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听着“林天歌”三个字,翟秋云扯着唇角笑着催促道,“快别逗了,我是说你的名字,快快说出来。r?a? ?nw?en?w?w?w?.?r?a?n?w?e?na`c?o?m?”
旁边的徐芮将翟秋云的神色看在眼里,连忙扯了扯天歌的袖子,“秋云问的是你的名字,不是那林家小姐的名字,你就别跟她闹着玩了。”
天歌很是无奈,“可是,我就是叫天歌啊……总不能因为那林家小姐也叫这个名字,我便要去改个名儿吧,她又不是什么公主娘娘得让人避讳着。”
“这……”徐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翟秋云愣了一会儿,将手中涂花了的纸笺三两下撕掉,“你这话说的没错,她又不是什么金贵的公主娘娘,凭什么这名字就她叫得你叫不得?”
说完这话,翟秋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大男人,叫这么一个女孩子的名字,也着实有趣得紧。”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翟秋云,就连门口的小雀丫头也止不住笑起来,原先一瞬的安静就此被打破。
天歌本就不是真男子,所以对这笑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为难,倒是徐芮关切望她,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听翟秋云笑完,天歌佯作失望叹了口气。
“秋云小姐跟那位林姑娘处的久了,难道便认为天歌这两字就只合该女子用么?向天下兮歌九章,也是男儿可有的抱负啊。如今女儿家多的是以玉为名,难道说屈原先生的弟子宋玉这名便不该由着男儿叫?这样算来,有彼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又如何解释?”
翟秋云见她这般,只当自己方才之笑伤了她的心,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只是,只是乍一听觉得有些像……好了,那我给你道歉,方才笑你是我不对!这样,待我回家亲自重写一张请柬给你,上面端端正正写好你的大名送去你府上算是赔罪如何?”
天歌非是真的生气,是以闻言一笑,“既如此,那在下便在府中专候了。”
“你只管等着就是了。”翟秋云打包票道。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林哥儿这般幸运得翟小姐的邀请,就不知在下可有这样的机会?”
众人的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倒是徐芮眼睛转也没转,在听到那带着几分痞气的熟悉声音后,将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处。
院中之人一进来,视线便落在徐芮身上,如今见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不由有些气馁,可是转瞬却又昂扬起来,兀自踏步朝天歌等人所在的花室走来。
“林哥儿,我听外面那些仆从们说你的花室在这里,便不请自来。谁曾想你这里竟是有客,可有打扰到你们?”
天歌被姬修齐这自说自话的模样逗得一乐,连忙忍住笑道,“不打扰。”
旁边的翟秋云在一开始便注意到这么一个人,见是天歌认识的,不由问道,“这位是?”
不等天歌回答,姬修齐已经踏入门内,对着翟秋云先是拱了拱手,“在下隆昌钱庄姬修齐,乃林花师的朋友。见过翟小姐。”
说完,姬修齐又朝着徐芮一拱手,“徐小姐,又见面了。”
这下翟秋云倒是奇了,“怎么你们都认识?难不成是在我没出门的这些日子结识的?”
姬修齐闻言纠正,“在下跟阿芮小姐可是识于幼年。”
徐芮闻言,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姬修齐一眼,那目光好似在说谁认识你。
原本姬修齐因为徐芮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正有些气馁,如今突然得了这一道眼风,心里登时乐开了花,哪里还顾得上这目光是温柔是凶狠,只瞅着徐芮傻笑。
以往徐芮见到姬修齐的时候,二人总是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哪里见过他如今这般主动搭话的模样,愣怔片刻之后,直觉认为此人定是笑里藏刀,又一个眼风过去,竟是再也不看姬修齐一眼。
原本便关注着这位陌生来客的翟秋云被两人之前这一冷一热的往来搞得迷惑不解,不由问道,“你们这……”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旁边知情的天歌截去话头,“姬兄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姬修齐被这话一提醒,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由头。
轻咳一声,他回答着天歌的问题,但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看向徐芮那边。
“先前不是说之后六月和七月的施香由我姬家和徐记一起来做嘛,所以今儿个我去见了徐伯父,问是否可以看看徐记这边的制作进度,好安排之后的施香事宜,徐伯父便让我来百花阁寻阿芮小姐,说后面的事情都由她安排。”
“原来如此。”天歌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姬修齐却还在继续说着,“我原念着林哥儿你也在百花阁,便想着正好先过来看看你,再去寻阿芮小姐,谁曾想这么巧,阿芮小姐也在这边,倒是省得我专程去寻了。”
姬修齐的话刚说完,徐芮便瞪他一眼,“姬少爷说的是,还真是巧呢!”
