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魁边走边想着,这也是他重回人世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当从哪里听到有关之前历史大事的时候,他就不自觉的联系到自己活着时候的所闻所见,好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以弥补这五十多年的空白。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前方一阵吵闹,只见一辆马车远远的驶了过来,马车前一帮彪形大汉正在开路,凡是挡路的行人全部推到一边,众人只是敢怒不敢言,看来马车主人来头不小。
姜魁身边的姜靖不由得嘟囔了一声,“好大的排场!”
不一会儿,马车就驶到了姜魁前方的不远处。
这时三人才看清了马车上坐的人物,付甲和姜靖看的真切,两眼同时一亮,顿时魂都飞了。
“好美的人!”三人心中不禁同时赞叹一声。
只见马车上左侧端坐着一妙龄女子,白嫩的皮肤,眼眉如黛,水灵灵的大眼睛,双眼皮,鼻梁娇翘而挺拔,显得甚是漂亮和可爱,朱唇不大不小圆润欲滴,整张脸看起来四分清纯三分可爱两分典雅,还有一分娇媚。只是此刻的她面无表情,少了些柔美的感觉,却多了分出尘的高贵气质。
付甲几乎流出口水来,傻傻的站在路中央,就连开路的大汉大叫了一声“让开!”都恍若未闻。
当先一名大汉大怒,在主人面前居然不给自己面子,于是上前用力一拳打在付甲的胸口,付甲惨叫一声噔噔噔退了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靖见状更是大怒,对姜靖来说,只有他可以欺负付甲,别人谁都不行!
于是姜靖猛地冲上前去和那大汉扭打起来,但一少年怎会是职业打手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揍倒。
大汉得意洋洋,上前抬腿就要再踹一脚,哪料旁边一条腿冷不丁的踢了过来,正好踢中大汉的脚踝,大汉只觉一股电流瞬间从脚部窜了上来,整条腿立即麻木,站立不稳之下顿时连退数步,好险没和付甲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汉勃然大怒,抬眼望去,只见一体形高大,身板儿结实有力的男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不用多说,正是姜魁。
姜魁眼中寒芒一闪而过,那是一种警告的神色。大汉不禁心中一寒,但怎甘心在主子面前出此大丑,那大汉咬着牙“仓啷”一声拔出佩剑,狠狠地一剑刺向姜魁。
身经百战的姜魁哪里将这种下三滥的功夫放在眼里,在姜魁眼中,那刺过来的剑速度慢得像蜗牛,这要是在战场的话,他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姜魁冷冷的盯着刺过来的剑,猛地挥手,一拳正好打在剑身无锋的侧面,那大汉只觉手中的剑就像被一把巨大的铁锤击中一样,瞬间脱手飞出,还没等反应过来,一个硕大无朋的拳头就砸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嗷!”的一声惨叫,大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带着一串鼻血飞撞到路边的围墙上,“嘭!”的一声摔了个结实,哼哼唧唧的半天也没爬起来。
这一切都看在马车的主人和她的管家姬伯眼里。姬伯有些眼光,见状心头一凛,凑到那女子耳边,轻轻说道,
“小姐,此人不甚简单,老奴几乎可以感觉得到他身上血腥的杀气,此人必是身经百战,杀敌无数,看他的举手投足,老奴要是没猜错,他还是个将军!”
“哦?”那被叫做小姐的女子抬抬眼角,似乎有了些兴趣。
姜魁扶起姜靖和付甲,刚要离去,只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位壮士请慢走!”
姜魁回头看去,却是一鹤发童颜的老者,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能看透人的内心,正是那马车之主的管家姬伯,姜魁淡淡的说道,
“请问前辈有什么事吗?”
“敢问壮士高姓大名?看壮士身手不凡,不知是否愿意从军?”
“不敢当,在下姜魁,”随后姜魁的眼中露出一抹悲戚,“我不想再参军了。”
姬伯看在眼里,知道此人心中必是有伤心的往事,于是道,
“那敢问壮士往何处去?”
