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棋这番言语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都集中在了倾城的身上。梅怡春似恍然大悟般的道,
“外来之星?想这宫中也只有嫣贵嫔是外来之人,难道这危天煞竟是指嫣贵嫔,这股子煞气便是嫣贵嫔带来的不成?”
慕容予桓听了,不悦的喝斥梅怡春道,
“一派胡言!嫣贵嫔虽是施车国而来,却是吉祥荣贵之人,怎会是危天煞呢?”
苏倩雪闻言笑了一笑,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这荣贵之人却未必是吉祥之人。且方才叶大人也说了,这危天煞原也是颗主贵主和的星子,嫣贵嫔在施车国贵为公主,在大周也是贵嫔之尊,又是为和亲而来,自然是主贵主和的了,嫔妾倒是怎么想怎么觉得必是嫣贵嫔无疑了。”
慕容予桓眉头一蹙,正要申斥苏倩雪,石蓉绣却先开言道,
“皇上,其实裕贵嫔的话倒也不无道理。嫣贵嫔与叶大人说的危天煞确实十分相符,且嫣贵嫔又喜爱红色,自是带着火气的。既是外来之人,又既贵且和,还带着火气,臣妾也觉得是嫣贵嫔无疑了。”
见大家众口一词的认为危天煞必是倾城无疑,慕容予桓有些犹豫了,他在心中暗自思量了一下,觉得倾城确实与叶棋所说的危天煞十分符合,不禁有些相信起来,暗自思忖:莫非当真是倾城冲克了怡嫔的胎?
床上的曲梦娴一手抚着腹部,一手拉着慕容予桓,哀哀凄凄的道,
“皇上,皇后娘娘说得极是,这冲克了嫔妾腹中胎儿的煞星必是嫣贵嫔无疑!嫔妾自从有孕以来,一直身子良好,胎也一向安稳,可今日嫣贵嫔来探望过嫔妾之后,嫔妾便动了胎气,这便可以证明是嫣贵嫔冲克了嫔妾的胎。嫔妾腹中怀的可是皇上的骨肉啊!这是嫔妾与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一直安安顺顺的,这若是被煞星冲克掉了可怎生是好啊!”
曲梦娴说罢又“哎哟”一声呼痛,紧接着便是泪如雨下。
苏倩雪一听赶紧附和着道,
“怡嫔妹妹分析的极是!这一向好好儿的胎,怎么今日头一回见了嫣贵嫔就动了胎气了呢?果见是煞气做祟啊!”
慕容予桓好不烦恼,也不理会苏倩雪,但曲梦娴怀着身子,也少不得安抚着曲梦娴道,
“不许乱说!什么冲克掉了!朕是天子,天子的孩子怎会这么容易就被煞气冲克掉了呢?你只好生养胎便是,叶棋方才不是也说了嘛,只要你远离了危天煞便是了。”
石蓉绣也接言说道,
“皇上说的是。方才叶大人也说了,这危天煞倒也不是什么大凶之相,只是因现下时节不利,且命中克孕,因此才冲撞了怡嫔,只要近些时日让嫣贵嫔妹妹少见怡嫔也就是了。”
慕容予桓听了转目看了看倾城,正要说话,叶棋却又开口道,
“回皇上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所言确实有理。只是这危天煞一是因时节不利,故而冲克带小星的星子,二来是其命中克孕,对女子孕事十分不利,因此若要宫中孕气盈溢,还需尽量避开危天煞才是。”
叶棋言外之意是倾城命克女子的孕事,谁若是与倾城接触多了,便会被冲克而不易有身孕。
叶棋此言一出,一直坐在倾城身畔的徐妙琴、陆采茵和陈慧心三人忽然惊恐的低呼了一声,随即不约而同的跳起身来避到了远处的地方,躲得离倾城远远的,似乎倾城忽然变成了会吃人的魔鬼一般。
倾城觉得自己不能再不说话了,于是,她缓缓站起身子,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现在人人都认为嫔妾是个煞星,冲克了怡嫔的胎,皇上,您也这样认为吗?”
慕容予桓还未答话,苏倩雪就等不急的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方才不是也承认,白日里怡嫔还生龙活虎好好的吗?怎么见了你就变成这副样子了?你不是煞星还能是谁?”
