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到了国庆,医院里依旧是热热闹闹,这个地方不管什么时候生意都是那么的好。
陈朔也拖家带口的过来做体检。
最近吴玉兰总说觉得腿有点疼,所以这次过来主要是帮父母做个全身体检,顺带着也给他们这些小辈检查一下。
老两口看着都还挺年轻,但岁数在这摆着,人一上岁数,不仅是精力不如从前年轻的时候,各种病也会接踵而至。
到了医院七七八八一通检查,医生拿着检查单瞅了又瞅,推推眼镜,“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肌肉劳损,平时让你妈多注意注意休息,家里忙不过来可以雇个保姆,总之让你妈先休息一段时间。”
生在这个到处都是福报的社会,年轻人天天忙着上班下班,家里的大小家务都由父母承包,不管是接送孩子还是做饭都是父母的活,中老年人身体本来就不如年轻人,长此以往自然会发生这种肌肉劳损的病症。
现在得这种病的人很多,病因也大多都是因为这个,看陈朔他们拖家带口的过来,还带着两个小孩,医生自然而然的认为吴玉兰得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陈朔想了想,开口问道:“一定要雇保姆吗?让我爸帮着干行不行?”
闻言医生的眉头皱起来,“你想让你爸也肌肉劳损?”
“哦,那我一会儿去跟他们商量商量。”陈朔没话了,寻思着这个事好像有点难办,给雇个保姆他倒是没意见,但老两口能同意吗?
明明都还挺年轻的,就过上了保姆伺候的老年生活。
这玩意儿好说不好听。
“这事儿还用商量?你们做儿女的拿主意就行,毕竟是尽孝心。”
“大夫你说的我都懂,但他们两口子挺那什么的,我就怕他们不愿意。”
“不愿意...”
医生也能理解,想了想建议道:“那不行你们做儿女的就辞职一个,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忙,但也别都忙着工作,起码闲一个下来每天接送孩子。”
“?”
陈朔愣一下,“孩子是我们自己接送啊,而且我和我老婆也不怎么忙,空闲时间挺多的。”
听到这话,医生也愣一下,“那你妈平时在家里都干什么?”
“就看看电视,做做饭,嗑嗑瓜子,打扫打扫家务。”
“家里面积多大?”
“一百多平。”
“哦,那也不算大。”医生点点头,又问道:“她有洁癖是么?每天要打扫好多次。”
“没洁癖,一天最多打扫一回,要是不脏,两天收拾一回。”
“那家里人多?平时她要做几口人的饭?”
“基本上就两个人,她和我爸的。”
“.....”
医生没再言语,推推眼镜,拿着检查结果又看来看去,刚才先入为主的认为病因是繁重的家务,但现在看来压根不是。
他需要捋捋头绪。
顿了一会儿,他开口道:“你妈平时有没有什么活动量大的地方?”
“没有吧,她一天除了买菜都不怎么出去,基本上都待在家里,最多就是和小区里的人聊聊天。”
“....”医生无言的点点头,也不准备再探究病因,转而拿起笔开始开单子,嘴里叮嘱道:“这个病也不算什么大病,平时多注意休息就行,我给你开点药,你们也可以去找个中医大夫帮忙做做针灸,效果会更好一点。”
“哦,好,谢谢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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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六口人其余五个体检结果都挺健康,只有吴玉兰出了点小问题,但也不算什么大病。
陈朔拿着自己看不懂的单子去药房取了药,回来又跟着吴玉兰继续叮嘱,“妈,你这个虽然不算什么么大病,但医生说了,你得多休息,平时不能劳累,以后家务活做饭什么的让我爸帮着干,你就歇着就行。”
“你爸?”吴玉兰斜睨旁边的陈建文一眼,“酱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还做饭?他光会吃。”
“我...”
老爷子闻言很不服气的想反驳一下,但刚说了个我字,又迅速卡壳,嘴唇蠕动了好一阵子,终究什么话都说出来。
“好像也是。”
陈朔不得不承认老妈说的有理,老爷子确实啥也不会。
“那要不给你们请个保姆?”
“你钱多的烧得慌?还是我和你爸瘫痪了不能动?”
陈朔噎了一下,“妈,你这话说的,什么瘫痪不瘫痪的,快呸几口。”
“去去去。”
吴玉兰也不呸,从他手里扯过袋子看看,“这些药都咋吃?”
“有的是吃的,有的是外敷的,上面都有说明书。”
“开这么多药,要我说医院就是想挣咱们钱,我这都不算病。”
吴玉兰念念叨叨的把药拿出来挨个看看,陈朔听见了也不反驳,精打细算的中年妇女都这样。
“妈,你这平时也不干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会肌肉劳损?”
“我哪知道?有没有可能是...就那个...”说到此处,吴玉兰还有点忘词。
“妈,你是不是想说误诊?”白小柒忍不住插嘴。
“对对对,就误诊。”
吴玉兰连连点头,“我这就是腿疼,而且一天天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怎么可能得什么肌肉劳损?”
“你就是广场舞跳的。”陈建文悠悠的出声。
“那广场舞是锻炼身体的,还能跳出毛病来?”
“嗤...”
陈建文微不可查的撇嘴,前段时间觉得腿有点不舒服,自己就说让她歇歇,这几天晚上别出去跳什么广场舞。
不听,还说什么不舒服是缺乏锻炼,越疼才越要跳,跳着跳着就不疼了。
结果越跳越疼,越疼越跳。
还不能说,每次自己这边一说,她就用这句话对付,说这是锻炼身体。
“妈,你现在晚上还出去跳广场舞?”
“昂,那可不,妈现在跳的可好了,改天你过来看看。”
得,病因找到了。
陈朔终于知道病因是什么了,“妈,你别跳了,我爸说的对,你这就是广场舞跳的,先歇一歇,等不疼了再跳。”
“你咋跟你爸一样?”
“走,咱们去问问医生。”陈朔放弃解释,拉着吴玉兰准备去问问医生。
人上了岁数自持有几十年经验,好听点说,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模式,难听点说,就是死犟死犟。
吴玉兰也不例外,这种情况就得医生说她才肯信。
等十几分钟后从科室出来,吴玉兰放弃了跳广场舞的事儿,还得是医生,穿着白大褂随便说两句,都比他们磨破嘴皮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