“回家。”姜魁满脸的向往之色。
“是这样,那,壮士回到家中若还是无事,可以到夏府来找老夫,如门卫问起,就说是姬伯推荐你来的,门卫自会通报于我,我可以安排你任一护卫之职,荣华富贵不敢说,衣食无忧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就谢谢了。”姜魁淡然的拱了拱手
“那就告辞了!”姬伯看出姜魁没什么兴趣,略感失望,也一拱手转身离去。在经过那名被姜魁打倒的大汉身前时,只见那家伙兀自晕乎乎的躺在地上。姬伯摇摇头,随手掏出一串铜钱扔在大汉身上,说道,
“你不用再回夏府了。”说罢便回到了马车上。
那大汉这时才清醒过来,明白自己被炒鱿鱼了,顿时用怨毒的目光看向姜魁,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姜魁却甩都不甩他。
驭夫“架!”的一声赶马车上路,刚行两三米,那车内的女子忽然伸出头来,两枚春葱也似地玉指轻轻捋了一下鬓角,同时转头看了姜魁两眼,随即又马上缩了回去。
就在她回眸的瞬间,那副美丽得就跟画里人儿似的娇靥,霎时清晰真切的映入了姜魁的视野,姜魁不由得呆了一呆。
付甲连忙对姜魁说道,
“夏府啊!怪不得那女子如此漂亮,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佳宁郡主!”
“佳宁郡主?”姜魁下意识的问道。
“对啊!那夏府之主夏崇虎乃是原先赵国的名门大族,曾和巨鹿侯赵穆称兄道弟的,是当年邯郸城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后来赵国被灭,赵穆逃亡之时被人所杀,而那夏崇虎却稳坐邯郸城,什么事都没有,一直到现在,秦朝完蛋了,西楚霸王项羽坐镇天下,分封诸侯,这夏崇虎仍在赵王歇的手下混得风声水起,在这邯郸城可是仅次于赵王的人物,跺跺脚邯郸城都颤三颤!他有个女儿,才满十岁就生得聪明伶俐可爱迷人,当年始皇帝都甚是喜欢,亲自赐封佳宁郡主,想必就是刚才那位了,长得果然漂。。。。。。哎哟!”
付甲正说得唾沫横飞,冷不丁的被姜靖来了个大凿栗。姜靖不屑的说道,
“你拿那些邯郸附近人人皆知的事臭显摆什么!”
姜魁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去理这对兀自打着嘴架的二人,自顾向前走去。
一行人走到了姜魁从小居住的西城区,只见一片片低矮的民房鳞次栉比。
姜魁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那个曾经熟悉无比的院门。
然而,呈现在姜魁面前的却是一片残破。
大门裂着一个个大口子,左边的那扇已经倒下了一半,只剩另一半挂在墙壁上,从外面看去,院里已是杂草丛生。
姜魁急忙冲了进去,却是人去楼空。
姜魁愣愣的站在屋子里,脑袋乱成一团。
姜靖在旁边低声道,
“你在石头里封印了五十多年,你的父母肯定已经。。。。。。”
姜魁眼含热泪默不作声,蓦的转身走出院门,四处打量,终于发现远处有个老人,姜魁急忙上前问道,
“大爷,请问那处姓姜的人家都去哪里了?”
那老人抬起昏花的眼睛看了看姜魁,又随着姜魁指的方向看了看,老半天才喃喃的说,
“姓姜?。。。。。。哦,那家啊。。。。。。早死了,全家都死了,有五十多年了吧。。。。。。他们家的儿子在长平被秦人杀了,没过多久,夫妻俩人就都死了。。。。。。那时我还年轻呢,现在。。。。。。咳咳。。。。。。”
姜魁泪水猛地冲出眼眶,哽咽着问道,
“那大爷你知道。。。。。。知道他们的坟头立在哪里么?”
