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白真是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从小,因为她带着她吃了不少的苦,所以她几乎给予她的是双倍的宠爱,当然,是连带对沈寒的那一份。
在场的人,谁都能看得出念邈是故意在沈寒面前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虽是知晓可沈寒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然而,再想想这小孩子的把戏又能改变什么呢?
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就由她去吧。
“娘,阳宁她毒发了你知道吗?”沈寒试探性的问道,一双灵眸中夹杂着着急。
不等念白开口,念邈有板有眼的呵斥道:“没看到娘刚喝完药吗?你这么急着问这问那干什么,有什么不能等到娘休息好了再问吗?”
这一下,倒真把沈寒给说愣住了!这是什么状况?!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从来都只有她骂别人的份好吗?
“邈儿,对姐姐不得无礼。”念白拧眉道,眼中有着对念邈的责怪和对沈寒的抱歉,“寒儿是担心婉儿的病情才会如此着急的,所谓医者仁心,你理应多学学她。”
“哼,娘你偏心,有了姐姐就不要邈儿了......”念邈说着便哭着跑了出去。
这下沈寒更加不知所措了,有她什么事儿?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寒儿,你别担心,我去看看她。”慕容夜宽慰道,双眸中的乌黑闪烁着令人信服的光芒,他点了点头便跟着念邈的脚步跑了出去。
念白一脸愧疚的叹道:“这孩子,都是我从小惯坏的!”
沈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娘,您别自责,邈儿她还小,慢慢来。”
母女俩会心一笑,念白心中更加喜悦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如今成长的那么好,她可真是该感谢老天爷!
“娘,阳宁现在危在旦夕,我也是束手无策,这次前来就想向你请教一下这百日进该如何去解?”沈寒的灵眸中蕴藏着忧虑。
念白喟叹,她摇了摇头,“我与瓷婕相识多年,当年幸得她出手相救,我和邈儿才躲过了郝斯拉国的追杀,婉儿的武功是我教的,而瓷婕叫她服下百日进时我也在场,虽然我极力的劝阻,可瓷婕仗着瓷斌的降服便硬是给婉儿服了药。”
许是想到阳宁这些年受的苦吧,念白美丽的脸庞上多了几分伤心,“当年我跟着你爹学医理时便听过这毒,当真是时间少有的阴损之毒,就连解药乾坤也不能长久续命!可惜瓷婕她只信瓷斌所言却没有信我。”
“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得去手!”沈寒手握成拳说道。
“也不能全将罪责归于她,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走她的老路,她希望婉儿能有一身好武功,最起码不受欺负啊。”念白语重心长的说道。
也许,这就是天下父母心,只是瓷婕的过于偏激罢了!
沈寒不再多做评价,毕竟每个人的心思意念都是不同的,“那阳宁的毒怎么办?再没有好的办法她怕是撑不了十日了。”
二人一阵叹息,皆是束手无策,正当她们两人一筹莫展之时,门外之人推门而入了......
“楼主?无渊?你们怎么来了?”沈寒诧异的问道。
念白看了一眼南宫一问苍白的面色后便低下了头,当一切迷局都被展开之时见面反而成了尴尬。
“小师妹,伤可有大碍?”南宫一问瞥了眼沈寒,转而朝念白问道。
经过一阵的思考他也想通了,无论是小师妹与师傅不合伦理纲常的婚姻也好,还是雪娘为情所困犯下杀人之过也好,这一切都过去了二十年,该了结的也都了结了,那就让这一切过去吧!
念白微微摇头,白皙的脸庞下沧桑浮现,“多谢南宫师兄关心,念白已无大碍。”
他叫她小师妹,却不叫她师娘......
