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窗外的阳光一丝儿也洒不进来。
李婷从进了汽车就被蒙上眼睛,七拐八拐走了约莫一个钟头,终于停了下来,现在,被带到了何处,她无从知晓。当解开蒙眼睛的布罩,强烈的灯光刺得她眼泪都下来了。稍微适应后,她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面积很大的卧房,铺着深棕色的木地板,靠东墙摆着一长溜地柜和一个豪华的梳妆台,地柜上方悬着一台液晶电视;沿北墙摆放着一排六开门的实木大衣柜,也漆成了深棕色,很亮,很新;紧顶着西墙,摆放着一张罗马式大床,床头一边一个床头柜,上面是罩着橘黄色灯罩的立杆式台灯;南墙是落地窗,现在正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
绑架她的四个人都在房间里,其中一个人站在窗前,显然是防止她靠近,两个人堵在门口,是阻挡她出门。田冲站在她身旁,紧张的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阴阴晴晴,变幻不定。
“田冲,你到底要干什么?”李婷冷冷瞟了一眼田冲,问道。
她并不激动,更不大喊大叫或者连哭带闹。从被抓紧汽车,她就在紧张地思考:田冲这个花花公子为什么要绑架她?为什么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是不是阴仁指使的?阴仁的目的是什么?她想得很多,独独没有想到自身的因素,没有想到自身的危险。
“不…,不干什么?就是想和你…,和你坐坐。”田冲躲避李婷的目光,闪烁其词地说道。
“坐坐?就以这种方式把我虏来?你知不知道,你是在犯罪?”李婷气愤的说道。
“李小姐,言重了。我们就是相请的方式粗暴了一点,并无恶意。”
杨寿见田冲还有一些放不开,赶忙接过话茬,微笑着说道。
“你是谁?巧言狡辩,居然不脸红。我不喜欢你们的相请方式,赶快送我走,对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我也不再追究。”李婷说道。
“我是冲哥的朋友,至于名字吗,以后会告诉你的。你想离开此地也容易,只要答应一个条件就行。”杨寿说道。
“什么条件?”李婷问道,同时,心里一动:这几个人果然是阴仁指使的,阴仁果然要耍花招。
“做冲哥的女朋友。”杨寿奸笑着说道。
“什么?你们绑架我,难道就为这个原因?”李婷吃惊地问道。
李婷此时才恍然明白,这几个公子哥完全是冲自己来的,他们的行为并不是阴仁授意的,并不是针对陆文忠,或者是要去制造针对陆文忠的阴谋。陆文忠没有麻烦,是自己遇上了麻烦。李婷的心先是一松,紧跟着又是一紧。
“小妞,你很美,我们冲哥看上你啦。”王横的目光贪婪地在李婷身上扫来扫去,邪邪的笑着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李婷知道自己遇上什么情况了,她暗自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用淡然的口气说道。
她的从容淡定以及说话时的婉转,让田冲几个人心里直抓狂。他们何曾见到过如此有素养,如此临危不惊的美女;同她一比,原来那些个鬼混过的女人简直就是垃圾。
“我知道,你的男朋友不就是你的小老板吗?他哪里比得上我们冲哥,冲哥不仅人长得帅,还有钱有势,你跟了他,不会吃亏,肯定比跟着那个小老板强多了。”杨寿鼓起如簧之舌,开始游说。
“话不是这么说的,人世间除了钱和权,还有一样弥足珍贵的东西,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的女人也许看重金钱和权势,但也有人更看重感情。对不起,我恰恰属于后者。”李婷不亢不卑地说道。
“感情?感情能当钱花吗?你太天真了吧?看看那些出入有豪车,吃喝有珍馐的女人,你难道不眼热?她们凭什么?不就是凭着美貌吗?再看看你,美女中的美女,居然住在那种廉价的旅馆里,我都觉得心疼,那不是暴殄天物吗?”杨寿继续游说。
“人与人不一样,心里想的也不一样。能与我心爱的人在一起,住什么样的旅馆里,我都心满意足。”李婷摇了摇头,说道,说的时候,脸上有一丝自豪的表情。
她的心里更踏实了。从这些人的嘴里,她再次证实了他们并不清楚陆文忠的底细,他们绑架自己完全与陆文忠无关,阴仁真没有利用这几个活宝搞阴谋。
“别不识抬举!冲哥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张凌恶狠狠地说道。
李婷的举动激怒了张凌。本来他心里就有气,如此一个天仙般的美女,凭什么就该田冲独占?再看李婷的神态,自始至终孤傲冷艳,分明就没有拿他们几个人当一盘菜。他是气上加气,借机爆发啦。
