叹自己实在太穷了,几次生出把衣柜搬出去卖了的贼心,他一口气把“学宫纪要”翻完,只见太阳升到正空中,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人穷得叮当响,但偏偏又到了花银子的时候,他拿着牌子到内务府领了一百两银子和十枚血丹,想到以前服用血丹的那种美妙的滋味,肚子兄自觉的配合着咕咕鸣叫。
血丹由猛兽的血液搭配药材炼制而成,血液,和药材品质不同,练出的丹药品质自然是天差地别,品质好的血丹十分昂贵,这种一个月就能领十颗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胜于无,肉虽少,但到了嘴里,哪还有吐出去的道理。
石坚白服下一粒,只感觉道血液沸腾了一下,略感失望,这样的丹药十颗还不如以前吃的一颗。
事实上,这种有狼和虎的混合血液练出的血丹品质也不是太差,只是石坚白肉身强悍,这才感觉没什么效果。
“船到桥头自然直,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石坚白是个豁达的人,想通此节,大手一挥,剩下的九颗血丹一并吞进肚子,此时正值晌午,外面的做任务或是去军营参加训练的学员都回来了。
很快就有人发现他这一壮举,不无震惊的道:天哪,一次性吃十枚血丹,他难道不怕血管被撑爆吗?
“快看,有个内功五重的变态一次性吃了十枚血丹。”
“中院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厉害的家伙……快通知老大。”
众人见他如此暴殄天物的一口吞了十颗血丹而且血管没被胀饱,都是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十颗血丹蕴含的精纯能量一次性爆发能涨死一头水牛了,而这个只有内功五重的人竟然还没事。
石坚白容貌虽不是很英俊,但吃了回升丹之后,练武强身,加之自小学习诗书,有武人的坚韧刚强,又带着文人的灵秀儒雅,不得不说,气质还是很不赖的。
这不,他仰头吃了丹药,俯首之间,大家伙纷纷猜测中院是不是又来了个小王爷,小侯爷之类的败家子,像是躲洪水猛兽一般退开几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对他们这种行为,石坚白很不解,但也不感兴趣,正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听有人在后面叫他。
“这位兄台,以前怎么没在中院见过你?”
这声音沙哑而干涩,如其他人听到,必然会以为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但石坚白没有被表象迷惑。
因为,他对这人的语速和呼吸实在太过熟悉了,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云崖来了。
“云崖,你怎么来了?”
少年平静的心湖像是打入颗石子,不是那么镇定了,自从第一天遇到云崖开始,每次需要帮助的时候,她都好像是神仙一般从天而降,现在急需用钱,她竟然也来了。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好的人吗?
答案是没有。
至少石坚白这样认为!
石坚白回过头,眼前的人竟然是奉画。
那个喜欢穿湖绿罗衣,喜欢笑,喜欢闹的奉画!
现在奉画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俏脸上露出个红润的酒窝儿,有些得意的道:“公子,你还是没长进,又被我骗到了。”
但奉画马上就不笑了,因为她发这位阎罗王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他虽没说一句话,甚至嘴角还是笑的,但奉画知道他生气了。
“公子你笑笑好不好,我以后不戏弄你了。”
石坚白见她摆出副可怜兮兮小模样,也不好板着张脸,柔声道:我不怪你戏弄我。
奉画道:那你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生气?
石坚白叹气道:她就是她,世上只有一个云崖,你以后不要学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