“记不清了。。。。。。怎么记得清啊。。。。。。那一年死了好多人的,父母有活活哭死的。。。。。。寡妇有上吊的。。。。。。人死了,拉到城外随便找地方就埋了。。。。。。城里到处都是哭丧的。。。。。。咳咳。。。。。。惨啊。。。。。。惨。。。。。。”
姜魁再也忍不住,转身拔腿狂跑,一直跑到西城城墙下,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姜靖和付甲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看到这幅情景,两人也黯然不已。他们都是没有了父母的人,对这种伤痛自然无比熟悉。
好半天,姜魁才止住了哭声,带着满脸的泪水瘫坐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了。姜魁把头靠向城墙,仰天望着湛蓝的天空,神情一片悲戚和茫然。
姜靖和付甲也走过来,坐在了姜魁的身边。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头上的蓝天。
“我说老姜,你打算去哪?”姜靖蓦然问道,打破了这片沉闷的寂静。
姜魁低着头沉默良久,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不知道,我已经没地方可去了。。。。。。”姜魁心中一片惨然,活过来的人却要继续承担世间的悲苦,早知如此又何必活过来,倒不如永远呆在石头里的好。
突然,姜魁想起了韩章在临死前对自己说过的话,
“将军。。。。。。记得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将军,请多保重。。。。。。”
姜魁心中陡然一震,抬起头猛然说道,
“我要去营阳县溪头村!”
营阳县位于旧赵国的东南角,毗邻旧齐、魏两国的国境。
溪头村位于营阳县南部的凤荡山山脚,这里有一条济水环绕而过,青山绿水,景色十分怡人。溪头村大概有八百来户人家,将近四千的居民,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村落了。
这一天,太阳已经快要落山,正是家家炊烟正浓的时候,三个人拉着长长的影子出现在了溪头村村口。正是姜魁三人。
姜魁抬眼望去,只见高高的凤荡山像一道巨大的屏障,横亘在太行山以南,将北面的赵燕和南面的魏楚一分为二。凤荡山起源于华中平原,往东百余里,平坦的地势逐渐有了起伏,这些起伏地丘陵越往东延伸越是陡峭,最终与一片巍峨的崇山峻岭连为一体,这,便是凤荡山。而这溪头村所处的位置更是让姜魁陡然一惊,姜魁低头仔细盘算,赫然发现它居然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
溪头村西面就是邯郸,东面就是临淄(今山东淄博,旧齐国首都),北面就是蓟城(今北京,旧燕国首都),溪头村正好处在这三国首都的中心点上,从这里出发,向东向西向北仅仅数日,大军就可兵临三座都城之下!
再看溪头村的地形,溪头村建在一座峡谷口上,村子两旁就是高高的峭壁,村子的地势还很高,站在村口居高临下,周围百里都是视野所至的范围之内。
而据姜魁一路观察,这溪头村所处的这座峡谷正是沟通凤荡山南北的最佳通道,溪头村俨然就是扼守这条要道的首道关卡。
姜魁心中不禁想到,现在局势平静还好,一旦战乱又起,这溪头村很可能被有心人发现,到时这里的村民被赶走就算是好的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全部灭口!想到这里姜魁心中不禁陡然一惊。
姜魁胡思乱想着,带着姜靖和付甲这两条跟屁虫走进了村里。
姜魁三人只见村内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不时的有妇人从屋里走出来掺扶老人赶着孩子回家吃饭。
看到这幅场景,姜魁不禁感到阵阵的温馨和浓浓的亲情味道。
姜靖咋咋嘴,叹道,
“真是片世外佳境啊!”
付甲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吞了口口水,说道,
“好香!”
