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佳宁只觉得眼前此人极为眼熟,略一思索,猛然想起来就是那个曾经教训过自己护院的姜魁。
这段时间夏佳宁经常听说彭城大战项羽大败刘邦,其中项羽有一员猛将就叫做姜魁,夏佳宁还曾想这个姜魁是不是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个,然而,今天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佳宁略一思索,便转身走了过去,身后的姬伯随着夏佳宁的目光一看,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随后跟上。
“是你。。。。。。”夏佳宁走到姜魁面前,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只有一面之缘的两人之前根本没说过一句话,但夏佳宁不知为什么,此时居然会主动与姜魁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姜魁忽然有些紧张。
“你一直都在邯郸吗?”夏佳宁随口问道。
“我。。。。。。”姜魁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刚从龙虎山回来。”
“龙虎山?你去那里干什么?”夏佳宁不解的问,眉头微微一皱,说不出的可爱。
“我。。。。。。我的几个战友负伤了,我请龙虎山的阎回掌门帮他们疗伤。”
“哦?那么说,你是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咯,是彭城吗?”夏佳宁忽然来了兴致。
“嗯,是的。”姜魁点点头说道。
“那你就是那个小霸王姜魁咯!?”夏佳宁很是兴奋的说,心中暗道,没错,果然是他!
“呵呵,当初我就知道这位将军不是凡人,没想到一过数月,现在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大将了。”夏佳宁身后的姬伯满脸赞叹的说道。
“愧不敢当。”姜魁有些羞涩的道。
看着姜魁的样子姬伯更是乐得哈哈直笑。
“我正要出去买些东西,不知可否请将军同行呢?”夏佳宁俏皮的说道。
姜魁脸上红晕朵朵,呐呐的说,
“好。。。。。。好吧。。。。。。”
夏佳宁顿时开心的笑了,俏丽的嘴角绽放出迷人的微笑,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诱人,姜魁只觉得一朵美丽的鲜花在自己面前怒放,眩目的光彩让姜魁瞬间陶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姜魁突然觉得自己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一股从没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姜魁居然一时不知所措。
姬伯看到姜魁的表情不由得暗自一笑,一切了然于胸。
于是,本要坐马车的夏佳宁改变了主意,一路和姜魁走向邯郸的西市。
一路上,夏佳宁不停的询问着彭城之战的经过,对于身居闺中的女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英雄的故事更让她们感兴趣了。
谈话间,一抹淡淡的红晕却是在不经意间浮上了夏佳宁的粉脸。
夏佳宁询问不已,姜魁也尽可能的告诉夏佳宁有关这场战役的一切,当谈到项羽追击刘邦到谷水河,汉军溺死无数,后来居然堆起一座尸桥的时候,夏佳宁脸色有些惊恐,不由的惊呼,
“那要死多少人啊?”
姜魁微叹口气说,
“大约有十余万吧。”
夏佳宁面现不忍,黯然的说道,
“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要死人呢?”
姜魁默默无语,良久才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只要有不公,就会有纷争,就会有战争,就会死人。”
“怎么样才能让这个世界公平起来呢?”夏佳宁眨了眨美目,一脸期盼的问道。
姜魁看着夏佳宁纯洁的眼神,有些不忍的说道,
“这个世界不会有真正的完全的公平,只要有人就会有高低贵贱之分,就会有不公平,比如说农民辛勤一年,但所得的大部分还是要交给贵族,自己能吃饱就很不错了,所以,财富都聚集到了权贵手中,富者锦衣玉食,贫者却吃糠咽菜衣衫褴褛,当贫者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他们就会揭竿而起,战争就发生了,陈胜和吴广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为什么会有权贵呢?那些富者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吗?为什么就不能分给贫者一些,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不就不会发动战争了吗?”
