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小六刚要打开包裹,黑脸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诉。
“好汉爷爷,我黑头绝没有想躲着您的意思,实在是我家娘子想娘家人了。”回头指着一床的包裹,哭丧着脸道,“我都说了,咱们回家住几天就回来,这老娘们怕房内进蟊贼,大包小包地往娘家带东西!”
“哥,你胡说,咱家还有值钱的东西吗!”胖姑娘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气鼓鼓蹲下身,抱着瘦弱的中年女人,慢慢搀扶到床帮上坐好,“嫂子受了惊吓,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回魂,要逃你逃,老娘我还不走了呢!”
原来,胖姑娘和黑脸汉子是兄妹俩,做哥哥的从早上就催促二女逃命,嫂子这身子骨哪能再折腾,一直拖到现在。
做妹妹的本就有气,丝毫不给哥哥留情面,谎言被无情拆穿,黑脸汉子就像瘪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慢慢萎缩下来。
“瞧你那点出息,给毕某站起来!”毕小六瞅着黑脸汉子彻底无语,也微微脸红,六十年的牢狱生涯,似乎毕某也是这样窝囊过来的,难怪被老魔看不起。
那黑脸汉子也算活络,听这位大爷的语气,难不成他真把黑头当成自己人了?
不敢再造作,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将手中的凳子反转,用衣袖快速在凳面擦拭几下,放稳妥了,那脸上的‘媚笑’都没停过。
“爷,您等好咯!胖丫泡茶,连娣小心伺候着爷!”这嘴皮子透溜的,一转身就要往外走,忽然一个机灵站在原地,回头冲着毕小六讪笑,这下惨了,把这位爷当成嫖客了。
带着老婆出来卖,还让妹妹在外头把风,出了事不顾老婆死活就逃,这黑头真是无耻至极,若不是将机缘拱手让给毕小六,恨不得立即掌毙此人!
万事开头难,现如今正是毕小六用人之际,管它萝卜白菜还是地瓜土豆,先抓来一用。
那胖丫也是听话,这就起身拉开柴炉封盖,那个叫连娣的女人木讷点头,开始宽衣解带......
此情此景让憋在意识海内的老魔很想呕吐,迅速掌管了身躯,抓起大包裹的一角奋力一拉,大堆物料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你来整理归类!”老魔一指黑头。
“你继续烧水!”然后一指胖丫。
“你整理一块干净的地方!”最后指向快要脱下裤子的连娣。
老魔霸气侧漏,尽显王者气概!
此人是天吗?三人小心脏扑通扑通过了场电,那手上可不含糊,胖丫拼命摇着破扇子,黑头屁股朝天开始归类物料,连娣看了一圈子小破屋,这屋内最干净的地方只能算床了,手忙脚乱整理着大小包裹。
床重新铺好,地面上物料也归类完毕,那边胖丫擦着头上的汗,打开锅盖,得意地晃着肥脑袋。
“你们听仔细咯,那个姓毕的承诺过带你们发财,若是再不肯信!哼~”老魔冷哼一声,那邪魔四射的冰眸闪着寒光,“本座传你们几手小玩意,我只做一次,学会的有赏,学不会的话......”老魔遥指卧龙岗方向,嘴角邪性一扬,“昨晚刚挖的洞,空间不大,埋几个活人还是有的!”
话音刚落,三阵旋风席卷而来,三人一字排开,六只瞪得老大的眼眶哪敢眨一下,脑袋随着老魔娴熟的双手齐刷刷摆动。
“消魂丸,送水冲服,一粒见效,三粒不倒!海马粉三钱、肉苁蓉三钱、女贞子两钱、鹿胎粉五钱、淫羊藿一钱......”老魔飞快地研磨各类药料,将这些细粉用细筛子过了三遍,又用器皿盛好,吩咐胖丫一声,倒入温开水,搅拌均匀后开始搓丸。
“神游水,睡前擦拭印堂,一滴成皇,三滴成仙!朱砂、麻黄、天南星各三钱,杜仲、大黄、五味子、黄芩、天麻各五钱......细细碾磨,蒸馏七次,方能榨取三滴!”
“瘙痒散,一克邪火焚身,三克欲罢不能,五克瘫浪如泥......”
“星吸丸,一粒如狼,三粒似虎,五粒坐地吸尘,七粒直接轮回......”
......
“欧、巴、呢、懵、唻、哄!”老魔吟唱玄之又玄的六字真言,须臾,虚空一阵波动,七种样式各异的药丸、药剂、散粉,竟隐隐泛起紫黑色光泽来!
忙碌了两个时辰,天色已晚,擦拭前额虚汗,看着这些‘杰作’惨不忍睹,这幅身躯太弱,真言引来的魔灵对凡人应该有些效果。
老魔刚要转入昏睡,忽然面色不虞,冷眼看着案板边上的菜刀,恶狠狠说道,“没想到是个狠角色!你仇家来了,本座出手那就是以大欺小,你来!”
这番话立刻引来三人恐慌和不解,毕小六来不及解释,低头看着胖丫,凶神恶煞般吩咐道,“黑头带着连娣在门外候着,胖丫脱了裤子,毕某要检查!”
“不行!”胖丫尖叫着跳了起来,就像被踩着尾巴的肥猫,“我身子还没干净,要弄也得等到明天!”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不要命了,黑头恨不得扑上去,用碎布塞住胖丫的嘴,这小丫头片子被惯坏了,人家大爷赏脸,那是看得起咱们不是!
本以为躲过一劫,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公子爷怪异看着自己,胖丫一阵心虚,肥手笨拙地解开裤腰,那黑头捂嘴偷乐,一把抱住欲言又止的连娣,连拖带拽出了矮房,临了还轻手轻脚闭合木门。
胖丫颤巍巍闭上双眼,胸口紧张地上下起伏,不知怎地,竟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有些期盼。
一阵窸窣的撕扯声过后,等了半天没了动静,胖丫眯着小眼睛偷看,只见那帅帅的公子哥正坐在小矮凳上,左臂粗布衫撩得老高,手腕处包裹着一件乌不溜秋的东西,右手在半空不停地画着奇怪的圈圈,口中念念有词。
胖丫既惊愕又失望,帅哥哥应该属于有特殊需要的主顾,这种主顾最难伺候,提出来的要求往往超过卖方心理承受范围。
“谁在那里!”门口传来黑头厉声喝止声,吓了胖丫一跳。
紧接着,轻轻的脚步声从漆黑的楼道内传来,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猛地,脚步停止前进,过道内轻咦一声,一道黑影闪现在矮房门前昏暗的小天井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