“原来阿芮你也这么觉得啊!”姬修齐一乐,登时叫得更加熟稔,人也朝着徐芮那边走近几步。
徐芮一阵恶寒,反倒是旁边好容易才出门的翟秋云将八卦潜能发挥到了极致,一脸揶揄看向徐芮,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带着坏笑学着姬修齐的口吻道,“哎呦阿芮好巧哦~”
这次天歌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气得徐芮瞪了她一眼,又嗔瞪回翟秋云,一把推开姬修齐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守在门口的红菡连忙边喊边追,而姬修齐也一样跟了上去,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顾不上打。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不已的花室就只剩下了天歌和翟秋云两个人,还有一个站在门口的小雀。
想着方才徐芮生气的模样,天歌忽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给姬修齐出那馊主意,万一徐芮真对此人厌恶至极,那自己岂非是助纣为虐?
就在她想着要不使个坏让姬修齐死了对徐芮之心的时候,却听旁边的翟秋云叹了口气。
“怎么了?”天歌问。
“我还是第一次见阿芮这样。”翟秋云答道。
言罢见天歌似面有困惑,翟秋云笑着解释,“自打我认识阿芮以来,她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便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她也一直是波澜不惊心如止水的样子。谁知今日竟能见她生气,而且现在我才算知道,性子再冷的人原来也会脸红,实在是太难得了方才那位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跟阿芮倒是一对欢喜冤家。”
听着翟秋云所问,天歌重复了先前姬修齐的自我介绍。
“隆昌钱庄少爷姬修齐。”
“隆昌钱庄?那可是大周首富啊……只可惜阿芮已有婚约在身,否则这位姬少爷还有可能抱得美人归……”说到这里,原本摇着头叹息的翟秋云登时噎住,“等等,你说方才那人便是隆昌钱庄的少爷?!”
“不错。”天歌点头。
“他难道就是阿芮那早已定下亲事的夫婿?”
天歌再次点头。
翟秋云终于回过神来。
那日父亲回到家中,谈及徐记施香的事情,又说起徐家未来的姑爷姬家小子也是个有眼力见的,难怪姬家可以成为大周首富,便是那份敏锐与担当,寻常商户只怕无人能及。
那时候翟秋云诧异不已,一是从来没听过徐芮早早定了亲事这一说,二是好奇那个姬少爷到底是何等英才,竟然能得了父亲这般夸奖,谁知道今日这就见到了。
“这两人还真是……”翟秋云再次叹了口气。
天歌被翟秋云的欲言又止吸引,“真是什么?”
“真是天生一对啊!”
翟秋云道,“你没瞧见,阿芮算是杭州府第一美人儿,那位姬少爷长得也是玉人一般俊美。这就不说了,那姬少爷分明就是想主动接近阿芮,而阿芮更是难得害羞,这俩人不早点拜堂成亲,天理都难容!”
此话一出,吓得门口的小雀面色一白。
天爷!
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自家这么说话就罢了,如今当这林花师的面,居然将那话本子瞧来的浑话脱口而出,简直要吓死人了!
然而翟秋云对此却毫不自知,只觉徐芮跟方才那姬家公子正如话本子里说的天作之合一般,甚是赏心悦目。
而天歌则没想到翟秋云会说什么天生一对的话,不由奇道,“可是方才阿芮小姐好似生气了啊。”
翟秋云登时白她一眼,“你们这些男人啊,哪里懂女孩子?阿芮若是真生气了,只怕早让人将那姬少爷给打出门去了,哪里还会脸红?”
