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回到侯府,可连滟熙的脑海中依旧会想起思远大师说的话。
不相干的事情莫要多问?
可是,连滟熙的脑海里却总是忍不住的想起那些事情,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她心里感到不安,可也知道思远的劝说必定是有其道理的,当下只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两难的情境,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既然大师都这样说了,那你就别问了呗。”连澔瞧着她纠结的样子,好心说道,“这大好的春日时光,你不在外面踏青放风筝,天天在这儿皱眉头算什么事情啊,你这样也太消沉了吧?”
连滟熙透过窗户没瞧着屋外明媚的阳光,鼻翼间似乎都能嗅到春天的味道。
是啊,打好的时光呢。
“还有五日,张淑慧就要嫁入宁王府了呢。”虽说一早就打定主意了不要去在意,心里也确实一遍遍的说要以平常心对待。可是,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又如何能淡定的起来?
“其实你一直是介意的,但是,为什么不照实说出来?”连澔不解。“你这摆明了是自虐的行为啊!”
自虐?或许有一点吧,只不过,他也不想的。
“你说的是轻松,可你也不好生想想,我要如何才能自处?别人也就罢了,未来如何,我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对他有什么要求?”
“说来说去,你还是太胆小了,我若是你,那就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至于那人接受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倘若他不愿,你只当自己瞎了眼,信错了人便是了。”连澔无所谓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打心眼里觉得以后的归属必定是结婚生子,就算日子再如何难熬,你也要这般,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在我那个世界,女人也是照样可以活出自己的精彩。”
连滟熙何尝不想活出自己的精彩?
只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当真是不易的。
连澔也知道连滟熙的性子是这样,自己如何说,她也是根深蒂固的古人思维。当下也就不提这个话题,反而却是说起了将军府的邀请。
“姑奶奶这次请咱们去那儿玩,想来也是因着担心,让你散心的意思。”
妾室在正室前头过门,这事情对于连滟熙来说,自然不好受,可偏偏与自己定亲的是皇亲国戚,又是未来的王爷,她这心里就算是不痛快,也是不能阻止什么的。
连滟熙此刻一想到方氏为自己担心,就忍不住的愧疚起来。
“哎,终究是让你们担心了。”
“你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担心也是自然的。”连澔认真的说道,“你也别多想了,索性事情已成定局,咱们就快快乐乐的去姑奶奶那儿玩几天吧,我听说你今日和何家的福娘关系不错,要不也邀请她一块儿去?我可是听说姑奶奶最喜欢热闹了,而且多些人陪伴,想来也没什么坏处。”
连滟熙细细想来,似乎如此安排也不错,只不过……
“既然邀请,那便一个都不能落,不过在此之前,且先容我与姑奶奶说一声,倘若她允许了,再邀请不迟。”认真思考后,她说道。
“那好,便这样办吧……”
连滟熙和连澔凑到一块儿认真探讨起去将军府游玩的事情,赵梓昕这些日子却是夜不能寝,过的十分不舒服。
他虽然年轻,可是这些日子也熬的他面色发黄起来。
自从那日与连滟熙在菩提寺一别,他的脑袋和心就无法抑制的去想着她。
就是梦中也有她的身影,且每日醒来还会发现有那些个羞耻。
他本就年少,男女之事也并无接触,虽说知道一些,可一想到梦中那些暧昧不堪的画面,那些迷离诱人的场景。他就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热,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
赵梓昕知道这样去想那个人是不对的,可是,他如何都无法遏制。
然而,当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且那个人却不是心中所想的时候。便越发烦躁起来,如何都睡不安生。
他如此这般熬了一个多月,面色焦黄不说,竟是脸颊也深深凹下去了。
那样子叫人瞧着,别说是像那喜事将近的新郎官了,竟是比大病初愈的人还要不如。
然他虽然精神不济,可偏生还有好些事情要做,如此一来,却是更加憔悴了。
一时之间,这外面居然慢慢有了世子爷病重的传言。
赵梓昕得知自己有了这般传言后,心下却是暗暗喜悦,自己若是生病了,那连滟熙会不会探望自己呢?