唉!算了,当初她打定主意嫁给邱邈之时也料到得不到别人的祝福,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位是?”沈寒望着坐在无渊身边的灰衣男子问道。
无渊轻摇折扇,笑道:“他是天下第一知——姜峰。”
“姜峰?就是那个知晓天蟾是离渊皇室密毒的姜峰?”沈寒一脸喜色道,她起身恭敬的朝姜峰鞠了一躬,“多谢前辈,当初要不是你告知无渊慕容璟的毒来自离渊,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健康了,我替我的朋友谢谢前辈。”
“姑娘快快请起,我实在担当不起啊。”姜峰连忙上前扶起沈寒,他的眼中满是对这个比他小了十岁女娃的赞赏,“姑娘仁心仁术,姜峰佩服。”
“其实,都是无渊那只狐狸逼我打听的。”姜峰凑在沈寒耳边小声道。
沈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无渊略微发黑而又隐忍的脸她笑得更欢了。其实在这屋中只有两人没有深厚的内功,可偏偏这两人还胆敢说别人的坏话,南宫一问也被逗得微笑起来。
“那沈寒可否再向前辈打听一事?”沈寒抱拳,颇有些江湖女子的风范。
姜峰摸了摸下颌的山羊胡,点了点头道:“姑娘小小年纪,所为之事却一点也不简单,你尽管问吧,姜峰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渊朝沈寒颌首示意她尽管说,儒雅的面庞上那双精光乍现的眼睛给了沈寒很大的信心。
沈寒鼓了鼓劲,开口道:“敢问前辈,这百进的毒前辈了解多少?是这样的,我一位朋友她中了这毒已经十几年了,现在是最后一次如山塌洪崩的毒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四处求助了。”
姜峰习惯性的又去摸胡子,他拧紧的眉峰让屋中的人开始紧张起来,“姑娘你说的是离渊国的长公主,慕容的太子妃——阳宁吧!”
“是,是,是。前辈果真是不负第一知的名号。”沈寒点头如捣蒜的答道。
这番说话后,屋中彻底陷入了一阵沉默,众人都在等待着姜峰开口,可是姜峰却一直沉思不言不语,沈寒硬是急出一身冷汗。
“沈寒,你先别着急,其实,我和姜峰今日前来也有事想问小师叔的,你先让他问完再说不迟。”无渊平和的说道,他的身上仿佛有洞彻一切的力量,想必这便是商场中锻炼出来的稳重吧!
姜峰得到个台阶后立刻不显得那么为难了,念白黛眉微凝,显得有些疑惑。
“念白前辈,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此刻可以多嘴一问吗?”姜峰恭敬的弯腰,礼数周全。
“说罢。”
得到应许后,姜峰毫不避讳的开口:“念前辈可曾听说过相思相守?几年前我行走江湖的时候曾听人说过,相思琴和相守笛的音色乃是举世无双,更有人说它们联合可以医治百病。我想若是连念前辈你都不知这回事的话,那琴音可以治病之说就是子虚乌有之事了。”
念白听到“相思相守”时全身一震,后面姜峰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那一年缥缈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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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琴和相守笛,这本是一对儿,若是被一男一女拿到,且他们是相爱的,那这琴音与这笛音就成了天作之合,只道是: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而这琴笛曾是邱邈最心爱之物,也是他与念白的定情之物。
“娘,娘,你怎么了?”沈寒见念白望着床沿出神便上前唤了两声。
“嗯......”念白这才注意到大家都在等她的回答,她抱歉的一笑,说道,“相思相守是邈郎的贴身之物,相守笛他赠予了我,而相思琴是属于他的,那一年分别之后,我在缥缈峰的崖下安葬了他,相思相守便被我带回了郝斯拉,几经周折后,现在......”
“现在什么?”一向沉稳的姜峰着急问道,就连离他最近的无渊都惊讶了一番。
沈寒默不作声的等待念白的回答,她眼角的余光略有深意的从姜峰的衣角擦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生下邈儿之后为了躲避追杀逃到了离渊国,是瓷婕收留了我,为了感谢她我教了她乐杀,顺带...顺带......”念白说到后面有些吞吐起来,她抱歉的看向期待的众人。
“娘,你把相守笛送给了瓷婕?还教了她乐杀?她差点用这门功夫杀了你未谋面的女儿啊!”沈寒张大嘴巴,睁着眼睛惊讶的道。
沈寒万万没想到那次在国师府害的她与慕容夜差点死掉的间接凶手竟然是她娘!
“念前辈,那相思琴呢?”姜峰微皱眉头问道。
念白摸了摸沈寒的头,眼中充满慈母的光辉,她好珍惜与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的重聚。
“相思琴在我这,我从缥缈峰上带下来了。”念白呼了一口气,她总算有一样是没让大家失望的。
沈寒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众人也都陷入了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