天歌被这话一噎,心说我也是女孩子,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
然而翟秋云才不管她怎么想,只摸了摸下巴自语,“既然这姬少爷是阿芮未来的夫婿,那他的帖子自然也不能少了。”
主意已定,翟秋云愉快地跟天歌告别,“林花师,我先回府了,欠你的帖子容后我让人送去你府上。”
说完,便带着小雀离开。
看着空荡荡的花室,天歌忽地想起自己好似忘记了一件事。
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进院而来,天歌登时眼睛一亮。
“陵少爷!”
徐陵原本还想着寻人通传一声,谁曾想忽然听到天歌这一叫,当即迫不及待的跑上前来,“林花师!”
“陵少爷快进来说话。”天歌让开一步盛情邀请,徐陵简直受宠若惊,声音甚至有些微微发颤,“林花师您有何吩咐?”
天歌道:“若我没记错,徐记的雪肌消痕膏去疤效果超绝。可是据说铺面上的雪肌消痕膏往往一抢而空,所以我想问问……”
“原来是这事啊!”徐陵明白过来,当即爽快道,“铺面上的确是买不到,但是咱们百花阁却是一点也不缺,您若是需要,我待会儿便着人送些过来,要多少?”
天歌想着自己当初那婴儿拳头大小的疤痕,也不过用了一瓶,遂估摸着褚流脸上那伤疤,许是一瓶也就足够。
正欲说话,谁曾想徐陵见她不语,只当她不好意思开口,当即道,“这样吧,我一会儿着人拿三瓶过来,若是不够,您再开口便是。”
天歌连忙摇头,“不不不,用不了这么多,只一瓶便够了。”
徐陵嘿嘿一笑,“您莫跟我客气。且不说您是徐记的花师,日后或许还是我的师父呢,这点孝敬算什么。”
天歌没想到这小子打着这个主意,想了想便也不再推脱。
不过徐陵的话却提醒了天歌,“你这会儿来寻我,可是苏记那边烂脸的事情处理好了?”
一听这话,徐陵登时来了兴致,“您可真是神机妙算!我刚从苏记那边回来,有了您给的那东西,当初用苏家小楼春导致面生红斑的夫人小姐如今已经无恙;还有朱记那边,您让我送去的凝露也已经全部到位。您若是不放心,可随时查看。”
天歌不由失笑,这件事本就简单。她当初安排给徐陵去做,本就是看清了徐芮对这个堂弟的态度,所以有意指点他香技,但又不好轻易收他为徒,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让他去办一件事,哪里真的需要检查了?
徐陵闻言眼睛一亮,“那就是说,您愿意收我为徒了?!”
说着便又要跪地下拜,吓得天歌连忙扯住了他的肩膀,“跪拜这样的大礼还是免了吧,我也不比你大多少,时时这样挺折寿的……”
徐陵嘿笑着摸了摸脑袋,然后朝着天歌猛一躬身,脑袋直直低过腰去,垂下的头发都快扫到了地面。
“师父在上,且受徒儿徐陵一拜!”
天歌眼角抽了抽,“陵少爷起来吧,礼数到了便好,着实不用这般。”
徐陵闻言,直起身子灿烂一笑,“多谢师父!咱们往后就是自己人,您也别再叫我陵少爷了,怪见外的,跟芮姐一样喊我阿陵就好。”
天歌一抹额上汗,“好,好,阿陵。”
“哎!”徐陵愉快应声,然后凑上前来,“师父,咱们今天学点什么!我听说您先前制出了那幻颜香,不知可有机会一见?”
一听徐陵提起幻颜香,天歌不由摇了摇头。
“非是我不愿给你看,只是那幻颜香还不够好,这些日子我得再好生调制,届时再给你看,你觉得如何?”
徐陵微有失落,但还是欣然点头,“好,那我便等师父调制好。”说完他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师父,你可知道方才我在在外头遇见谁了?”
“谁?”
“就是那天盗方的那个丫头!若不是你跟芮姐跟我提说,我差点就将那丫头着人抓起来了。”
听着徐陵气愤之言,天歌不由失笑,“里面的有些关节,我待会儿讲给你听,不过说起这个,我倒有一事得托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