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二人像是过家家一样你来我往的在鼓上打了半天,眨眼间,变故突发,张惜惜玉女三拂手打的不是对手,反向把自己震下战鼓。
石坚百的八步追风很不赖,快到极致,但却自己跑下战鼓,把张惜惜打了回去。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门上一个大写的迷糊。
这两人之间究竟是有什么猫腻?
张惜惜呆站在战鼓之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跌落人群的少年,淡漠的眼眸中流出几丝温柔之色,少年没沮丧,眼里还是神采奕奕的,他抿嘴笑了笑,似乎彻底接受了这个结果,眉间几许落寞消失不见。
“张惜惜,你赢了……”
这场比赛,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和云崖,石坚白留下这句话,马上在人群里寻找云崖,一个时辰之前,他还答应这位唯一的朋友要赢下这场比赛。
云崖当然也在找他,两人视线接触的时候,石坚白知道,他没怪自己。
云崖的笑容好特别,这个笑容溶解了他心里的大部分的失落,石坚白心想,这或许就是友谊或亲人的力量吧。
“云崖,对不起,我还是没有按你的方法结束这场比赛……”
石坚白觉得有些愧疚,为了这次考核,云崖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比谁都多,但关键的时候却让他失望了,云崖是唯一的朋友,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石坚白觉得自己有时候不仅会意气用事,而且似乎从石家某位先祖身上遗传了重色轻友的基因。
云崖笑道:“这世上武林高手多不胜数,但称得上侠的就没有几个,就是因为一些武林高手武功虽然强,但做事只会为自己打算,甚至强取豪夺,而大侠则不同,做事得为他人设想,宁愿委屈自己也会成全别人,单凭这点,就值得令人尊重,你做得很好了。”
“原来你是变着法说我是大侠……”石坚白知他安慰知己,极为感动,笑了笑道:云崖,你有所不知,我放弃这场比赛是有私心的,我一七尺男儿,即使流落江湖,我也能靠拳头打出一片天空,不让人欺负,惜惜就不一样,天兵学宫是她最好的去处,无论如何,张家养我这么多年,就算为张家做最后一件事,此后不管张家如何,我心里也不会愧疚了。”
“还惦记着我家惜惜,你讨打……”
“别吃酸醋了,过两天惜惜和你去大都,我想看也看不了,哎,下次见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石坚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往战鼓看去,上面空荡荡的,张惜惜已经走了。
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急呢?
“你不和我们去大都?”云崖惊讶的道,他看着低头不说话的少年,安慰道:你虽然没取得前四,但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我和武王商量一下,说不定还有转机。
“不必了,今天落败,我已经是辜负武王栽培,现在怎好让他为难,大比结束我就离开天枫城,此生虽不能杀敌立功,但一人一马闯荡江湖,也乐得逍遥自在。”石坚白说完,又看着云崖笑道:你皱着眉干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我们去喝酒。
云崖至少有几十种方法为石坚白获得名额,但想着给他一个惊喜,就没说出来,笑着答应了一声“好。”
“我这人真是榆木脑袋,这么长时间,也没问清你住在哪儿,生辰是什么时候,突然想到你要走了,还怪怀念的……不说了,我怎么变得话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了呢?”石坚白边和云崖说话,心里又觉得自己好笑。
“你真的想去找我……”云崖倒不像他这么纠结,半开玩笑的问道,笑容很是灿烂。
石坚白信誓旦旦的道:当然了,有你这个富贵公子哥当朋友,我自然要记得你家门庭,渴了就去讨酒喝,没钱就去找你借银两花,天下之大,再也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云崖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得先养两只大狼狗在院子里,防止你来骗吃骗喝才对。
石坚白道:好啊,以后去看你要准备二两五花肉,两根大筒骨……
……
“哟,这比赛没完成就要走了吗?”
“一个奴仆,比赛输了,他不离开这儿还能做什么,没在台上遇见你真是令人遗憾啊!”马起不无讥讽的笑道。
“马兄此言差矣,周幽王搏褒姒一笑而烽火戏诸侯,这位石善人为搏小姐一笑,不惜自己摔下擂台,乃真风流也,真是令我们这些安分守己些公子哥汗颜啊。”
刘大力这三个家伙出自名门,自十二岁开始,府里凡有几分姿色,胸前稍微有点儿凸的丫鬟下人都被他们楷过油,实在和“安分守己”这四个字不搭边。
就算是现在,三个家伙旁边还围着不少莺莺燕燕,孟祥那根猪手时不时都要在姑娘屁股上摸一把。
石坚白心里鄙视,根本不回头看他们,只是和云崖笑道:“这三个家伙若算得上安分守己,本公子贞节牌坊都可以排三条大街了。”
云崖道:这几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莫不如我揍他们一顿给你出气?
“三个跳梁小丑而已,想出一口气,以后有机会我自己来……”
才说道这里,孟祥马上补充道:“以后”两个字用得好,明天四强,二强乃至冠军争夺你都是个局外人,真不知道武王看上你哪一点?
“原来是武王指点了我半个时辰,这三个家伙不满……”石坚白把他们心思猜了个大概,微微笑道:一直听说牛马兄,孟兄三人功夫了得,本想在擂台上见识一下的,唉,以后有机会真要好好切磋一下。
“没在擂台亲自上打败你,我们也是太遗憾了。”孟祥三人皆一脸高手寂寞的样子看着他。
石坚白故作惊讶的道:原来你们想和我打一场啊……
孟祥冷哼道:这是自然。
“这么想赢我,好!我今天就答应你们的挑战,你们谁先来?”石坚白这话用内功吼出,整个校场都听得清清楚楚,上千双眼珠子突然刷的一下就看了过来,一时之间,竟然没人看台上的比赛。
什么,有人要挑战石坚白?
是傻了还是疯了?
孟祥三人被吓了一跳,脸色难看无比,他们因为昨天的事,想趁机奚落嘲讽一番不假,但比赛如此吃紧,谁会闲得蛋疼挑战他?
现在被石坚白众目睽睽的说出来,真是裤裆里敷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你们瞪着我干嘛,想挑战,赶紧的,名气一大,等着挑战我的阿猫阿狗一大堆,我可没多的时间浪费。”石坚白颇为戏谑的道。
这三个家伙一直想找茬,不给他点颜色,还真当我没脾气。
“你……”
石坚白看着脸气成猪肝色的三人,笑道:不愧是出自名门大家的公子哥,懂得谦让,我了解你们的意思,马兄英雄盖世,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曾一人一枪在盘龙岭杀死三十三个强人,觉得打败我不在话下,所以让牛兄孟兄出这个风头。牛兄神武不凡,一双铁拳同辈中罕有敌手,能徒举鼎,想必是看我长得清清瘦瘦不忍心用力打,所以让马兄孟兄给我长点记性。侠义无双的孟兄就更了不得了,一手山河扇名满天阳城,三河扇里的牛毛钢针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定然是见我手脚不便,躲不开钢针,先让牛马兄把我另一只手也打残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三位再谦让就显得虚伪矫情了……
他表面是抬高孟祥三人,实则是讥讽他们虚伪,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孟祥他们当然也知道他的讽刺,心里一阵火大,但只能强忍住这口气。
石坚白战力摆在那儿,傻子都不会现在就和他分个高低。
“哼,我们走……”孟祥三人见人越来越多,红着大脸,一口气跑出校场,微微回首,后面依然是骂声一片。
这哑巴亏吃的太窝囊了。
云崖看着这谈笑自若,言辞犀利的少年,真很难把他和那个随时都会囧迫得侧脸通红的石坚白联系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