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宝宁面色一僵,结结巴巴地说:“这,不可能吧?”
最后,连她自己的语气都不确定了。
时青雪看着时宝宁,没有再费力解释,留出空间让时宝宁自己想清楚。
时宝宁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她又转头看向时俊和,似乎想要再问,但时俊和脸上疲惫的神情又让她开不了口。
正当大厅里的氛围再次低到了低谷时,郑良才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对时俊和汇报道:“时大人,下官已经找到凶手了!”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时俊和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忙问:“凶手是谁?你们怎么抓到的?”
“回禀时大人,还是您有办法。下官听您的话,先将伺候时二爷的下人都分别问了一遍,发现时二爷的贴身小厮时旺形迹可疑,下官立即就让属下将他抓起来仔细拷问。
您猜怎么着?这个时旺一开始还不肯承认,等衙役们在他屋子里找到余下的毒药和沾有时二爷血渍的手巾,他无法狡辩,这才承认是他下毒害死了时二爷。”郑良才说得头头是道,胜券在握。
虽然他来之前就提醒过自己要表现得哀伤一点,但真到了他开口汇报的时候,总难掩语气中的洋洋自得。
他破案了!
时俊和听出来了,心中有不舒服,却没有说,只盯着郑良才,追问:“这个时旺现在人在哪里?他还说了什么?”
郑良才知道时俊和是要亲自拷问时旺,连忙把人往后院引——虽然不合规矩——一边还继续跟时俊和说明目前所知道的情况。
“这个时旺嘴硬,虽然承认了是他杀害的时二爷,别的话却什么也不肯说了!不过时大人不用担心,下官手底下人问话的技巧都是一等一的,只要再多点时间,准保让他把祖宗十八代都交待清楚……”
他们一路往后院赶,走到一半的时候,却见原本在门口候着的时候时戒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对时俊和禀告:“老爷,刚才府上下人来报,说家中失窃了。”
“什么?”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时俊和还没有从时俊峰被人杀害的噩耗中缓过神,又听到这么糟心的事情,整个脸都黑了。
他沉沉地问:“丢了什么?”
“东苑并不曾丢东西,而是……”时戒转头小心地看了时青雪一眼。
为难地说明:“是六娘的丫鬟夏芒派人来说,有人趁着落桐阁的主人房没人,潜了进去。虽然那盗贼做得很小心,但她进去收拾的时候,还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只是六娘不在,她不敢擅自乱动您的东西。”
时青雪拧着眉,一时间没有说话。
时戒又将目光转向时俊和,再次低声请求:“虽然不确定丢失何物,但恐怕还是需要老爷你们回去一趟。”
时俊和很想亲自去监督京都府的人拷问时旺,但是他了解自己的小厮,如果迫不得已,时戒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请他回府。
换句话说,时俊和这时候一定要回府。
时俊和脸上刚露出迟疑的神情,郑良才立即很上道地表示:“如果时大人有要事可以先行去处理,这个案子您交到下官手中,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下官定然会将事情的真相查得水落石出!”
郑良才这么说了,时俊和反而更加不放心。
只是现在不是他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想了想,还是勉励了郑良才两句,又交待了一下时宝静,便领着家人匆匆回府。
时青雪站在最后面,目光还看向后院,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么了?”莫君扬最早发现她的异常,站在她身边小声地问。
时青雪还在皱眉,又看了后院一会儿,才低低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两件事发生得太凑巧了,会不会……”
她话没有说完,又咽了回去。
这样的猜测,实在太随性了。
世界上凑巧的事情多了去,一边死人、一边又发生盗窃的事情频频发生。
如果强硬地将二者扯上关系,那才叫荒唐呢。
时青雪就是知道这一点,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就怕莫君扬笑她胡思乱想。
然而莫君扬是个比她更加不相信‘凑巧’的人,闻言没有发笑,反而蹙眉问道:“你知道那个潜入落桐阁的人想要偷什么吗?”
时青雪苦笑:“这我哪里猜得到?我一个女儿家,值钱的玩意儿,也就是一些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的,能有什么?”
如果小偷真的贪图这些财物,那也应该去主人房偷才有更大的收获啊!