想到这,他只恨不得自己干脆直接病倒得了。
别的不说,只连滟熙这关心人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忽视自己的。
他有了这样的想法,那可就越发不注重自己的身子了。
春日天气虽然暖和,可夜间也是凉意瑟瑟的,于是乎这一来二去,赵梓昕竟是在纳侧室的前四天病倒了,且还高烧不止。
喜事在即,新郎却是生病了?!
这样的事情如何都是不吉利的,而宁王妃又深怕这件事情到时候被宁王知道后会怪罪自己,当下别下了,命令不得外传,且又秘密的将张淑慧给叫入王府,只让她一人独自照看赵梓昕。
说来,宁王妃这样也是为了自己的外甥女好,这样的事情若是处理的好,那必然会让赵梓昕对张淑慧多出几分情谊。
不光是她这样认为,就是张淑慧也是暗暗庆幸赵梓昕生病,只觉得这是上天在帮助自己实现梦想。
然而,他们想的是极好,可却都忽略了张淑慧的身子。
说来张淑慧在宁王府也没做什么照顾人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想着再赵梓昕醒来的时候,必定要第一个见到自己,所以无论如何都守在赵梓昕身边,寸步不离。
然张淑慧这样的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如何有过这等照顾人的经验?忙是没怎么帮上,这只在赵梓昕身边守了半日,竟是过了病气将自己也给弄病倒了。
她也是个固执心中,就是自己病着,也坚决不离开。
如此这般又熬了一夜,赵梓昕还没有醒,张淑慧自个儿便先晕过去了,且也是高烧不退。
这婚期将至,新郎新娘却是纷纷病倒。
此刻宁王妃就是想要隐瞒,也没个法子了。
而这时候,上京便又多了个传言,只说这赵梓昕八字不好,这新纳的侧室还没入门,就给克成重病了。
消息传出,宁王妃听后只眉头微蹙,却是啥都没表示,反而还微微有些庆幸,只觉得这样一来对自己的儿子赵梓晨并无坏处。而至于赵梓昕八字好坏,这和她可就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她是无所谓,可宁王却是不能如此对待了。
说来宁王这些年来只觉得对于这儿子有愧,可他素来是拿傲然的性子,自然不会直白说出道歉的话语。
宁王虽然看似不太关注这个儿子,可到底心里也是疼爱的,此刻得知上京居然有了这样的传言,更是怒不可斥,且还放出话来,倘若张家觉得自己闺女嫁过来会被克死,那这门亲事便直接作罢,索性也不过是个侧室,要与不要,都无所谓。当初定亲也只是为了儿子好罢了。
宁王如此一说,张家却是不乐意的。
这亲事都订了,婚期在即,这时候退亲,于情于礼,都不合适啊。
而且张家人也都知道自家闺女是个什么样,那三天两头就卧病在床的身子,在这时候病倒也实在算不上稀奇,最多张家也就暗暗抱怨这些日子不应该将张淑慧的补品给断了。
这说到张淑慧往日在张家养病的事情,这对于张淑慧来说,可能就是多喝两碗药水,吃些药膳。
可对于张家来说,那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本来张淑慧一直养在乡下,张家虽然未曾断药,可补品什么的却不如和多给,就算是旁人过问,也只说她身子弱,受不得那些药性。
然,自从得知张淑慧要嫁入宁王府后,她的生活水平才算是有所提高。
而张家为了让这个极佳出嫁的姑娘不显出病态,那平日里的药膳补品更是如流水一般的提供,只求一定要和宁王府再度攀上关系。
其实张家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奇怪,虽然他们张家的闺女现在是宁王妃,可世袭的世子爷却并不是现在的宁王妃所出的儿子。
张家考虑到这宁王妃迟早要与世长辞的,自是愿意现在送个女儿过去,好保证与宁王府的关系经久不衰。
如此这般,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张家自是不会说什么退亲的鬼话。
而也不知是不是上天保佑,赵梓昕没过多久就恢复如初了,然他的脸色却依旧是黯淡无光,瞧着更是一脸的虚弱之象。
赵梓昕在病好之后,才知道张氏并没有将自己生病的事情外传。这心下自是郁闷的不行,只觉得自己这病算是白生了,明明都受了苦,可偏偏心中的那个人根本性不知道这件事情。如此的郁闷心情,更是叫他在成亲当日,也提不起劲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