“田冲,你是不是要继续胡来?我们认识在先,也算是朋友,放了我,咱们还是朋友;再胡闹下去,你就真在犯罪了。”李婷不理会张凌,眼睛紧盯着田冲,说道。
自从进到屋里,李婷同田冲的目光接触过几次,每接触一次,田冲的气焰就缩下去一截,无所顾忌的狂劲儿就收敛许多。他大概对自己真的动心啦。李婷玲珑心窍,看出了这一点,想借此脱出困境。
“犯罪?谁能证明是我们犯罪呢?这间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我们可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怎么会犯罪呢?要犯罪,也是你犯罪;仗着有几分姿色,勾引我们,想达到某种目的。我们这样说,信的人一定比信你话的人多,不是吗?”杨寿不屑一顾地说道。
杨寿是出鬼点子的人,不想田冲被李婷唬住。事情做已经做了,岂能半途而废?他也想借机点醒其他几个人,意思是将来要统一口径。李婷心里一凉,感到有一丝绝望。这几个纨绔子弟,仗着老子有权有钱,横行无忌,根本不把什么犯罪不犯罪当一回事,他们倒是觉得法律该把他们当一回事。他们确实有玩法的资本。
“不要忘了,头上三尺有神明,不管你们后台有多大,作恶总会受到惩罚的,今天罚不了你,明天会罚;人罚不了你,天会罚。”李婷把心一横,义正词严地说道。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陆文忠。
“天是什么?这就是天吗?”杨寿伸手抓一把空气,然后在李婷面前把手一展,继续说道:“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怕它?”
王横和张凌哈哈大笑。
“还想给我们说教,嫩了点。不过,你人长得可真嫩!这小模样,根本就是勾引我们犯罪。别装圣女啦,能勾引你的老板,怎么怒能勾引勾引我们?来,亲一个。”
张凌此时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欲火,一个猛扑,抱住李婷,在脸上就啃;王横见状,也忘记了一切,手直奔着李婷的胸部就抓了过去。
李婷脸色大变,使劲推开张凌,急忙往后躲;不想,王横的手还抓着她的衣裳,“刺啦”一声,她的前胸扣子被扯开,露出了里面的内衣和一块雪白的胸脯。
一瞬间,四个男人眼睛全直了,像饿狼般紧紧盯着那块雪白,连连地咽口水。色令智昏,先是王横,“嗷”地叫一声,大张双臂,向李婷楼去,接着是张凌,接着是杨寿。田冲有刹那间的发呆,随即醒悟,也发疯般地扑上去。他不是先扑向李婷,而是扑向其他三个人,连打带踢,用尽全力。
“混蛋,她是我的!我的!”田冲连连怒吼。
疯狂的场面终于被制止,而李婷的上衣也被完全扯烂,只剩胸罩斜吊在胸前,大半的胸脯完全暴露,上面还有手抓的几道淤痕。
“滚出去!她是我的!”田冲再次冲着其他三个人呼叫。
美色当前,没有人听他的,没有人后退。三个人全用发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李婷。
“我的话也不听,你们想造反?”田冲怒目圆睁,头发根根倒竖。威胁性地大叫。
只有王横示怯意地退了半步,见其余两个人毫不理会,便也停住了。四公子本来就各有背景,平日里尊重田冲,也就是田冲的老子官更大一些罢了。现在,他们都成了野兽,规则也就不讲了。
“对不住,冲哥,人是咱们一块掳来的,咱们也担着干系,你一个人吃独食,咱们太亏。”张凌看着田冲,语气强硬地说道。
田冲眼睛一瞪,刚要说话,杨寿开口了。
“冲哥,这个女人最终也不会跟你,你就是再护着她,她也不领情。不如听张横的,免得伤了兄弟们情分。这样吧,你先上,你玩过了,兄弟们再分一杯羹,如何?”
杨寿又出了一个馊主意。听到杨寿的话,李婷大骂“畜生”,连骂几声,一发急,眼前一黑,便一头栽下去,昏了过去。
田冲看着虎视眈眈的三个人,知道想吃独食过不了关。他无奈地点了点头。
其他三个人退出来房间,田冲先糟蹋了李婷。接着张凌、王横、杨寿分别糟蹋了李婷。
吴望江急疯了,甜甜急哭了。
已经一天一夜,找不到李婷的踪影。
吴望江拿着捡回来的天蓝色水杯,反复端详,仿佛里面能走出人来。
“李婷可能遭了不测,不,肯定是遭了不测。”吴望江放下水杯,终于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不测?什么不测?”甜甜惊得脸色煞白,赶忙追问。
“她可能被绑架了。”
“绑架?咱们中午睡一觉起来,李婷不见了。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她不见了。你是说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她?”