毕竟时青雪再得宠,收藏再多,能多过时国公吗?
除非,盗贼为了不是钱,而是……
时青雪与莫君扬对上眼,同时开口:“丹书铁券!”
是了,如果有什么是盗贼非去落桐阁不可的原因,也就剩下时国公府的‘免死金牌’丹书铁券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偷东西的人会是谁,也就不难猜测了。”时青雪抿着唇,淡淡地说道。
虽然已经推导出真相,但她并没有多开心。
莫君扬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慰:“总之,我们也先回落桐阁看看吧!”
时青雪点点头,俏丽的小脸上满是凝重,尤其是那一双柳眉几乎要皱到了一对。
莫君扬见了,只想伸手将青雪的额前的皱眉推开,然后将人揽入怀中,告诉她:不必担心,就算丹书铁券丢了也没什么的。他根本不会让青雪用到那东西来保命。
他又想说:如果丹书铁券被偷了也不要紧,只要青雪想要,他可以把东西再要回来。
短短片刻钟时间,莫君扬设想了上百种方法能够让时青雪开心。
然而他一个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回到密闭的马车,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时青雪没有再掩饰疲惫与烦闷,埋头进了莫君扬的怀中。
她环着他的腰,又往里头拱了拱,无声地寻求安慰。
莫君扬:“……”
莫世子很享受两人的亲密无间,甚至还希望这样的时青雪能够留久一点。
疲惫、脆弱、难过……却是最需要他的。
莫君扬爱死了向他‘求救’的时青雪。
光是想想,就能让他满足。
生理和心理双重意义的满足。
可满足之后,却是更多的渴求,让他忍不住伸手将人更加紧地环抱住。
紧一点,更亲密一点。
“你……顶到我了。”时青雪低低闷闷的声音从莫君扬的怀抱中传来。
莫君扬开始还愣了一下。
手劲一松,时青雪连忙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一张娇俏的小脸此时面红过耳,红韵一直从脸往下,染满了白净纤细的脖颈,延伸到衣领里。
莫君扬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喉咙,目光紧紧盯着青雪藏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红润肌肤。
“莫君扬!”时青雪气恼地大喊,但声音娇涩鲜嫩,不像生气,更像是撒娇。
莫世子只觉得一团火气从下腹直接冲上了脑海,几乎就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幸好,莫君扬在对待时青雪的事上,从来都是慎之又慎,哪怕理智全失,他也能死死地压抑自己。
只是声音沙哑得不行,“怎么了?”
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青雪瞪眼,心里哭笑不得:他突然起了反应,现在还……竟然还好意思问她为什么?
“……不要脸!”青雪气得低骂了声。
“嗯?”莫君扬的神情中还真带点无辜,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被骂’。
时青雪哭笑不得,小声咕哝:“你真该去照照镜子。”
现在莫君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一头血狼盯着猎物,马上就要扑过来将她‘拆骨入腹’——可能还不是形容词——也就是时青雪,也就是莫君扬。
莫君扬才忍着没懂,时青雪才不生气。
不仅不生气,被莫君扬这么一‘闹’,今天以来受到的那些郁闷好像都顷刻间烟消云散。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嘛!
时青雪心情大好,再看莫君扬,一点都不气了,反而还……
她俏皮地眨眨眼,抬起小手盖住莫君扬的眼睛。
“青雪?”男人疑惑地低声叫了声。
“嘘!”
时青雪凑到君扬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男人的肩膀一抖——不明显,不盯着看根本发现不了。
青雪却尽收眼底,忍不住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笑得灿烂。
“乖乖听话喔!”时青雪玩性大起,又在对方耳边轻快地说了一句。
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子。
莫君扬令行禁止,还真的直挺挺着背,侧坐在马车里,又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他刚想开口,让青雪不要闹了——他的自制力也是有限的——他就感觉到喉结上一阵温热湿·濡。
莫君扬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下子就不动了。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他的喉咙,感受那阵温热先是在他的喉结处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下移,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贴着他的大腿,慢慢往里头移……
“君扬,我长大了的。”
莫君扬的脑海中就像是无数烟花同时绽放,炫丽夺目,彻底让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如血狼一般,扑中了他唯一的猎物,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