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卿月咬着下唇，努力把头抬起来支在膝盖上，双臂紧紧抱着小腿，眼眸却一直低垂着，不敢平视慕容司宸。

“我，我和长雍，我们......”一直紧着的嗓子才开口说话，带着涩涩的感觉，可能是低声哭泣过，柴卿月的嗓音也带着厚重的鼻音。

柴卿月的话说得磕磕绊绊，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便咬紧下唇，把头埋在了膝窝里。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高大的身形围在了怀里，冰凉的手脚也渐渐有了暖意。

知道是慕容司宸抱着自己，柴卿月更加不敢动了，任由慕容司宸抱着。

感觉到怀里的人安静了很多，情绪也稳定下来，慕容司宸才哑着声音和柴卿月说，语气是稍有的严肃：“本宫现在不想去管你和秦长雍的事了，本宫只希望你的所作所为能对得起太子妃这个身份。”

停顿了一下，慕容司宸又补充道，语气不似之前的严肃，只温柔到能滴水：“也希望卿月你能开开心心的，永远都不要碰上烦心事。”

“嗯。”柴卿月在慕容司宸的怀里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轻声对慕容司宸道了声谢，又在后面补充道了一声慕容司宸的名字。

谢谢你，能够这么宽宏大量。

慕容司宸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柴卿月心软了下来，可能是那眼角的泪珠实在是晃人眼，也晃人心。

“那你明天去见他吧。”慕容司宸尽量控制，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无奇，表示自己毫不介意，但一张菱角分明的脸在柴卿月看不到的黑暗里，阴沉得可怕。

“嗯？”柴卿月似乎是没有理解到慕容司宸的意思，不确定地疑问道。

慕容司宸把双手搭在柴卿月的肩膀上，用了点力，把人掰正，强迫柴卿月与自己对视：“我知道你特意跑来钟灵观就是为了见秦长雍的，包括上次去西郊的慈云寺，我都知道。”

“啊？”完全没有想到慕容司宸会这么清楚自己的行踪，柴卿月觉得很诧异，自己和长雍之间的联系一直是小语负责的，既然慕容司宸知道得这么多了，那小语的处境......？

慕容司宸看着柴卿月皱起眉头，大概也知道了柴卿月在想什么，不免觉得好笑，现在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呵。

“如果你不想见了，就别去见了吧。”慕容司宸故意带着恼怒的语气回答柴卿月。

柴卿月立马笑着回应，语气里也带着讨好的意味：“别呀，那我明天就去找长雍了。”

长雍长雍，你叫得可真够自然的，怎么叫一次“司宸”就会这么别扭？

“去吧去吧。”慕容司宸的语气透着不厌烦，掀起被子躺进被窝，没好气地说道，“很晚了，赶紧睡觉吧。”

柴卿月被慕容司宸突然上来的脾气弄得不明所以，刚刚还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又开始生气了？真是搞不懂啊，不过慕容司宸不是一向如此吗？

柴卿月无奈地苦笑摇头，也钻进被窝睡觉了。

心情因为慕容司宸的保证变得好了起来，柴卿月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

因为心情实在是太好，柴卿月早饭比平时多喝了半碗稀饭，和慕容司宸打了声招呼，心情愉悦地独自出门了。

轻轻敲了三声秦长雍所在的厢房的门，但并没有人来开门。柴卿月觉得很疑惑，又叩了三次门环，但依旧没有人。

“长雍，长雍，你在吗？”柴卿月着急地叫着秦长雍的名字，害怕秦长雍依旧不在钟灵观了，自己错过与他碰面的机会。

屋里的秦长雍躺在床榻之上，被褥凌乱，眉头紧锁，似乎是被梦魇缠身。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秦长雍挣扎着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叫自己。

屋里一直没有反应，柴卿月敲了很久的门也开始变得有点不耐烦，停了一会，柴卿月又继续敲门，一遍扣门，一遍喊：“长雍，长雍，你在吗？在的话，快出来帮我开开门。”

屋里的秦长雍终于是醒过来了，随意在衣架上拿了见长衫外套披上，就匆匆忙忙去开门，语气里带着被吵醒的不悦：“谁啊？大清早的。”

“吱呀”一声，厢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身慵懒的秦长雍就这样衣冠不整地出现在了柴卿月的面前。

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秦长雍最后的睡意也被吓跑了，瞬速反手关上门，背靠在木门上大声喘气：“是卿月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回神的柴卿月在屋外答道，幸好秦长雍关门了，不然现在整张脸都红透的柴卿月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秦长雍。

屋里一阵沉默，良久秦长雍才开口问道：“慕容司宸不是来钟灵观了吗？你怎么还有空过来？不怕被慕容司宸知晓吗？”

这次轮到屋外的柴卿月开始沉默了，自己要怎么和秦长雍说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呢？算了，还是保持沉默吧。

“你等一下，我穿一下衣服。”秦长雍主动开口打破尴尬，也不等柴卿月回答就直接转进了里屋换衣服。

等秦长雍换好衣服出来，屋外的柴卿月也平静了下来，脸色如常。

“快进来吧，屋外冷。”穿戴整齐的秦长雍急忙把屋外鼻尖已经开始泛红的柴卿月迎了进去，右手虚拦着柴卿月的腰，左手很自然去摸柴卿月手指的温度。

柴卿月天生体寒，手脚在冬天很难暖和起来，冷风一吹就会立马变得冰凉。秦长雍怀着愧疚的心态和柴卿月说道：“不好意思，让卿月久等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柴卿月低头浅笑，任由秦长雍牵着。

把柴卿月扶到圆桌旁坐下，给柴卿月倒了一杯热茶暖胃：“快喝杯热茶暖暖，你看你手都凉了。”

“好。”柴卿月抬起头对秦长雍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