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扬这番话更是犀厉,佩剑男子被他一番话逼问得脸红耳赤,他华山剑派除了一门开山拳外,其余武功多半都集中在“剑法”上,确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兄台不服,随时可以来向我挑战,你擅长剑法,我便以剑法来与你切磋,如何?”陆天扬轻轻拍下背上的孤霜,嘴角一抹轻视的微笑,直直地望着佩剑男子。
这佩剑男子不过区区武者级后期,与六戒和尚同一级别,陆天扬现在实力大增更不放在眼内,何况他算准了佩剑男子决不敢接受挑战,所以这番话说得更是豪气万千,英气逼人。
佩剑男子果然不敢接话,他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好一会才道:“陆少掌门武功过人,在下佩服之至,这剑法不用较量了。”说罢低头推开人群急步离去。
众人回过神来,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人群里的路仁甲马上机灵地高声嚷道:“这家伙也不知哪里钻出来的,居然敢质问我们陆少掌门,有本事就和我们陆少掌门较量下呗。”
众人纷纷应和:“嘿,他不是自认没本事,滚蛋了么?”
“这家伙有够不知天高地厚的。”
陆天扬淡然一笑,又朝众人抱抱拳:“其实刚才那位兄台有一点说得没错,现在我们侠客谷论财力、论声势、论门下弟子,都的确远远比不上那些名门正派,甚至比不上靠着华山派祖辈积下大批财富的某某剑派。”他明是自嘲,暗地里却又插了华山剑派一刀。
众人听他说得风趣,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陆天扬一挺腰,目光如电,气势大盛:“但那又如何?今天比不上,以后就一直比不上么?我们侠客谷一向的信念就是从不认输、决不放弃!”
他指了指旁边站着的汐晗小丫头:“大家可知道,旁边这位小姑娘,就是我妹妹陆汐晗?还有这位老人,是我的令叔。在我外出历练的两年期间,就是这位小姑娘和老人家担起了侠客谷所有的重担,侠客谷至今依然能屹立在雍州武林之中、稳稳座落在这华山南峰之上,全是他们两人靠着辛勤坚毅的汗水换来的!这两年间有多少艰辛、多少悲苦、多少的责难,他们却从没流过一滴眼泪!更从没放弃过!他们一直苦熬着、等着我艺成归来,重振侠客谷!”
短短几句话,听得汐晗心潮汹涌,她喉头哽咽,眼眶里的泪珠儿一直在打滚,但她性子要强,死死咬紧薄唇,拼命忍住热泪不落下来。旁边老实善良的令叔却早已百感交集、老泪纵横。
众人顺着陆天扬的手指方向望去,见到小丫头那柔弱瘦削、楚楚动人的身影,想到两年前这清纯秀丽的小丫头怕更稚嫩得多,又见令叔白发苍苍、腿有残疾,心中无不涌起敬佩之情。想不到侠客谷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这么一个朴实的老人家也有这样坚韧的风骨!这样的侠客谷,又怎能不让人佩服?
“我妹妹和令叔只是我们大周子民中的一员,他们身上的坚忍不拔、认真执着,也正是我们大周子民身上最明显的精神!民之精神乃国之脊梁!我们侠客谷日后要教导弟子的,不只是武功,还有这些做人的道理!我们习武之人,首先要做到顶天立地,对得起天地良心,要做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重要的是,将这份大周子民骨子里的坚忍不拔、永不言弃的精神传承和发扬下去,让我们大周,永远屹立在世界之上!”
掌声再次如雷般响了起来,全场所有人都听得热血沸腾,拼命鼓掌。
在场的人中有贩夫走卒,有三教九流,有江湖豪杰,也有才子佳人公子小姐,但他们都有着同样的身份——大周子民!陆天扬这番略有拍全场马屁嫌疑的话不但说得他们浑身舒服,更激起他们心中的热血与自豪。从这一瞬间起,侠客谷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已非简单的一个武林门派,更是一个大周子民精神风骨传承的根据地!
汐晗的泪珠儿再也忍不住了,她偷偷转过身,拭去滚落的泪水,泪水涟涟的眼眸却不由自主又追随在陆天扬这个“哥哥”身上,旁边的令叔更是泪流满脸,喃喃道:“老爷,你可看到,少爷长大了……少爷真的长大了……”
陆天扬偷眼环视全场,不由暗暗得意,这回拔高了侠客谷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对侠客谷将来成为第十三个名门正派无疑是有着极大的好处!
忽然间听到一声怒喝:“好一句‘顶天立地、对得起天地良心’!陆天扬,你昨晚血洗我乘风堂时,可曾记得这句话?”声音悲愤嘶哑,全场一下子便安静下来,人人惊讶地回头向谷口方向望去。
陆天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丧服、头扎白布的彪形大汉按刀从山路处大步走入谷中。
他双眼通红,布满血丝,满脸的愤恨,正是长乐帮乘风堂堂主陈彪!
陈彪身后还跟着数十人,人人和陈彪一样,满身披丧,恶狠狠地瞪着陆天扬,这些人几乎都是武者级中期或后期的高手,显然都是长众帮中的高手,唯独一个瘦脸桃腮像瘦猴般的汉子武功不入流。
陈彪旁边并排跟着一名中年男子,容貌凶悍,个子仅比陈彪矮半个头,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光看华丽的剑鞘便知这剑起码也有优品等级。他的实力更加高强,竟是踏上了武师级初期的一流高手。精瘦男子身后跟着一个体格魁梧的大汉,正是陈家的二少爷陈猛!
见众人身披丧服,陆天扬不好再居高临下,立时从巨猿肩膀上跳下来,大步走过去,皱皱眉道:“陈堂主,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去血洗你乘风堂?”
陈彪怒斥道:“姓陆的,昨晚你蒙面闯入我堂口,用以气御剑之术杀尽我堂口一十七位的兄弟,我身上这道剑痕就是你当时留下的,你还敢不承认?”他拉开衣襟,露出胸前包扎着的纱布,纱布里依然还渗着血水,隐见长长的血痕。
众人听到“以气御剑”四个字,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陆天扬身上。陆天扬会以气御剑这等高级功夫,乃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难道这屠杀人家堂口十数人的凶案真是陆少掌门所为?不像啊,看他的风度气质,不像是会做出这样恶行之人,一时间全场数千人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