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恶臭是死亡的气息，东晨趴在这里，几乎不可能视而不见，每一手落下，粘稠的黑色血液之下，便是鲜红的血肉。

没有什么苍蝇，也没有什么虫子，这里的一切完完整整的保留着原貌，他们每一个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本应该鲜活的他们，却被这样就遗忘在这里，无人问津无人可知。

东晨没有什么话语，可是心中却不断的挣扎，自己觉得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什么乱七八糟的压力，总让人无所适从。

学业的繁重，生活的所迫，赤果果的现实，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才深刻的明白，什么叫被他人操纵着命运的可悲。

可悲到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就算是死亡，也没有被铭刻，而是被深深的遗忘，遗忘在这充斥着死亡和恶臭的管道，腐朽的城堡，以及丑恶的人心之中。

爬行中的东晨，看着面目之下的一切，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有些颤抖...

当他手掌落下，感觉到一阵滑腻的时候，本能的用手一抓，却感觉手中抓到的一物，似乎有些让人恨意陡升。

当他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那是一个还保留着惊恐的眼神，还保留着痛苦的小孩脑袋...

爬跪在管道中，将那小小的脑袋上污血抹去，东晨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在颤抖，狠狠的一拳砸向一旁，甚至将那管道都砸下一个深深的凹坑，整条手臂都深入其中。

“该死...”东晨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觉得有些人真的很该死。

那小孩绝望的眼神，此刻与自己好像跨越时空的对视，那一幕仿佛就生在自己眼前，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却如同恶魔一般挥动着手中的权利。

口中说着伟大的誓言，好像在说自己所做都是伟大的事业，为了向天神做出巨大的贡献，一副义正严测的狗屎言论。

可是所做的，却是充满了恶毒和令人指，一次次的实验，一次次的邪恶仪式，他做的很是认真，熟练的几乎可以闭着眼睛。

听着小孩的惨叫和哭求，却好像听着天神的呼唤，那种将残忍做到混蛋的地步，教皇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事业，已经不用考虑，自己还是不是个人了。

“他该死...是他该死...”东晨将手中的小脑袋，轻轻的放在一旁，正对着出口处的亮光，好像是在期盼着他能感受到，外面的光便是希望。

忍受着心中的煎熬，东晨继续前行，可是每一次手掌中，总会抓到或者碰到一些东西，哪怕不用去看，他也能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

有男人的那玩意儿，有女人的，有老人的小孩的，男女老少没有任何放过，甚至从骨骼的形状和摩擦程度，可以准确的判断，这里的人任何一个年龄段都有。

一次次的落下手掌，东晨甚至觉得，自己爬行在尸山血海之中，每一个尸体的冤魂，都在冲自己哭诉，祈求着解脱和救赎。

他们所信仰的是教廷，做为教廷最高的统治，教皇，却是将他们如此随意处理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得以解脱的权利。

虽然东晨将镇魂石柱都毁去了，可是这里却锁住了更多人的尸体...

“嗯...”突然感觉手掌一滑，东晨差将整张脸塞进污血之中，当他将那手中摸索到的东西拿起，一个仅有手掌大小，却依然可见五官的小婴孩。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但却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之前甚至碰到一个被挖空了内脏的女人，被截断四肢的老人，被支离破碎的小孩。

东晨的愤怒从开始就没有停止过，手中的小婴孩，让东晨觉得这里就是一个令人指的地方，一个让任何人知晓之后，都想将这里夷为平地，将罪魁祸扒皮抽筋，满清十大酷刑都用一遍，然后在挫骨扬灰，用骨灰做夜盆。

短短七八百米的距离，让东晨感受到最真切的深恶痛绝，对于这里生的一切，东晨有种内心滴血的心情。

埋葬着青春和期望，也埋葬着天真和等待，是那么的让人觉得，命运简直就是被别人用来玩弄的，而不是自己选择的。

一段排污管道的经历，好像让东晨更明白，什么叫冷酷和残忍，什么叫用自己的力量，去该别别人的世界，而且是蛮横无理的毁灭，而不是去创造更好的明天。

东晨同样也在改变着别人世界，小胖子唐勇，天真可爱的陈瑶，还有自己父母的期待，同学导师的世界观。

他改变了太多人的世界，却是为了让更多人生活的越来越好...

“我要宰了那个混蛋，宰了那个该死的伪君子，该死的教皇...”东晨口中咒骂的同时，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好像无边无际的涌上心头。

那种恨意让心思缜密的东晨，都有种牙关打颤，这短短的七八百米，是自己人生中走过的最难的一条路，是一条自己不愿再尝试，不愿再经历的一条亡魂之路。

如果不能将那该死的教皇宰了，如果不能将这该死的造神计划彻底流产，这样的事情肯定还会再次生。

而且东晨觉得，做事儿要更彻底一些，将所有的恶魔，走直接搞残，将背后真正的阴谋家，但丁和葛萝莉娅，甚至包括尼禄的恶魔之力，都彻底从体内拔除。

他们所做并非恶毒，只是为了更好的明天，但是却借助教皇的阴谋，使得这一切变本加厉，使得教皇肆无忌惮。

终于看到管道的尽头，东晨身上早已被污血染色...

有那么一瞬间，东晨甚至觉得，自己之所以会从这里进入地下实验室，是命运的安排，是为了让自己将所有人的鲜血浸染在身上，替他们去宰了那个道貌岸然的教皇。

一脚踹开封闭着管道的入口，里面的情况却大出东晨所料，这里不是人间地狱，反而好像一个帝王的宫殿。

金碧辉煌的装饰，奢华到极致的装配，从远到近，都是那种人间极致的感觉，不像是一个残杀生灵的地方，反倒是那种贵族聚餐的地方。

烛火跳动火光闪烁，巨大的画像依然是那个该死伪善的教皇，依然是那么充满慈祥，却内心丑恶的混蛋。