“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样说。”吴望江满脸愁容地说道。
“会不会有别的可能?要不,她是出去转悠了,人生地不熟,走丢了?再要不,她是去远处办事情,一时赶不回来?”甜甜眼巴巴看着吴望江,说道。
甜甜想把事情往好处想。
“你说的都不可能。想想,那么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走失?出去办事,她会来一个电话的。再说,我们给她打电话,总是关机。她为什么要长时间关机?这不正常。还有这水杯,怎么会无缘无故到了院子里?并且是滚在地上。这分明是李婷遭遇绑架时,有意丢在地上的,她在给我们发信号。”吴望江看着水杯,说道。
“你说的…,说的似乎有道理。哪…,是谁绑架了她?为什么绑架她?”
甜甜心如刀绞。她一万个不想承认吴望江说的是真的,但又不得不承认吴望江说的有道理。
“最大的嫌疑人当然是阴仁。我们在此地只和他有冲突,目前的局势下,他有可能采取极端手段。但愿是他吧,如果出现的是另外一种情况,可能更糟。”吴望江脸上的忧虑明显加重了,说道。
“更糟?什么更糟?”甜甜更紧张了,问道。
“偶发情况,比如,劫财,劫色。李婷长得太漂亮了,不排除小流氓见色起意,下手劫持的可能。”
“哪…?李婷不是很危险吗?”
甜甜的眼泪下来了。
“别急,别急,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小流氓当面动手动脚有可能,要是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劫持,他们一般还没有这么大的胆。会不会是某个黑社会组织呢?难道是黑社会组织知道了我们的底细?或者是阴仁故意泄密给黑社会?他们要劫财?要是这样,李婷目前的危险不至于太大。”
吴望江紧锁眉头,像是说给甜甜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望江,那天我们遇到的姓田的小流氓,对李婷可是垂涎三尺,从他的眼睛里我就能看出他不怀好意。会不会是他?”甜甜像是突然想起来,赶忙提醒,说道。
“姓田的小子我想过。他毕竟是副省长的儿子,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情,是不是还有所顾忌?”
“你别把那些人看高了。那些公子哥们,仗着老子的权势,飞扬跋扈,何尝讲过法,信过天?”甜甜愤愤地说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姓田的小子不能排除。这样,我们不能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咱们先确定三条线索,就顺着这三条线索往下查。”吴望江终于有了决定,语气坚定地说道。
“哪三条线索?”
“一条是阴仁,一条是浩州的各种黑道组织,一条就是田冲。你先查姓田的小子,我查各种黑道组织。”
“你不是说阴仁嫌疑最大吗?为什么不先查他?”
“阴仁嫌疑大,但眼下对李婷的危害却最小。我最害怕是另一种情况,要是那样,我该怎么向老板交代!”
吴望江边说边用拳头不停击打另一只手掌,打得噼啪直响。
甜甜也害怕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起不来。
“该给老板打电话啦。我要调集人马,就是把浩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李婷找到。”吴望江一咬牙,表情吓人的说道。
陆文忠的商业帝国此时已经初具规模,他控制的各式各类公司已经遍布世界各地,数量超过八十家;在大一点的公司都配有安保部门,这些部门有一个共同的首领,就是吴望江。吴望江平时追随在老板左右,但对每一家公司的安保部门都有管辖权;他说要调集人马,就是要调集那些安保力量。
“望江,你想好了没有?这可是大动作,非这么做吗?”甜甜吃了一惊,紧张地看着吴望江,问道
甜甜了解一些内情,知道吴望江这一决定非同小可。想想,要惊动那么多家公司,调那么多人马过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这些人马聚拢起来,那该是多么庞大的一支力量。
“我想好了。别怕!我不会蛮干,会请示老板的。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要调动各地的人手,非要老板发出刀锋令不可。我这就给老板打电话。”吴望江说道。
“刀手”发布“刀锋令”,以“刀手”名义发出的“刀锋令”是最高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陆文忠团队的核心成员都知道这一点。在陆文忠的商业帝国中,如此大范围发出“刀锋令”,过去未曾有过,这几乎就是帝国的动员令,非同小可,陆文忠会同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