姜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权贵的出现是无可避免的,只要有国家,就会有统治者,他们就是权贵,他们手里有制定国家律法的大权,有军队,所以就会高人一等,就像你爹一样,你爹会把自己的钱财和粮食拿出去送给穷人吗?就算你爹肯捐出一些,但其他权贵也未必会捐,人都是有贪心的,都是喜欢享受的,没有人会嫌自己的钱多,只会嫌自己的钱少,嫌自己的生活不够舒适,所以,你想让权贵们拿钱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理会穷人会不会饿死,因为他们手里还有军队,所以权贵们并不怕穷人造反,有人造反派兵镇压就是了。”
夏佳宁低头不语,一瞬间太多的问题缠绕在夏佳宁的脑海间,似乎明白了一些,又有些不明白。
一行人走到西市,但夏佳宁似乎没有了购买的欲望,只是随便的挑了一些小东西。
邯郸的西市是邯郸城中最繁华的商业区,南北各地的商人都会在这里贩卖自己的物品,除了有本城的人来购买之外,附近的外地人也会到邯郸城中进行一些交易,所以西市中每天都很是热闹非凡。
众人正走着,迎面来了一批人,领首的是一个公子哥,穿着一身华丽的皂色长衫,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着,旁边跟着一票护院家丁,个个面露凶狠,有挡路的上去就是一脚,一看就是平时为非作歹仗势欺人惯了的。
夏佳宁远远的看见这个家伙立即面现不快,刚想躲避,那公子哥却一眼看到了夏佳宁,顿时犹如饿汉见到美食般,腾腾几步就赶了过来。
“哟!这不是佳宁郡主吗?好久不见,郡主这皮肤可是越来越嫩了啊!哈哈哈。。。。。。”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夏佳宁脸色一沉,掉头就走。
那家伙立即一个箭步窜到夏佳宁面前,
“哎呀,你说咱俩刚见面,郡主就这么急冲冲的要走,岂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说着说着,猥亵的眼神就开始在夏佳宁曲线玲珑的娇躯上大吃豆腐,尤其是在夏佳宁滚圆挺翘的玉臀上,目光更是逡巡不断,猥琐异常。
夏佳宁只感浑身的汗毛倒竖,身上好似有无数只虫子在蠕动一样,恶心无比,而那公子哥却毫无察觉,直看得口水欲滴。
夏佳宁实在忍无可忍,正要飚火,身旁的姬伯就连忙走上前去,面带微笑的说道,
“陈公子,我家小姐还有事情,要赶着回家,您就行个方便吧。”
“你一边去!跟你家主子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所谓的陈公子显然没将这老奴放在眼里。
夏佳宁气愤地说,
“姬伯,咱回家!”说罢,让过那陈公子疾步向前走去。
陈公子刚想追上,突然,眼前挡住了一个满身脏污的妇女,带着身边几乎衣不蔽体的两个孩子跪倒在陈公子面前,苦苦的哀求道,
“公子,您行行好吧!我和我的孩子好几天没吃饭了!您。。。。。。”妇女的话还没说完,陈公子已经勃然大怒,一脚将那妇女踹倒,恶狠狠的对家丁说道,
“给我打!”
众家丁轰然应了一声,眼露凶光的向那妇女和孩子走去。
突然,一把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实在看不下去的姜魁横剑当场,豁然转过身来,阴着脸沉声喝道,
“都给我滚!”
一帮子家丁被姜魁冷冰冰的眼神震住,只觉得姜魁犀利的眼神直欲将人刺穿,顿时都觉得如坠冰窟。
陈公子没看清姜魁的人,但却看清了姜魁的湛卢剑,凭陈公子多年玩赏古董的经验,那把剑光看剑鞘就知道不是凡品。陈公子连忙喝道,
“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把他手里那把剑给我抢过来!”
众家丁听言立即狼嚎着冲了上去。
姜魁眼中寒光闪烁,暗道,正愁没机会收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
姜魁冷哼一声,挥拳就是一顿胖揍,那十几个家丁怎么可能是姜魁的对手?被姜魁一顿拳打脚踢,全部趴在地上哼哼着起不来了。
陈公子见状大吃一惊,不禁暗想,佳宁郡主从哪找来这么厉害的打手?只见姜魁眼中冒着寒气,一步一步的走向陈公子,一看就不怀好意。
陈公子心中惶恐,连连向后退去。
姬伯见状连忙对姜魁喊道,
“将军!此人是相国成安君陈余的公子!”
姜魁闻言不禁顿了一下,他倒不是怕那陈余,在彭城战场上,陈余率领赵军跟随刘邦攻打彭城,被自己和霸王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看在都是赵人的份上,姜魁怎会让那陈余活着回去,现在姜魁只是不想给夏佳宁惹麻烦罢了。
陈公子见状却以为姜魁被自己的身份吓到,不禁立时得意起来,嘿嘿,管你是多厉害的高手,知道了本公子是谁还不立马老老实实的!
