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晗望着陆天扬身上大大小小的十几处擦伤，眼圈儿发红道：“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她撕下裙脚就要替陆天扬包扎，忽然一条小身影闪身拦在陆天扬身前，冷冷地盯着她。

“不许你碰我主人。”正是面无表情的睦月。

“睦月。”陆天扬见状连忙拉开睦月。

睦月低下头，鼓着小脸蛋道：“主人，都是她才害你受了伤。”

陆天扬摸摸她的小脑袋安慰道：“与汐晗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树枝划伤的。汐晗，麻烦你帮我清洗包扎一下伤口？”

见陆天扬出声维护汐晗，睦月便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但望向汐晗的目光中敌意又深了一层。

汐晗默默地用清水替陆天扬洗干净伤口，又敷上随身带着的伤药，这才包扎起来。她的目光也不时瞟向睦月，心里涌起无数疑团。

这小姑娘为什么唤他作“主人”？她到底是人还是鬼魂？难道真是仙女？？看样子他和这小姑娘感情极好，小姑娘也很听他的话，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汐晗不说话，睦月更不说话，一时间气氛极为沉闷难受。

陆天扬抚额苦笑，看来得让这两个小丫头化敌为友才行，不然每次见面都这样闹别扭，自己可受不了。

等汐晗替自己包扎完伤口，陆天扬咳了声打破沉默，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他将睦月拉近身边，对汐晗道：“她叫睦月。”又指了指汐晗对睦月说：“她是汐晗。”

他分别拿起睦月和汐晗的手，一边将她们的小手叠在一起一边笑嘻嘻说道：“以后你们拉拉手做好朋友，不许再闹别扭。”

谁知道汐晗的手径直从睦月的手上穿了过去，如同穿过一重幻影。

“呃……”陆天扬这才想起除了他自己，其他人根本触碰不到睦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握住两个小丫头的手一时不知是放下呢，还是假装叠在一起好。

汐晗见他满脸尴尬，又沾着灰尘雨珠，样子说不出的古怪，不由得“卟哧”一笑，连睦月也忍不住嘴角轻轻弯了弯，掏出小手帕替他拭过脸上的尘污。

陆天扬老脸发红，勉强哈哈一笑道：“总之，不许再闹别扭了！”

他首先望了眼睦月。睦月见他重复说了两遍，态度鲜明，只得不情不愿地躬身道：“是，主人有令，睦月自然听从。主人，我要先去换身衣裳了，这是主人您买给我的衣服，得赶紧补好洗干净。”说罢这个爱干净的小姑娘看也不看汐晗，娇小身影一下子消失在空气中。

汐晗见睦月凭空消失，吓了一跳，半晌才问陆天扬：“这小姑娘真是仙女？”

“算是吧。”陆天扬点点头，望着睦月消失之处，微微笑道：“妹妹，其实睦月性子很好，心地也很善良，只是不知为何总是针对你，偏偏除了我之外又只有你能看到她，真是莫名的缘份。希望你别生她的气，以后和她好好相处。”

汐晗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你这家伙，你不知道那小姑娘为什么针对我？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装不知道？但汐晗很快想到他之前肯定地答复过从没把睦月当成恋爱对象来看待，说不定这家伙是真的不知道那小姑娘的心思，一直将她当成小女孩。

这个迟钝的笨蛋。

她轻叹口气：“她为什么唤你做主人？又很听你的话？”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我曾经救过她吧，你可不知道，她一开始时对我很冷淡的，几乎全是机械般的应答，现在能变成这样亲近我，中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事。”陆天扬想起与睦月初次相遇的情景，脸上的神色一下子柔和下来。

见他如此温柔的神色，汐晗又忍不住心中微痛：“你……你和她都经历过什么事？”

“太多了，什么出生入死之类的更是家常便饭……哦，不过那时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就是了。”陆天扬说的自然是前世在游戏世界里的事，那时睦月和他都不会死，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他们很多时候几乎尝试过各种极度危险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由心惊肉跳。

汐晗正要再问，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巨猿的咆哮，震天动地。

“巨猿下来了！”陆天扬脸色一变，马上拿起粗枝几下将篝火砸熄。

两人定神朝断崖望去，烟雨朦胧间，只见两只白色巨猿不知何时已从倒塌的窟顶大洞处爬下到石窟底部，围着夏中阳埋骨的那片废墟，时而捶胸，时而悲声呼啸，声音极为悲彻，响入云霄，竟丝毫没注意到断崖这边。

汐晗悄声道：“它们似乎很难过……”

陆天扬望着被雨雾迷蒙的巨猿身影，心中感概良深，轻声道：“它们是在悼念夏大侠，好一对有情有义的白猿，为了报恩一直在这石窟外守了十几年。光这份情义，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比得上？”

汐晗一下子明白过来：“你是指，它们就是夏大侠从巨蟒口中救下来的那两只小白猿？”

“多半是。”陆天扬点点头，心中对这两只巨猿原本的敌意一下子消散了许多。“如果它们就此离开，我们也就可以安全离开了。”

两只巨猿绕着那片废墟转了好久，又重新爬上窟顶的密林，继续绕着石窟周围转圈，不时大吼几声，不知为何竟没离开的意思。

“看来还是得想法子对付它们。”陆天扬苦笑着，让汐晗重新把篝火点燃。

汐晗迟疑一下，又问道：“你会以气御剑，也敌不过它们？”

“我武功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厉害。”陆天扬走到断崖边上，望着那片被掩埋破坏的石壁，想到夏中阳破尽华山剑法的图形就此在人间绝迹，不由一阵唏嘘，转身回到汐晗身边：“我先练习一下八卦游身步，我已学会了刀法，再学会这步法，对付巨猿的把握会大些。妹妹，这步法不错，你有空也可以看看。”说罢将中阳秘笈递给她。

汐晗摇摇头：“我先练抱元归一就好，这步法以后再慢慢学。”

陆天扬一想也是，这小丫头虽然聪明资质也极佳，但看她之前对抱元归一的理解，显然武学常识极为缺乏，不先好好通过抱元归一来打基础，以后想学更高深的武功怕就难了。

他收好秘笈，两人很快开始各自用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