姜靖一个凿栗打了过去,付甲早有准备,闪身躲开,见姜靖打空,付甲不禁得意非常,冲着姜靖咧嘴大笑。
“啪!”冷不防姜魁从后面给了付甲一个凿栗,打得付甲直往前栽,差点一头**土里。
姜靖见状狂笑,付甲一脸的郁闷,嘟囔道,
“什么时候老姜也学会这手了?莫非姓姜的都有这种嗜好么?我好命苦啊。。。。。。”
姜魁笑着说,
“这么美的景色你就知道吃,太破坏气氛了,该打。”
“就是就是!”姜靖在一旁附和道。
付甲无奈的只有认命,谁教他们两个人自己都惹不起呢。不过转头一想,这一路上老姜的心情似乎慢慢的变轻松了一些,不像最初总是一脸的阴沉,让自己看着都心惊胆战,现在老姜居然可以开开玩笑了,自己挨个凿栗也值!想着想着付甲竟然笑了起来,旁边的姜靖不禁一度怀疑付甲是不是被打傻了,暗叹以后还是不要打头的好。
姜魁走到临近村口的一户人家,门没关,姜魁就站在门口冲里面说道,
“请问有人吗?”
一个妇人擦着手走了出来,一脸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
姜魁拱拱手说,
“我们是外地来的,想找一户姓韩的人家。”
“这里姓韩的可不止一家啊。。。。。。”
“那,有没有。。。。。。有没有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妹妹的?老大叫韩章,五十年多前在邯郸当兵!”
“韩章?五十年多前?这可不好找啊,时间太久了。”妇人摇摇头说。
姜魁急道,
“请务必好好想想,我是来报恩的,他曾经救过我。。。。。。我的爷爷。”
那妇人沉思片刻,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我好像记得村东头的韩猛祖上有人是死在长平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去那儿问问吧。”
“好!谢谢大婶!”姜魁大喜过望,终于有线索了。
姜魁三人直走到村东头,终于打听到了韩猛的家。
只见偌大的一个大院子,里面种着许多花花草草,一幅生机盎然的景象,数间瓦房连成一片,后院似乎还有一块菜地,典型的农家院。
姜魁轻推院门,朗声说道,
“请问,韩猛在家吗?”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一位素衣长裙,约摸有十**岁的女子盈盈走了出来,轻吐朱唇,说道,
“你们是。。。。。。找我哥哥有事吗?”
姜魁三人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这女子样貌虽然不十分美丽,但胜在清纯脱俗,有如清水芙蓉般令人看着就觉清爽。
姜魁拱了拱手,说道,
“在下姜魁,是来。。。。。。是来寻访一个恩人,敢问姑娘祖上可有人参军,后死于长平之战?”
那女子楞了楞,随即淡淡的说,
“我的祖叔父当年是曾参加过长平之战,被秦人坑杀了。”
“可是叫韩章?”姜魁连忙激动的问道。
“不错,正是韩章。”说话的却不是那女子,只见一六旬老者拄着拐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说道。
那女子连忙上前掺扶,并回头对姜魁等人说,
“这是我爷爷。”
“你。。。。。。你是韩章的弟弟?”姜魁顿时不禁热泪盈眶。
“老朽韩平,韩章正是家兄,长平一战可惜死在了秦狗的手里!”老者手中的拐杖用力点了下地,面现愤恨之情,随即连连干咳不已。
女子连忙轻拍老者的后背,
“爷爷您别生气,会伤身体的。。。。。。”
老者面容悲苦,手持拐杖顿足长叹,
“我怎么能不气?这段恨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恨那纸上谈兵的赵括!可恨那杀人如麻的白起!咳咳!。。。。。。”老者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
在孙女的轻抚下,过了半天老者才略微平息下来,随即抬头不解的看着姜魁,问道,
“敢问这位壮士是。。。。。。”
姜魁此时心中早已乱成一团,找到了韩章的后人姜魁自然十分高兴,但一想到长平那场惨烈的杀伐,听到韩章、赵括这些曾经熟悉无比的名字,姜魁心里酸楚的几欲流泪。又想到自己和韩章亲如兄弟,比韩章小十多岁的弟弟现在居然已经成了老爷爷,姜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生命永恒真的那么好么?直让秦昭襄王、秦始皇那样的一代英明之君都神驰不已,他们又哪里知道真正长生不死是个多么痛苦的滋味,亲人和朋友纷纷离自己而去,自己却要一直承受悲伤和痛苦孤独的活下去,数十年后看见亲朋好友的后人又该叫声什么?