陈公子牛气轰轰的说道,
“喂!看你功夫不错,以后跟着本公子吧,佳宁给你多少钱,我给三倍!”到这时,陈公子依然把姜魁当成一个只是身手比较厉害的打手。
姜魁不禁气笑了,举起手中的湛卢递到陈公子的面前,
“你想要这把剑吗?”
陈公子哈哈大笑起来,
“好!算你识相!以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说罢就要伸手拿剑。
谁知姜魁猛然甩起剑鞘,噼了啪啦就是一顿耳刮子,直抽得陈公子头昏目眩,晕头转向,脸颊顿时肿得像塞了两个大馒头。
夏佳宁见到陈公子的那副模样再也忍不住,掩嘴呵呵的笑个不止。
姜魁猛抽了一阵,觉得心中爽了不少,终于停手,陈公子立马栽倒在地上,捂着腮帮子一个劲的哎哟。
姜魁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眼,扭头走到那妇人面前,伸手将她扶起,然后塞了两贯钱给那妇人,姬伯也在夏佳宁的示意下,给了那妇人几贯钱,那妇人顿时千恩万谢的走了。
出了这档子事情,佳宁郡主逛街的兴致也没了,于是随便买了两样物件便打道回府。
夏佳宁因那陈公子被姜魁出手教训,而且又做了一件好事,心情极好,一路说笑着和姜魁、姬伯走回夏府,全没了往日冷漠的样子,直看得路边的旁人瞠目结舌。
到了夏府的门口,夏佳宁扬起因为笑得太多而微红的脸庞,嘴角掠过一丝明媚的笑意,对姜魁说道,
“你要去哪?回家么?”
姜魁有些黯然的说道,
“我已经没有家了。”
夏佳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哦,这样。。。。。。”忽然,夏佳宁满是兴奋的说,“那不如你住到我们家吧,我爹一定会喜欢你的!”
“这。。。。。。”姜魁犹豫了一下,不禁暗想,这是一个见到夏崇虎的绝佳机会,如果夏佳宁能帮自己劝说他爹,拿到聚魂丹的几率要大上很多!于是,姜魁点头答应下来。
夏佳宁顿时面现开心之色,一把抓住姜魁拉进了夏府。姜魁猝不及防,就这样略带幸福的被夏佳宁拉进了夏府之中。
日已偏西,夏崇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有些疲惫的坐到会客厅的矮榻之上,下人立即将参茶端了上来。
夏崇虎喝了一口,感觉舒服了很多,随即夏崇虎便放下茶杯陷入了沉思。
现在天下风起云涌,局势混乱而不明朗,刘邦和项羽争夺天下,将来必是其中一人登得九五之尊。但问题是,究竟是刘邦能赢还是项羽能赢?这个问题很重要,重要到关系着自己下半生的富贵荣华,万一自己站错了队,别说升官发财了,就可能连身家性命都不保。
据眼前的形势来看,项羽刚获得彭城大捷,而刘邦则实力巨损,五十六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原先被刘邦胁同一起出兵的赵王和魏王都站到了项羽那边,但自己怎么都不觉得项羽会最终问鼎天下,打仗他是无敌,但要论治国,凭项羽的性格怎么能行呢?
“唉。”夏崇虎叹了口气,现在赵王已经公然和刘邦对立了,自己身为赵臣也只有先跟着赵王走下去。
但眼下还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就是刘邦见赵王反叛,已令大将军韩信到齐地征兵,目的肯定是要收拾北方投靠项羽的赵王、魏王和代王。
这韩信听说带兵极有一套,当初刘邦打破三位秦王的围困,从偏西之地南郑重返关中就是靠韩信的计谋才得以成功,然后韩信又迅速平定三秦,为刘邦建立了一个稳固的关中基地,那时韩信初露锋芒,在这片乱世中开始崭露头脚。而如今韩信又出兵北方,一举灭了代王,收其兵马,然后又在临晋和魏王豹对垒,万一魏王豹败了,韩信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赵王歇,到时赵国能击败韩信吗?
