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人瞬间乱作一团,相互推攘,楚阮却好似狼入羊群。
她看准了颂猜的所在,楚阮直滚过去,手中削尖了树枝,已经朝着颂猜直直地投掷过去。
颂猜身边的护卫见人群一乱,已经有了准备。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护卫,挥刀将楚阮投掷的树枝给干净利落地打开。
树枝失了方向,刺进了旁边的一棵大树里。
直直没入,只见尾部,可见楚阮投掷的力气有多大。
可是那仅仅只是个虚招,楚阮真正的杀招是在后面。
楚阮斜身跃起,右手抓住了颂猜的后心,将他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大声喝道:“你要死要活?快叫你的人放下武器!”
颂猜带来的几十号人,手中的长枪纷纷对准了楚阮。
可颂猜被她擒在手中,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厉司承这时候也解决掉了面前的几个人。
他微微挑眉,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楚阮。
颂猜毕竟是一世枭雄,此刻被人拿住也不见慌乱。
“就是她!”人群里一个瘦小的男人,表情惊恐地喊道:“就是她杀了宗拉!”
宗拉就是颂猜的女婿。
颂猜冷声道:“原来是你杀了我女婿,你们逃不掉的!”
厉司承慢慢往后退,退到深不见底的黑色潭水旁边。
他果断地说了一个字:“跳!”
没有等到楚阮反应过来,他已经直直地跳进了潭水中。
楚阮把颂猜往前一推,也准备跳水。
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直被她控制的颂猜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
就在她跃起的一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颂猜手里的枪。
“去死吧!”颂猜开了枪。
生死关头,楚阮的身体在半空中,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危险地避开了要害。
背部传来一阵剧痛。
一声闷哼,接着她就掉进了水潭里。
颂猜一声令下,他的手下马上围了上来,对着深不见底的潭水,枪声一片扫射。
颂猜气得快吐血了。
他称霸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了,今天竟然栽了跟头!
先是厉司承黑吃黑,吞了他的军火。
接着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女,轻易就挟持了他。
他在山里藏得太久了,看来外面的世界变化得太快了!
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更何况那少女还中了一枪。
颂猜不着急,站在潭水边,慢慢地等他们的尸体浮上来。
可是,一分钟,五分钟过去了,颂猜的脸色越来越黑,得意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里迸出来的,“给我下水搜!”
几个人一个猛子扎下水,很快就湿漉漉地冻得发抖地爬上岸,瑟瑟抖动地说:“将军,下面没有人!”
颂猜气得拔枪对着潭水一阵扫射,直到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光了。
他咬牙恨恨地看着潭水,愤怒地吼道:“怎么可能!?”
当楚阮跌入冰冷的潭水时,背后中枪,一股巨大的惯力差点让她昏过去。
不知从哪里伸过来一双大手,拉了她一拉。
刺骨的潭水,加上背部的剧痛,楚阮只觉得一股无边无际的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
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全身都在疼,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水……”她喃喃地说着。
很快就感觉到,有清凉的水递到她的嘴边。
一口气喝下不少水,楚阮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骤然警觉感到背上一凉,才发现自己半果着,趴在一个火堆前的大石头上。
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厉司承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别动,我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楚阮咬牙,果然一声不吭。
感觉到男人修长灵活的手指,在自己的背上挖出了子弹。
厉司承在她身后的表情有些诧异。
这样的伤口,这个少女竟然能坚持着没哼一声。
“好了。”
厉司承拿起衣服盖住她,说道:“我们很幸运,潭水和一道暗河相通。这里距离黑水寨已经有十几里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楚阮“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厉司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但他并没有问,楚阮为什么能够挟持颂猜。
这可不是一个山野少女会有的身手。
他不问,楚阮当然更不会主动说。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一夜。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他们就开始赶路。
两人很有默契,绕开了颂猜的势力范围。
他们两个都和颂猜有仇,不想死还是避开得好。
这一路上,两人彼此照应,比起之前单打独斗好上太多。
厉司承已经看到楚阮的本事,她也就不再藏拙。
展现出一个特工优秀的素养,让厉司承刮目相看。
几天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座小县城。
到了这里,已经不再是颂猜势力的范围,他们安全了。
在山里东躲西藏逃亡了好些天了,在这样严寒的天气实在难以餐风饮露,终于到了有人气的地方。
楚阮心中隐约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凭着多年的特工经验,她知道暗中有人在跟踪他们。
厉司承的人在这里接应他,他们住进了县城的宾馆。
趁着厉司承和他的人谈话,楚阮二话不说就进房间开始洗澡。
她觉得再不好好洗个澡,她全身都要发臭了。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倾泻而下,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放松的状态。
楚阮现在想来,只觉得前尘往事就像是大梦一场。
她借尸还阳,特工生涯已经结束了,她再也不是任人鱼肉的棋子。
可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她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像她这样的人,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她……
也许楚离教官还会记得她吧?
还有苍龙基地那些人。
楚阮想起顾朝夕和苏晚的感情,她觉得羡慕,但是却很遥远。
她的人生不会有那样的感情。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外传来,声音很轻,像是不愿意被人发现。
可楚阮的耳朵是何等的锐利。
来人步伐稳健,呼吸绵长,很明显是个男人。
这家宾馆已经被包下来了,整个宾馆都是厉司承的人。
所以,进来的人会是谁,不用想都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