姜靖看姜魁陷入悲痛中不可自拔,连忙上前拍了一下姜魁,低低的说道,
“不要太激动了,这不是找到恩人了吗?”
姜魁回过神来,不禁有些羞愧的说道,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姜魁控制了一下纷杂的心绪,说道,“是这样的,我。。。。。。我的祖父是韩章将军的部下,当年长平之战,我祖父被韩将军救下一条性命,还逃出了长平,祖父传下家训,一定要找到韩将军的后人,竭尽全力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老人一脸泪水,颤抖着说,
“你,你叫我大哥将军?我大哥当上将军了。。。。。。。我大哥当上将军了?!”
姜魁含着泪,用力的点点头,
“大赵斥侯军千骑长!”
老人痛哭失声,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不禁黯然神伤。
姜魁心中十分愧疚,因为他记得韩章临死前交给自己一封信和一个铜牌,但是在和无尘子等人殊死搏斗的时候已经消失无踪了,姜魁想来那些东西应该对韩章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如果此时那些东西还在的话,应该会让韩章的后人更加的安慰。
正当姜魁心中暗叹可惜之时,突然,院门猛地被人撞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壮年男子拎着一只山鸡风似的闯了进来,狂怒的对姜魁三人大声喝道,
“你们干什么!?”
那壮汉后面也跑来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眉目甚是清秀,大约二十一二岁的青年男子,手中挺着一根铁叉对着姜魁,一脸的戒备,叉子上还挂着一只小山猪,足有百斤的重物压在铁叉上,叉身却不摇不晃,可见这青年男子臂力惊人。
“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快把叉子放下。。。。。。放下。。。。。。”韩平老人连忙向这两人解释道。
那首先闯进来的壮年男子闻言走到老人身旁,警惕的看了看姜魁,对老人说道,
“爹,你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让父亲如此哭泣?”
韩平老人不胜唏嘘的叹了口气道,
“这个小伙子是我大哥部下的后人,当年我大哥在长平战场上救了他祖父一命,如今他是来报恩的,我只是想起大哥才忍不住悲泣。”
“哦,是这样。。。。。。”壮汉看着姜魁喃喃的说道,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皱。
“在下姜魁。”姜魁适时的拱手说道。
“在下韩猛!刚才多有冒犯!”那壮年男子也拱手回礼道,随后,韩猛又指指那年轻男子说,
“这是犬子,韩闯!”
韩闯知道是一场误会,便放下铁叉对姜魁拱了拱手。
姜魁还了一礼。
韩猛又指指那清纯脱俗的女子,道,
“小女韩静茹!”
那女子嫣然一笑,行了一礼,姜魁也还了礼。
当韩猛和韩闯知道韩家出了个将军时也兴奋不已,刚才的不欢顿时尽散。
“来来,进屋吃饭吧!”韩平老爷子招呼姜魁等人道。
姜魁看了一眼姜靖和付甲,拱手说声“叨扰了”便随着韩猛韩闯父子走进屋去。
众人洗漱了一番便在桌旁坐定,不多时,一盆热腾腾的山猪肉汤就被韩静茹从厨房里端了上来,屋内顿时香气四绕,随后还有几样小菜,直看得付甲猛吞口水。
姜靖狠狠地瞪了付甲一眼,付甲立马委屈的低下了头。
韩老爷子呵呵直笑,
“来,大家吃吧,虽是乡野饭食,但静茹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望三位壮士不要嫌弃。”
姜魁三人连称不敢。众人顿时大快朵颐。
付甲边吃边连声大夸静茹的手艺绝顶,静茹不禁脸浮红云,羞笑不已。
姜靖则是恨不得一脚将付甲踹出去,省得他丢人现眼。
席间韩老爷子不时问起大哥韩章在长平的战事,姜魁虚虚实实讲了一番,直让老人听得欣慰感慨不已,而最小的韩闯却是一脸的向往。
饭后,韩家把姜魁等人安顿在了院后的两间小屋内,姜魁自己睡一间,姜靖和付甲睡一间。
日头早已落下,韩家众人各自就寝,而姜魁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