正在夏崇虎愁眉不展的时候,一双小手猛地捂住了夏崇虎的眼睛,夏崇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佳宁,别闹了。”
“爹,你又皱眉,看你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了!”夏佳宁撅着嘴说道。
“爹不是操心嘛。”
“你操什么心啊?”夏佳宁不满的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
“哼,有什么了不起,”夏佳宁眼睛一转,“我不懂,但有个人肯定懂!”
“谁啊?”夏崇虎毫不在意的问道。
“西楚霸王麾下的姜魁爹可听说过?”夏佳宁神秘的问道。
“莫非是那个小霸王姜魁?”夏崇虎心中一动。
“正是!”
“那又怎样?”
“他就在咱们家里!”夏佳宁笑嘻嘻的揭开谜底。
夏崇虎明显吃了一惊,急忙问道,
“他怎么会来?!是项羽派他来的?”
“什么啊,不关项羽的事情,是姜魁的战友负伤了,他带着战友到龙虎山去疗伤,顺便到邯郸城来看看,你还不知道吧,姜魁是我们邯郸人!”
“哦?”夏崇虎立即心如电转,暗道,这个时候姜魁来找我,莫非是项羽不放心赵王的忠诚,特地派姜魁前来探听虚实?
夏佳宁见夏崇虎走神,不满的说道,
“爹!你想什么呢?”
夏崇虎急忙问道,
“他人呢?”
“姬伯把他安置在西厢房了。”
夏崇虎听罢立即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夏佳宁大声问道,
“爹!你去哪里?”
“我去找姜将军!”夏崇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姜魁正在床榻上辗转反复,思考怎么样向夏崇虎索取聚魂丹。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就听到有人敲门,
“鲁邑侯夏崇虎,特来看望将军!”
姜魁连忙起身开门,只见一个身材宽阔的中年男子含笑站在门口。
姜魁一拱手,“夏侯!”然后身子往旁边一让,“夏侯请进!”
夏崇虎不急不慢的走到屋里,和姜魁互行了一礼,分别坐下。
姜魁细细打量,只见这赵国朝廷中的常青树一身华服,身材魁梧却不臃肿,并非是想像中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虽然初次见面,只觉此人贵为赵国权贵,却对自己客气非常,不仅亲自登门,还持礼甚恭。
姜魁不禁暗自小心起来。
其实姜魁来邯郸前,心里还是挺忐忑不安的,因为彭城之战时,陈余率赵国大军助刘邦攻陷彭城,后被项羽和自己几乎杀了个全军覆没,虽然自己尽量避免与陈余的部队交战,但姜魁心中还是有些愧疚,毕竟都是赵人,兵戎相见并不好看,还好赵王歇又做了墙头草,见刘邦实力大损便再次投靠了项羽的阵营,现在都是自己人,过往不咎。
只听夏崇虎开口说道,
“将军来本侯府上做客,本侯未能亲迎,还望见谅!”
“夏侯客气了。”姜魁见夏崇虎没有提之前的战事,不禁心安了不少。
“不知将军是公干,还是。。。。。。”
“不瞒将军,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哦?将军但讲无妨!”
姜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彭城战场上,我的几位战友身负重伤,龙虎山阎回掌门告诉我,只有夏侯府上的聚魂丹才能救活他们,在下厚颜前来相求,若是夏侯肯割爱,在下必感恩不尽!”说罢,起身就是深深一拜。
夏崇虎连忙扶起,说道,“将军不必如此,万事好商量!将军请坐!”言罢,两人又坐了下来。
夏崇虎面现迟疑,缓缓地说道,
“将军可知现在外面的局势?”
“愿闻其详。”虽然奇怪夏崇虎转移话题,但姜魁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
“彭城大战后,刘邦派韩信开辟北方战场,首先灭代,然后兵进临晋关,现正与魏王豹隔河对峙,但我料那魏王豹不是韩信的对手,韩信打败魏王豹之后,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赵国,到时这邯郸城恐怕又会面临一场浩劫了。”
夏崇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还记得当年长平大战后,燕国趁赵国壮者尽于长平,幼孤未壮的时机,悍然出兵攻打赵国,当时还是廉颇老将军挺身而出,大破燕军,然后率军直攻燕国都城蓟,当时廉老将军如此不辞辛苦,打得如此狠辣,就是要告诉天下,赵国没死!廉颇还在!后来秦国派王陵、王齕携长平大胜之余威直取邯郸,又是廉老将军率领邯郸的几十万军民抵抗强秦,在一切都不利于赵国的情况下,居然坚守了数年之久!直到魏国信陵君窃符救赵,毛遂自荐前往楚国,说服楚王派春申君领兵增援,这才击退了秦军,赵国才免了亡国之祸,要是现在廉老将军还在人世,哪还惧怕那韩信小儿!?”
