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林刚刚一个动作让她想起来曾经发生的那一件事,祈月感觉到身体里原本保留下来的暴躁又开始沸腾了。
“阿月,你是不是刚才伤到哪里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沈清越原本正冷眼看着沈茂林被人带走,余光中却看到了祈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没有,就是想起了别的事情,有些不舒服而已。”祈月笑了笑,她还没准备好要把这件事告诉沈清越,要是让他知道了沈茂林做过的那些事恐怕又要退缩了。不过为了让自己好的正常一点,她已经打算再一次找心理医生治疗了。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惊讶的看着匆匆赶过来的祈绍。
“祈绍?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应该已经回国了吗?”
“之前堂哥堂哥的叫的听顺口的,这次怎么不叫了?”
“有事所求的时候你自然是堂哥,不过现在嘛,你只是祈绍而已,毕竟你也大不了我多少。”
“亏的我急匆匆的赶过来,想要救你于危难之中,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祈绍的脸上还有薄汗冒出来,见祈月没事立刻就有心思开玩笑了。
“多谢你的人手帮忙。”
“换你一句谢谢真是不容易,我得派出这么多人才能换一句啊!遇人不淑啊!算了,不和你计较了。这下子问题解决了,我说的事情你也该考虑了吧。”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了。”祈月知道祈绍说的就是自己的病,他特地请来的心理专家因为祈月一直不同意,根本就是毫无用武之地。
祈绍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你刚刚说答应了?我没听错吧?”
“你听错了。”
“别别别,我的错。带上你的小男朋友一起吧,有他在,我觉得成功率更高一点。”
祈月看了看身边的沈清越,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人打的什么哑谜,但是听到和祈月有关系,下意识的就想要点头。
“你今天累了,带着伯母去医院检查一下,好好休息。我会告诉你的,你会陪我一起的。”
“好。”
沈清越去医院查了一遍之后除了一些擦伤之外什么事都没有,但是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沈母有些脑震荡,需要住院休养。
沈清越自然要待在医院陪床,接下来的几天,说好要来找他的祈月一次都没有出现,沈母看着儿子望眼欲穿的样子,对祈月有了一丝抱怨。虽然她救了自己,但是这么久都没有过来看一眼,感觉没什么礼貌教养的样子。
当她听到沈清越为那个女孩解释的时候,她才明白那个女孩不知道背负了多少,想了多久才会决定要救自己,救清越。
沈清越再一次听到祈月的消息,是从医院回到家的第一天半夜,有人突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车开到了楼下,等他上车之后,直接风驰电掣开向了祈家。
去的是他没去过的另一栋别墅,开车的是祈绍。等到停车之后,祈绍转过头看向沈清越,在见到祈月之前,沈清越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没多少时间和你解释了,这件事祈月不希望星星知道,一直瞒着,你别说漏嘴就行。祈月突然失控了,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让你去试一试。”
“阿月究竟出什么事了?”
“趁着还没到,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这个堂妹,她原本是想着自己告诉你的,只可惜被一次催眠打断了。她有焦躁症,大概是六岁的时候吧,被人绑架,塞进了一个行李箱里,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后来又被人带到了一个地下室,那时我还小,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我听我爸说,那个场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是我们一家人捧在手心里都生怕摔着的小公主,就这么被那个残忍的男人,生生给折磨成了这样!
事后虽然祁家用同样的手法报复了回去,让那个男人家破人亡,在牢里待了一辈子。可是祈月大好的年华都毁了。”
祈绍说这一切的时候,脸上青筋暴起,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故事一样。
每听到一点,沈清越的脸色就白一点,“是沈茂林?”
“你不用紧张,不是他,是别人,而且已经死的很惨的一个人。经历过这件事之后,祈月平时在外面压抑着自己,然后瞒着星星暴力发泄。长久没有等到救援的祈月对任何人都不相信,就连催眠都没办法到达她的内心。那次你去医院之后,她答应接受又一次治疗,结果催眠还是出了问题,祈月把自己关了起来,谁也没办法靠近,我只能来找你了。”
他情绪波动极大,仰头望着车顶,抬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看起来魁梧强壮,粗心大意的男人此时几乎要崩溃了,即便是心性再刚强冷硬的男人,心底都有一块无法磨灭的柔软部分。而祁家唯一的女孩,他们的公主殿下就是那一块柔软。祈月本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的,她本可以做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公主,最后偏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沈清越的心仿佛被蒸煮在油锅里,又仿佛被浸泡在了寒冰里,疼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他没什么痛觉了,因为他觉得他现在心在疼,也没有小时候祈月的伤疼。
“我能做什么?我没有心理方面的经验,我能为阿月做些什么?”
“你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那个心理专家通过催眠时知道的只言片语认为你是那一把钥匙,开启祈月心里大门的那一把唯一的钥匙。只有你才有可能在她发病的时候靠近她,不过这有一定的危险,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我愿意,为了祈月,我什么都愿意。而且我相信祈月不会伤害我的,我会让她变好的,我也会保护她的。”
祈绍看着沈清越坚定的步伐,第一次真心的认同了沈清越,希望他的决定不会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