慕容予桓喝斥了苏倩雪一句,同时转头避开了倾城雪亮的双眸,底气不足的道,
“什么煞星,不许乱说!倾城,你也不必多心。叶棋方才不是说了嘛,危天煞也不是什么大凶之相,只要你这些日子不见怡嫔也就是了。”
倾城在内心中冷笑了一下,现在她已经不会为了这个男人而齿冷了,她含着一丝浅笑道,
“这么说,皇上就是相信了?那皇上预备怎么处置嫔妾呢?”
慕容予桓似心疼的叹了一声道,
“朕怎么会处置你呢?只不过宫中子嗣为大,为了皇嗣的平安,在怡嫔生产之前你不要见她就是了。”
这时,石蓉绣接口道,
“皇上这样安排最为稳妥,只是臣妾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方才叶大人还说了,这危天煞既因时节不利又命中克孕,宫中这么多姐妹,人人都想早日怀上龙嗣,为皇室开枝散叶,这若是有人命中克孕,可如何是好呢?”
慕容予桓听了,又向叶棋道,
“如何时节不利?你倒说给朕听听。”
叶棋有问必答,慢条丝理的道,
“回皇上,此时的时节正是春季,春主生发,草木发芽,六畜繁衍,而女子的孕气也最为厚重,然而危天煞命中克孕,与主生发的春季相克,因此是时节不利,故而也有伤孕事。”
石蓉绣听了,似十分担忧的叹了一声道,
“皇上,照叶大人这样说,要想让各位姐妹不至在春天伤了孕气,抓紧时机为皇室绵延子嗣,只怕要委屈嫣贵嫔一阵子了,待春天一过也就好了。”
曲梦娴依旧在床上哼哼唧唧的*着,慕容予桓看了看她,看了看石蓉绣,又转头看了看倾城,最终叹了一声,道,
“也罢!倾城,为了皇嗣,你就暂且委屈一下吧。朕着你在立夏之前,禁足于彤芙宫不得外出。”
倾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个方才还拥着她口口声声说,“无论那些人说什么,朕就是宠定了倾城,爱定了倾城”的男人,这会子便要将她禁足整个春天,原因只是因为有人说她是煞星。
倾城还没有说话,这时,一直静坐于一旁的孟惜蕊和康巧烟走了上来,一齐俯身跪于慕容予桓面前,求道,
“皇上开恩啊!星相之说是否可信还未可知,怎能只凭星相之说就将嫣贵嫔娘娘禁足呢?再者,宫中有这么多人,如何能断定这危天煞就是嫣贵嫔娘娘?还请皇上明查啊!”
苏倩雪一见是她二人,便语气犀利的道,
“你们两人是在置疑钦天监的用处吗?星相之说若不可信,皇上还白养着钦天监做什么?方才叶大人的话你们两个也听清楚了,不是她还能是谁?难道这煞星是你们两个不成?居然还敢为嫣贵嫔求情!”
石蓉绣看了看孟惜蕊和康巧烟二人,语气淡淡的道,
“裕贵嫔说的有理,方才叶大人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和贵人,睦贵人,你们两个与怡嫔一同进宫,却到如今也还未怀上龙胎,现在正是春天,你们两个也正应该多沾沾怡嫔的孕气,少接触犯煞之人才是,趋利避害,方为正理。”
石蓉绣说完转向倾城道,
“嫣贵嫔,委屈你了!皇上这样做也是为了皇嗣,好在一个春天一眨眼便过去了,那时你便可出入自由了。”
倾城闻言只是瞟了石蓉绣一眼,并未说话。
石蓉绣又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既决定了,不如现在就让嫣贵嫔回宫吧,这里有这么多妹妹在,怡嫔又始终不安稳,别再多生事端。”
慕容予桓点了点头,并未再看倾城一眼,只是向着倾城挥了挥手。
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倾城只好向着慕容予桓和石蓉绣微微一礼,转身扶了细涓的手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听得身后慕容予桓问叶棋道,
“怡嫔现下胎气不稳,浑身难受,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只听叶棋道,
“回皇上,这破解之法便是皇上方才所说的龙气。皇上是天子,天子的龙气足以震摄一切邪魔外道,怡嫔娘娘腹中的龙胎月份还小,气势不足,因此不能抵挡煞气。若是皇上能时常来雨棠宫陪伴怡嫔娘娘,让怡嫔娘娘和腹中之子多沾染些皇上的龙气,这煞气自然就消除了,怡嫔娘娘的胎也便安稳了。”
接下来的话便听不到了,倾城走出了雨棠宫,忽然发现外面的夜竟是死一般的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