姜魁听到夏崇虎说到赵国没死,廉颇还在的时候,不禁心里阵阵澎湃。当年在廉将军帐下的时候,自己就对廉将军推崇备至,现在想来,廉将军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眼前。
姜魁倏忽间仿佛看到了当时那战火纷飞的情景,遮天蔽日的浓烟之中,地动山摇的杀伐声中,廉老将军白须飘飘,身躯依旧挺拔威武的站在邯郸城头,狂嘶厉吼着组织邯郸军民奋勇死战,场面悲壮而又震撼。
姜魁暗叹,没想到当年自己被埋在长平之后,邯郸还发生了如此可歌可泣的大战,是廉将军一次又一次的挽救了赵国,廉颇一生,忠于国事,身经百战,不避斧钺。过关斩将,岁月染白了他的双鬓,守土御敌,硝烟布满了髯髯长须。
据姜魁所知,廉颇老将军起于行伍之间立于戎马之背,战功显赫,出将入相,忠于国事,襟怀坦荡。知错必改,“负荆请罪”以从善;释怨和衷,“刎颈之交”而报国。对他这样一位功劳盖世,忠勇而爱国的三代名将,昏庸的赵悼襄王惧怕他权高震主,妨贤的赵氏贵族集团猜忌他名倾朝野,在他晚年的时候,硬是削去了他的兵权相位,逼得他奔走魏、楚。就这样,一生功劳的老将军最终受到奸佞小人的排挤,郁郁不得志,带着对故国的怀念和晚年不可言说的深深遗憾,死在了异国他乡,楚都寿春。
随即,姜魁又想到在长平战场上,赵国士卒坚毅不屈的誓死奋战,那一声声的“大赵威武!”
姜魁的眼角顿时红了。
夏崇虎看了看姜魁的脸色,陡转话题,问道,
“听说将军也是我们邯郸人?”
姜魁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知将军家居何处?双亲可还健在?”
姜魁平静了一下心神,说道,
“在下家住西城,父母双亲都已亡故,家中已无亲人。”
夏崇虎“哦”了一声,又叹道,
“还记得我的父母亲曾跟我说,当年长平之战和邯郸之战后,城中到处都是悲惨的痛哭之声,家家户户都有亲人死于战场,白幡遮天,哭声盈野,惨呐,真是惨呐。。。。。。”
说到这里,夏崇虎突然变转颜色,大声的说道,
“将军!你可愿这邯郸城再次经历战火的摧残吗?!”
姜魁愣了一下,随即咬着牙说道,
“不愿意!”
“那将军可否愿意挺身而出,像当年的廉老将军那样拯救邯郸城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姜魁已经明白了夏崇虎的意图,却沉声说道,
“夏侯的意思是。。。。。。”
夏崇虎猛地站起身来,对姜魁深深一拜,姜魁连忙起身去扶,
“夏侯这是为何?”
夏崇虎对姜魁动情的沉声说道,“将军!那韩信也许不过数日就会打到邯郸城下,难道将军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故土被汉军的战火蹂躏吗?本侯,不,鄙人,以一个赵人,一个邯郸人的身份恳请将军施以援手!救一救邯郸吧!老夫替全城百姓拜谢将军!”
姜魁沉着脸一言不发,夏崇虎连忙又说道,
“如若将军打退韩信,我愿将聚魂丹奉上,绝不食言!”
姜魁心中暗叹一声,从一开始,自己就一步步被夏崇虎引到了他早已埋伏好的地方,他屡次转移话题,绕来绕去,动之以情,诱之以利,最终就是想拉自己下水,而且他的话句句都打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姜魁不由得佩服起夏崇虎的老辣,也是,这夏崇虎历经风雨而不倒,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夏崇虎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由自己不答应了,而且,自己也不能拒绝,就凭自己还是一个邯郸人,还是一个赵人!
姜魁的胸中顿时满腔战意沸腾,眼中精光四射,整个人的气机也为之一变,一张俊脸顷刻间变得杀气腾腾,
“好!你给我兵马,我要会会那韩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